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夢亞從來沒有想過沐葉天回去在意藍沫予的事情,甚至比她想像的還要在意。當羅夢亞尋找沐臨風無果的情況下,無奈之下告訴了沐葉天,沐葉天當時驚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當即讓趙立去查一查線索。之後打了電話給沐臨風,並對沐臨風大罵了一頓。
沐臨風知道藍沫予被人擄走的時候只是眉頭微微蹙了蹙,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隨即不再聽老爺子的聒噪,果斷掛了電話。
而藍沫予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雖然很累,甚至很餓,但是她現在卻不能也沒時間躺在床上大睡一覺,將手裡的機票再次看了看,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呵呵,想不到楚蓮蓮這個人做的夠到位,連送走自己的機票都買好了,這樣也好,反正她本來就打算走的,正愁著不知道怎麼買機票呢。
收拾掉自己的幾件衣物,藍沫予走到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只覺得無限疲憊,現在她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房間,離開這個混蛋的身邊,她再也不想被賣來賣去了,因為她,是一個人。
曾經的卑微,曾經為了家人犧牲掉自己成為這個男人的奴隸,但是她在外人面前還褒有自己足夠的自尊,她還幻想過這也許算是一場戀愛,男未婚,女未嫁,他大她八歲,但是還屬於年輕才俊,很好的交往對象,只是做了戀愛中該做的事情,然後少做了一些戀愛必有的事情,然後多做了一些戀愛中不該有的事情。除此之外,都很好。
沐臨風,我想不到你會這麼對我,我想不到你會將我如此踐踏,我不強,但是我也不弱。
箱子的拉鏈拉緊,藍沫予站起身,深呼一口氣,離開他,離開他又有什麼不好呢?沐臨風不再供應的學費和醫療費,有人會幫她續費,甚至待遇更好,還會介紹她一份優渥的工作,與成為沐臨風的階下囚相比,真的好了太多,她也不會擔心沐臨風會打壓梁氏集團,一方面有黑頭的撐腰,另一方面梁氏也不會那麼容易的就能被沐臨風斗倒,就算斗倒,葉天一樣會損失不小,為了一個階下囚,沐臨風一定不願意犧牲葉天整個集團的利益,所以她想走,一定走得了!
將沐臨風給她的那張信用卡放在了桌子上,真是虧啊,她一分錢也沒用呢,不過沒用也好,不然沐臨風要她賠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也沒用辦法打電話給藍翔予,道一聲別,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丟掉了,現在的她,思緒萬千,卻沒有一個訴說的人。
門鑰匙放在了玄關上,拎起箱子,她打開門,正要往外面走,卻突然被一個冷冷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要到哪?」藍沫予被這個聲音驚了一跳,抬起頭,就看見沐臨風那張冰冷的殭屍臉。
藍沫予淡淡的道,「沐先生,請你讓開。」此時此刻,她還有什麼話可以對他說的?
沐臨風蹙了蹙眉,從她手中奪過飛機票,冷冷一笑,「你要走?回國?」
「既然您已經知道了,可以讓開了嗎?我趕飛機,過時可是不給退票的!」藍沫予提起箱子想要從沐臨風的旁邊閃過去,卻被沐臨風一把拉住。
「你幹什麼,放開我!」藍沫予甩掉沐臨風抓著自己胳膊的手,與此同時,沐臨風看見了藍沫予手臂上的指痕和抓印,再往下,就看見藍沫予腿部的包著的那層紗布,眉頭再次蹙了起來,「進去!」很冷的聲音,不容置疑的冰冷。
像從前一樣的冰冷,但是藍沫予已經不是曾經的藍沫予,她抬起頭淡淡一笑,「沐先生,我現在宣佈,我們的合約到此為止了,我現在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你沒有權利命令我!」說罷又提著箱子準備出去。
只聽「啪」的一聲,藍沫予來不及反應,自己連同箱子一起被推入室內,轉而門被狠狠的關上,藍沫予撫著額頭一臉無奈,「好吧,沐先生,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快點說,不過我也有權利不去理會,說吧,說完我就走。」
「走?我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你想走?」沐臨風淡淡一笑,沒被鎖死,鑰匙拔出,卑鄙的男人。
「沐先生,難道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從今以後,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聽懂了嗎?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藍沫予一字一頓的道,聲音很大,情緒有點激動,沐臨風你這個混蛋,你把我賣了你還有臉命令我?真是混蛋,混蛋!
