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學會吸煙了?」藍翔予微皺著眉頭。他記得季思明三年前不吸煙的,他還告訴他,因為他父親小時候就喜歡在他面前吞雲吐霧,尤其在他或者他二叔惹了事情之後,他父親就會一邊抽著煙,一邊不耐煩的看著他們,卻是一句話都不說,每當這個時候,他會照著他二叔說的,大聲痛哭,他二叔這個時候就會說,大哥,你看明明都哭成這樣了,大哥你就饒了他吧!他還小呢!然後他父親便會哼哼的幾聲便轉身去了書房,懶得再管這對叔侄了。可是他卻感覺父親吸煙時候的煩躁恰恰是對他整個成長的否定,他不喜歡,很不喜歡。但是如今,他自己卻學會了吸煙。
「哦,這個啊,怎麼說呢,我感覺我早就已經學會了,只是一直沒有吸……」他說完,淡淡的笑了笑,藍翔予卻覺得這等於直接掄他巴掌。
「思明,你變了!」
「對,我是變了,我當然變了,三年的時間,很多東西都會變,什麼東西會一直不變呢?記得三年前我問過你一個問題……如果人生重來一次,你會後悔認識我麼?你記得你怎麼回答的?」
藍翔予咬著嘴唇,沒有說話,只是手指骨節不自覺的緊了緊。
「你說如果因為認識我,而失去了你的姐姐,你寧願永遠沒有認識我……」季思明說完,嘴角扯出一絲淒然的笑容,「這個答案一致掩在我的腦海裡,我感覺我是想忘也忘不了,我感覺是我害死了死女人,是我害死了她,三年來,我帶著這種罪惡感生活,我帶著對死女人,對你的這種愧疚感生活著……」
「我也感覺我後悔了……我後悔認識你了,如果我不認識你,一切的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你是一個好弟弟,一直守護著你姐姐,這樣死女人應該不願意,也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吧!你說對不對?」
「不是這樣,和你無關,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也已經想明白了,當時……真的是我把話說重了,對不起!」這句埋了三年的話,這下終於說出來了,藍翔予覺得心口突然悶了起來,劇烈的疼痛灌入骨髓,扯動全身都在抽搐和疼痛。
「呵呵,一切過去就過去了,哎對了,聽說死女人沒有死,我就說,她的命可大著呢!」
藍翔予緊閉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只是覺得胸口悶的慌。
「喂,你們兩個在看什麼呢?外面又下雪了,我們出去看雪好不好啊!」就在這個時候,冷月突然跑了過來,扯住季思明的胳膊,笑著對兩個人說道。
真是般配的一對呢,藍翔予笑了笑,「不了,你們去看吧,我去那邊跟小七絮叨絮叨,以前我和他可是學校辯論會的最佳搭檔,先去了啊!」藍翔予說完,便朝著一個叫小七的矮個子的男生走去,季思明皺了皺眉,冷月看了他一眼,「走吧,外面的學可好看了!」
季思明微笑著點了點頭,便跟了出去。
蘇妃和沐臨風準時搭乘了下午三點的飛機飛往澳洲,這是他們一起近四年的時間第一次的出國旅行,蘇妃很是期待,雖然這兩年來她已經去過不少地方,澳洲也去過,但是這次的澳洲之行,她卻是分外的期待。
剛下機場,蘇妃就一臉興奮,澳洲的天氣還真是好,因為此時的澳洲正是夏天,蘇妃和沐臨風便將自己壓箱底的夏天的衣物全部都翻出來找了一遍。
蘇妃還記得當她看到沐臨風將她三年前穿的衣服一個個疊放整齊的排在那裡拿出來的時候心裡的驚詫,她的確是沒想到他會留著她的東西,心裡突然絞痛了下。如果當年自己沒有這麼武斷的就去選擇走了絕路,也許一切都不會這樣了。
「臨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當時……為什麼會回來?」蘇妃那個時候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但是潛意識中她是聽得到沐臨風的聲音的,雖然也不記得說的什麼了,但是那個聲音,卻是他無比的熟悉,也就是因為這個聲音,她的心才突然放鬆下來。
沐臨風皺了皺眉,他是不願意想起三年前的那個晚上的那件事情,那觸目驚心的紅的確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想看到的場面,可是蘇妃的質問卻硬生生的劈了下來,沒有任何的預兆。
「我知道,你肯定在怪我,我只是想知道,當時你回來是因為忘記拿了東西,還是就是回來找我的?」
沐臨風是何等精明的人,一聽蘇妃如是說,便知道她是為著幹什麼,但是這本就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並沒有什麼覺得奇怪的。
「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告訴你,我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對不對?」沐臨風淡淡一笑,倜然伸出手握住藍沫予的手。
「我啊,我大概出生後就沒過過幾天快樂的日子,我感覺我的人生就是一個悲劇,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個多麼不服輸的孩子,所以我努力的學習,考出優秀的成績,讓看不起我,或者忽視我的人看到我,我做到了,他們的確看到了我,很多人喜歡我,很多人圍著我,但是我卻又開始疏離他們,可能很多人都認為那是一種孤傲和驕縱,其實那恰恰是一種孤獨,一種寂寞,那樣的人,往往看不清自己的心,更無法去瞭解別人的心,對週遭都帶有戒備,不可靠近,比如我……」
沐臨風說到這裡淡淡的笑了笑,「蘇妃,如果我說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你了你信不信?」
蘇妃微微一愣,「怎麼可能,那個時候你看我的眼神,可凶了,我都害怕!」
沐臨風微微皺著眉頭,看著蘇妃嘟起的嘴巴微微的泛著紅光,但是即使裝出生氣的樣子,還是難以掩飾心中騰出的那抹淡然的幸福樣子。
「我是真的愛你,你不信?」沐臨風親親攬過蘇妃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微微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三歲時候第一次見到藍沫予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