我一聽心頭就是一震,又來一個送死的,趕緊站起身說:「快把他攔住,不能讓他跑到這兒來。」
王子俊沒動,沈冰倒是跑出去了,別看她穿著高跟靴,跑起來竟然跟一陣風似的,幾下到了跟前。飛起一腳,就把德財大叔踢翻在地上,她穿的可是皮靴,又是訓練有素的警察,老頭哪兒經得住這麼一下,立馬閉過氣去了。
我一捂眼睛,慘了,她又闖禍了。隔著指縫往外看,德財大叔家人群情洶湧,拉著她不幹。
「呀,這妞力氣好大啊。」王子俊瞪大了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我推他一把說:「你去幫她解解圍。」我跟鎮上的人都不熟,只能讓他去幫忙。王子俊剛要走,我又拉住他把黃符要過來。我不幹驅鬼營生,很少出門帶黃符,何況今天是逛街。我從中撿出一張封煞符,迅速貼在路燈桿子上,念了兩句咒語。
這一轉頭,只見德財大叔從地上跟鯉魚打挺似的,一躍而起,靠,高度之高,難度之大,連我這個特種兵都做不好,***如果不是撞邪,我把姓改了。改成老媽的姓。
我見勢頭不對,趕緊跑過去,這個時候,德財大叔家人顧不上對沈冰問罪了,又去圍住了他。
「他們家什麼人,我幫忙反倒落不是。」沈冰氣呼呼的跟我說。
我心說你幫忙也不能把人照死裡踹,幸好這老頭身上有邪氣,跟吃了興奮劑一樣,不然搞出個心臟梗塞,你就成殺人了。我又拉了一把王子俊說:「你用金光咒符,貼他額頭,再用『小金光訣』點他胸口。」
茅山手訣是有講究的,不是說隨便手指一捏就行了,分神訣、法訣和斗訣,其中又分單雙訣,即是單手行訣還是雙手行訣。這三種指訣裡,又包括七十多種指訣法,小金光便是其中一種,正好配合金光符咒用。
「什麼小金光大金光的,我哪兒會。」王子俊愣著對我說。
靠,你跟著毛天師都學了什麼,不會整天就忙著泡妞吧?看來非得老子出手不可了。我從黃符裡抽出一張金光咒符,把剩餘的甩給他,快步上前,左手手指捏了小金光訣,右手快速把符貼中德財大叔額頭上,左手指訣也與此同時點中了他胸口上。
德財大叔正被五六個家人牢牢拉扯住,無法掙脫,讓我這兩下輕易得手。隨著我輕念著咒語,德財大叔嘴巴一張,噗的吐出一口黑氣,兩眼一閉,軟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他們家人都慌了,蹲在地上有喊爸的,有叫叔的,亂成一團。我讓王子俊燒了一張淨身咒符,老辦法,餵他符水後,很快就能醒過來。德財大叔一醒,他們知道是我幫了大忙,不住口道謝。我也趁這機會,告訴他們剛才沈冰也是幫忙,可能下手重了點,但是好意,化解了這個誤會。
正說著,那邊衛生院救護車來了,王子俊過去後,我問德財大叔,來廣場之前有什麼感覺。他揉著腦袋說,本來生意賠了,心情不好,坐在屋子裡自斟自飲,可是越喝心裡越添堵,抬頭看見眼前飛著五個小星星一樣的東西,心裡就犯了迷糊,什麼都不知道了。
五個小星星?王子俊舅舅臨死前數了五個數,額頭上也有五個黑斑,看來他們都是被五個小星星勾引到廣場自殺的。我皺起眉頭摸了摸鼻子,今天鼻子都快揪紅了,也沒想出到底問題出在哪兒,五個小星星是什麼邪祟。
德財大叔一家走了,天也黑下來,廣場上的路燈亮了,正中那根路燈桿子上鮮血猶在,被橘紅色燈光一映,分外顯得詭異。
圍觀群眾大多散去,幾個人走在一起悄悄議論,不時回頭看看我,我今天成焦點人物了,但願別再把我猜成什麼邪惡東西。
王子俊那邊衛生院救護車根本沒停多大會兒就走了,讓他們家來人收屍,這會兒親戚朋友正陸續趕過來。我走過去跟王子俊打個招呼,問用不用幫忙,他說不用了。我走的時候,這小子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問:「你小子藏的夠深啊,啥時候學的法術?」
我推他一把說:「快跟你舅舅收屍去吧,這事以後再說。」
「那好,辦完舅舅喪事,我找你學幾手,你得免費教我。」說完他才跑回去。
沈冰看著他跑走的背影跟我說,你這同學挺逗的。她這麼說讓我心裡感到有點酸酸的,難道老子吃醋了?吃就吃吧,反正埋在心裡,別人又不知道。
我一笑說:「你要是看中了他,我給你們牽紅線,不過,你得答應我那個要求。」
她呸了一聲說:「都告訴你我不喜歡土包子,你少拿他來噁心我。」說完臉上一紅,往前急走幾步。
我心說這丫頭怎麼了,最近動不動就臉紅,到底是看上我了,還是看上王子俊了?我追上幾步,對她說:「幫我這件事,等過段日子再說吧,你今晚吃過晚飯回省城吧。」
沈冰一愣,停下腳步看著我問:「我還沒說走呢,你為什麼急著趕我?」說完一撅小嘴,嘎達嘎達的又往前走了。
「我不是趕你,今天在店舖你看到了,有只惡鬼存心要整我,我怕你住在這兒不安全,所以才讓你走的。等我處理完了這件事,你再過來住幾天。」我忙追上她解釋。
她一聽我是為她好,才不生氣了,可憐兮兮的說:「我一個人晚上開車你放心啊?要不,你再送我回省城吧。」
如果換做平時沒事,她這個請求我肯定義不容辭。但昨晚店舖有鬼入侵,今天又有三個人莫名其妙的被五個邪祟勾引自殺,我覺得今晚不會太平,這也是我急著讓她走的原因。所以,我不敢離開鎮子。
「要不這樣吧,你今晚住我家,跟我媽擠一宿怎麼樣?」我考慮了一下說。
她皺著鼻子搖搖頭:「我不習慣跟別人擠在一塊,今晚我們聊天吧,在你店舖裡聊一夜,怎麼樣?」
我說:「為什麼要聊一夜?不行你在車上睡覺,我幫你守夜。」
「這不是明天要走了嗎,一走說不定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不好聊聊我走的也……」說到這兒,可能發現自己說漏嘴了,急忙摀住嘴唇,臉上通紅的說:「你別想歪了我,我沒那意思!」說完落荒而逃。
我差點沒笑出來,此地無銀三百,她說沒這意思,肯定就是了。想著她剛才說的話,頭上暈暈的,心裡也蕩出了漣漪,這丫頭到底是不是喜歡我?
回去時,抬頭看了看天空,剛才還是晴空萬里的,此時黑雲遮月,大有一股凶兆來臨之前的味道,看來今晚絕不會平安,我已經嗅到了一股邪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