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大地,流觴國,極寒冰眼下方的洞窟之中。
許陽屏住氣息,雙手雙腳緊緊吸附在洞窟側壁上,一點點向老鼉龍背後的洞口移動,就像一隻敏捷的壁虎。
這種看似在休眠之中的靈獸,必然有一定的預警範圍。一旦踏入其預警範圍,靈獸就會躁動醒來,向敢於打擾其休眠的人,傾瀉出它的怒火!
許陽一點點移動,很快,距離老鼉龍,只剩下十丈了。
許陽抬起一隻手,悄悄向前爬了半步。
「哼,哼哼……」老鼉龍厚實的眼皮翻動,鼻孔中噴出了兩道寒流,碩大的頭顱換了個姿勢,然後繼續睡著了。
許陽無聲地抬起一隻手,摀住了臉——原因很簡單,這頭老鼉龍換的睡覺姿勢,實在是太差了!當然,這是對許陽來說。
老鼉龍本來的睡覺姿勢,只是遮掩了那個洞口的一大半,尚有一小半的空隙,可以讓許陽想辦法進入。
但是現在,老鼉龍的腦袋向側方移了一點。那黑黝黝的獨角,卻是將洞口完全遮掩住了,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縫隙!
「這該死的老鼉龍……」
許陽心中很鬱悶,如果不是打不過這頭靈獸,他肯定要讓這老鼉龍知道,占道睡覺的行為是不對的。
而且,經過剛剛的試探,許陽已經知道了,老鼉龍的預警範圍,就是方圓十丈!他如果再前進一步,很有可能會驚醒這活了十萬年的老年靈獸。
許陽四肢攀附冰涼的巖壁,悄無聲息地退了回來,重新開始思索。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許陽想要進入洞穴,就不可避免地要經過老鼉龍。而老鼉龍敏銳的預警能力。也讓避開它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無法避開……那就從另外一個角度來思考問題,」許陽思維運轉得很快,潛入的策略無法實現的時候,許陽便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
沉睡著的老鼉龍。其實也擁有不輸於人類的智慧。
只不過。十萬餘年的沉睡,讓它的意識有些模糊。思維並不是非常清晰。或者說,老鼉龍本身也不願意徹底甦醒過來。對它而言,天玄世界已經失去了適合它生存的外部條件,醒過來的話。只不過是清醒地面對死亡而已。
反而這樣渾渾噩噩地休眠下去,應該還能支撐個幾萬年的時間。
不過,這一次老鼉龍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異常。就在剛才,它遲鈍的感知,清晰地感應出,外界有動靜。
但是老鼉龍並沒有去管,或許只是風的流動罷了。只要不跨入它的十丈預警範圍,老鼉龍一動都不想動。
然而,下一刻發生的事情,卻讓老鼉龍不得不醒過來了。因為它感應到。有一個活動的東西,跨入了它的預警範圍之中!
仿若燈籠一般的巨眼,緩緩睜開一條縫,外界的景物,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老鼉龍終於看到,那個活動的物體到底是什麼了。人類,這是一個人類!
陡然間,老鼉龍的一對巨眼圓睜,喉嚨中迸出了一聲悶雷般的吼聲,就連洞窟四壁,都被震得微微發顫!
老鼉龍難以置信,這麼一個氣息弱小,僅僅相當於普通妖獸的人類,居然敢來挑戰它的威嚴?要知道,老鼉龍在十萬年前,可是至尊之獸級別的至強存在,即便這十萬年來衰退到了初階靈獸,那也不是區區一個普通妖獸級的人類所能對付的。
要給這個人類一個難忘的教訓,這是老鼉龍的第一個想法,隨即它那渾濁的思維中,想到了「吃」這樣一個動作。
雖然十萬年都沒有進食,但銘刻在老鼉龍靈魂深處的捕獵本能,卻依舊有著不可輕視的威力。
「辟辟啪啪……」
老鼉龍的身軀響起了接二連三的骨骼爆響,它張開利刃遍佈的巨口,向眼前這個大膽的人類,一口咬了過去!
這一撲一咬,速度快捷無倫!那人類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攔腰咬中,隨後就是卡擦一響!
「……嗯?好像有些不對勁……」
老鼉龍多年未沾腥味的大口之中,傳來的不是血肉的鮮美感覺,反而像是泥土的味道。有一瞬間,老鼉龍甚至在想,是不是它太久沒有進食,忘記了血肉應該有的味道?
喉中衝出一股寒流,老鼉龍將口中咬著的物體,噴了出去。它的眼眸,立刻瞇成了兩隻危險的豎瞳!
噴吐出去的東西,果真是泥土,其中還有著幾把發黃的稻草!那個該死的人類欺騙了它,這只是一個傀儡假身!
老鼉龍回過神來,立刻感應到背後風聲響動,那個人類的真身,撐開了一對奇怪的翅膀,向它背後的洞穴快速撲去!
想也不想,老鼉龍的一條鋼鞭一般的長尾,凌空抽擊,空氣中發出震顫的爆音!隨即一股微弱的力量,轟擊在鋼鞭長尾之上,那個人類借助這股反推力道,反而加速衝進了鼉龍背後的洞穴之內!
「昂……」
老鼉龍暴怒,這個人類,顯然是在戲耍它,這是對曾經的至尊之獸的最大侮辱!
以老鼉龍的龐大身軀,絕無可能鑽入那個只有它一根角寬的小洞穴。它唯有轉過身,張開巨口,憤怒地向洞穴之中吐出一股純粹之極的寒冰氣柱!
寒冰氣柱擁有可怕的寒力,快速聚攏洞窟之中的水汽,將那個小型洞穴的穴口,徹底冰封!這一層冰封的厚度,達到了十丈之多,足以看出老鼉龍心中的憤怒。
而在小型洞穴之中,許陽卻是擦了一把冷汗,臉色有些蒼白。
剛剛他利用傀儡之術,誘使老鼉龍去撲咬他的傀儡假身,暴露出了鼉龍背後的小型洞穴!趁此機會,許陽高速衝入了洞穴之內,這只是第一步。
下一步,惱羞成怒的老鼉龍,回頭噴出一口濃郁的寒氣,這才是最要命的。許陽疊加秘術、五重天宮全部開啟,卻如摧枯拉朽一般,被那寒流氣柱,徹底摧垮!然後許陽靠著金剛法體硬撐,這才撐過了寒流的侵襲,沒有被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