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道長虹,飛遁數萬里,在一處不知名的山麓降落下來。
這幾道長虹散去,四個人跌落,正是海皇、海無涯、洛白水和許陽。
海皇的傷勢最重,他操控鎮國寶印,和群龍伐天大陣對轟,本身就重傷之軀,現在更是傷上加傷,一道道微小的龍形氣勁,在他的體內盤踞,攪動不休。
相對來說,海無涯和洛白水的傷勢稍微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兒去。三大玄皇,都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許陽反而成了傷勢最輕的一個。
「這裡是哪兒?」海皇聲音微弱,低聲問道。
「已經遠離了星郾城,不過距離都城,恐怕還有幾十萬里的路程。」許陽盤算了一番說道,「陛下,師父,還有院主大人,要不我召喚玄靈代步,載你們返回皇都。」
「不行,駕馭玄靈,一方面目標太顯著,另一方面,敵人肯定會追擊過來的,」海皇否決了這個意見,「我三人現在的狀態,恐怕連玄王高手,都無法應付,不能冒這個險。」
「陛下,那現在該如何?我們傷勢惡化,已經無法飛天,難道要走回去?」海無涯歎息問道。
「不能回皇都,」海皇雖然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但他的眼睛卻依舊清亮如水,顯示出過人的睿智,「皇都之中,玄王高手不少,萬一有人起了歹心,你我危殆。此地距離我海雲上國的祖地,已經不遠了。我們現在稍微穩固一下傷情,然後出發,前往祖地!」
「祖地在哪兒?」許陽問道。
「許陽,你是否和我等,一同去祖地?」海皇淡淡說道。
許陽思考了一番,搖頭說道:「不……百慕域入侵,這事情透著蹊蹺,我不放心悅軒居中的親友。所以我必須回皇都。」
「這樣的話,你就不用問海雲祖地的位置了。」海皇靜靜說道。
許陽剛想問原因,卻猛然醒悟了海皇的意思。海皇等人,如今處於最虛弱的時期,他們養傷的方位,肯定不能讓他人知道,哪怕是剛剛立下大功的許陽。也不會透露。
這無關信任與否,而是作為上位者,最基本的猜疑之心。如海皇這種梟雄,不會將自己的性命,操控在任何人手中,除非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
洛白水不樂意了。怪叫道:「海無量,你老小子什麼意思?信不過我徒弟?奶奶的,誰剛剛救了你?還一國之主,白眼狼一個!」
「師父,不必說了。」許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過他沒有說什麼。
「白水,陛下也是謹慎行事。許陽不和我等一起行動,他如果知曉了祖地方位,我三人都不安全。」海無涯說道。
「放屁,老子的徒弟還能出賣我?」洛白水瞪眼。
「他境界畢竟太低了,萬一被對頭擒拿,用搜魂等玄術,逼問出來祖地方位,不是和出賣了我們結果一樣麼?」海皇悠悠說道。
「是啊。我們的對頭中,有著法象級的高手,想從一個知微級的小輩口中,挖出一點東西來,太容易了。」海無涯也勸說。
「你們兩個慫貨,老子真不愛搭理你們,」洛白水咳嗽一聲。對許陽說道,「乖徒兒,咱們走。」
「白水,你不與我們。一同去祖地療傷?要知道祖地之中,蘊含奇寶,對我等傷勢大有好處啊。」海無涯愕然說道。
經過這一番並肩作戰,海雲兩大皇者,和洛白水的關係拉近了很多。而且如果沒有洛白水和許陽,這一場戰爭,絕對會是另一個走向。
「老子說了,不愛搭理你們,從此你們走陽關道,老子走獨木橋,」洛白水哼哼著說道,「老子回雲都療傷,同樣不去問祖地在哪兒,總成了吧?看到你們就犯噁心,趕緊滾蛋。」
海無涯還要說什麼,一旁的海皇沉默著拉了他一把,只得閉上嘴巴。
一行四人,就在這裡分開了。
「他奶奶的,兩個忘恩負義的老王八,虧咱們師徒兩個為他們打生打死。」洛白水瞪眼,罵罵咧咧地說道。
「師父,您也別往心裡去。經此一戰,我算是償還了海雲上國給我的培育之恩,從此我也不欠他們什麼了。而且,您不也如願以償,擊殺了張昭重?等到傷癒之後,就可以去龍虎山,風風光光地把我師母,給迎進門啊。」
洛白水一條胳膊搭在許陽肩頭,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單手敲了許陽一個爆栗:「小子,敢拿你師父開玩笑?」
話是這麼說,洛白水玩世不恭的臉上,居然有一絲紅暈,顯然是想到了龍虎山上的佳人。
「師父,這條路弟子曾經走過,熟悉得很。再往前一千五百里,就是海雲上國控制的一座城池,安定城。進城之後,我們就可以走空間門,直接返回雲都了。」許陽笑著說道。
「嗯……」洛白水有氣無力地答應一聲,胳膊忽然斜斜垂落,整個人如一截枯木,直挺挺栽倒。
許陽嚇了一跳:「師父!」他蹲下身,一道玄力探入洛白水的體內,查看傷情。
一探之下,許陽不由皺起了眉頭。洛白水體內玄力紊亂,一道道金色龍形氣勁,在他各處玄脈盤踞著,阻止著他的自療。
許陽咬牙,輸入一道水極玄力,滋潤洛白水的傷處。
半晌,洛白水微微睜開眼睛,歎了口氣說道:「娘的……終究還是吃了境界的虧。沒有法則的力量,就無法壓制張昭重老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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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祖龍之道……要是老子領悟出哪怕一道法則,也足夠支撐下去了。」
許陽暗恨自己上次受傷,吃掉了九轉回魂丹,那可是九品聖藥,能夠起死回生。雖然偏向於靈魂方面,但對於救治肉身,也頗有奇效。
「師父,我背你去安定城。只要回到雲都,總有辦法療傷。」許陽蹲下身,將洛白水的身軀背負起來。
許陽如今傷勢也不輕,不過小半實力還在。他吸了一口氣,腳底運轉風極玄力,化作一道幻影,在茫茫大地之上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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