「你似乎再生我的氣呢,藍小姐,我看到你受傷了,也知道你這次被擄走似乎收到了一定的屈辱,不過我正在查,我想很快會有一個結果,再說了,我聽提醒過你,不要隨便亂跑,你忘了嗎?」自己隨便跑被人擄走了還對我發脾氣,我找誰惹誰了!沐臨風抽出一支煙點上,聲音顯得有些煩躁。
見沐臨風如此,藍沫予真是有種想把這個男人毀屍滅跡的衝動,這是什麼人啊,都這份子上了還裝作無動於衷,一臉無辜,真是厚臉皮,三發子彈都打不透的厚臉皮!
藍沫予咬了咬牙,將箱包往地上一放,大聲道,「好,既然沐先生這麼死皮賴臉的想要一個解釋,那麼我就跟犧牲一下自己的唾沫星子教育一下你,讓我自己得個理,也讓你死個明白。」
沐臨風額頭的青筋直冒,這個小丫頭,竟然在他面前說教,真是不要命了。不過她能夠順利回來,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內,雖然她犯了次險,但是這也是她自找的,聽剛才說話這口氣,是在怪他了?!
「你笑什麼?」藍沫予看見沐臨風一臉無所謂的臭屁樣,頓時氣得手癢癢,這個混蛋,真是欠揍,就算他沒有做出來這麼卑鄙的事情,她藍沫予今天逮住了機會,也要離開他不可,可惡,離開他!必須離開他!
「這裡是美國,法律很健全的,但是這麼健全的法律也沒用規定說我不准笑啊!」
藍沫予咬了咬牙,坐下,深呼一口氣,平復剛剛被沐臨風激起的憤怒,「沐先生,我現在正式的跟你說,我們的合約,終止了!」
「這個可不是你說的算的。」沐臨風膽大一笑,吐出一口煙,一臉的不以為意。
藍沫予再次深呼一口氣,努力克制住想跟這個男人同歸於盡的衝動,但是她也知道此時此刻她再說什麼也沒什麼用處,站起身,已經不想再看這個男人多一眼,「開門,放我走!」
沐臨風看了一眼藍沫予,「你走了想要再回來也不太可能了,你確定你走嗎?」
「放我走!」藍沫予再次道。
一把鑰匙在空中飛了一個完美的弧度,下午的陽光透過窗子閃著光,「啪嗒」一聲,鑰匙落在了木質的地板上,一時之間,一室歸與安靜。
藍沫予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鑰匙,腳步聲打破了剛才剎那的寧靜,提起箱子,門鎖扭動的聲音,接著是「吱呀」的開門聲,以及「嗆'」的一聲關門聲,室內真的全部歸於了安靜。
可是沒有人發現,當門關上的那一剎那,煙絲燒到了某人的手指,但是某人仍然靜坐在那裡,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藍沫予走出酒店,將鑰匙往櫃檯一放,也不管櫃檯人員聽不聽得懂,就用中文道「麻煩請把這把鑰匙交給1105室的那個變態先生,謝謝了!」
正當藍沫予轉身之際,只聽身後那個藍顏金髮的前台小姐用地道的北京方言道,「曉得了,小姐,這事兒您就放心吧!」
藍沫予雖然覺得倍兒的親切,但是在異鄉他國聽到這樣的話總覺得怎麼那麼丟人呢,頓了頓腳步,提著箱子繼續往前走。
沐臨風站在窗前,看著藍沫予進了出租車,很快車子走遠,彷彿一切都走遠了,這一切真的如同夢一般。他微微的抬起頭,看向湛藍色的天空,白雲空而遠,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遠。
再次想起多年以前那個玩著沙子的小女孩,粉嫩嫩的臉,笑的一片燦爛,但是這一切和眼前這個逐漸走遠的身影,真的很難契合成一個完整的藍沫予。
他恨她,因為要她私自拿走了藍夫人的項鏈玩,藍夫人卻將這一切推到了他媽媽身上,將他媽媽趕出藍家。然後她母親才再次遇見沐軍海,所以後來才遭遇到那樣不幸的事情,如果她當時沒有離開藍家,一切就都不一樣,他的父親母親就都不會死。
可是現在想想,這一切真的怪藍家嗎?他當時明明看到主人家的小女孩在玩沙子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條金光閃閃的鏈子,卻在他母親受到斥責的時候什麼都沒說。這一切,其實都怪他自己,而他卻一直為了逃避這種責任將一切推到了藍沫予的身上,還為了報復對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女孩做出那樣的事情,真的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