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左手牽著許妤,右手牽著宋婷蘭,一路向城北擂台處走去。
「哥哥,你希望他們誰能贏啊?」許妤一隻小手被許陽牽著,另一隻手抱著肥球,抬起小臉問道。
肥球經過兩個小女孩的細心梳洗打扮,已經變了個樣子,原本灰一塊白一塊的髒兮兮絨毛被打理得整齊光潔,恢復了原本純白的顏色,整個小身軀就像一團雪球,漂亮了許多。
當然這是有代價的,肥球被兩女孩折騰得奄奄一息,現在被許妤一手攬在懷裡,根本沒有力氣掙扎,安分了不少。
「兩家道場,都不是什麼好貨色,」許陽平靜說道,「狗咬狗罷了,誰贏誰輸,和我們都沒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啊?」許妤仰著臉問道,「哥哥不是曾經參加過祁門苦修隊嗎,我還以為你會支持祁門的。」
許陽沒有對許妤講出祁門派遣玄士截殺他的事情,妹妹年齡還小,許陽不願讓她過早見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只是意味深長地說道:「沒有那麼簡單。」
許妤還要再問,前面已經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城北擂台處。
「人好多。」這是許陽的第一感覺,不僅擂台邊圍滿了好幾層人,在街口青石板上,臨近的閣樓上,也都站滿了看客。
「哥哥,人這麼多,我們看不到啊,」許妤嘟著嘴,「也不知道現在誰贏誰輸……」
許陽左手輕輕附在許妤的肩頭,一股吸力湧出,霎時間將許妤提到半空,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現在能看到了嗎?」許陽微笑問道。
「嗯,雖然有點遠,不過能看見了,」許妤歡聲說道,「哥,你看不見,怎麼辦?」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黎家護衛服色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雙手抱拳衝著許陽道:「許陽公子,我家少爺請您移步。」
黎望?許陽順著護衛走來的方向一看,在擂台一側的一家酒樓閣樓上,一身白衣的貴公子黎望滿面春風,舉杯向他致意。
許陽沒有推辭,輕輕將許妤放下,跟隨著那名護衛,向那家酒樓走去。
閣樓之上,黎望呵呵一笑,收回目光。
名為「鴻運樓」的酒樓,二樓之上西暖閣,是觀賞擂台的絕佳位置,向下望去,擂台一覽無餘,上面廝殺的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清晰可見。
在黎望背後,七八個少年公子正圍坐在酒桌旁邊,其中一人道:「小侯爺,再不歸席,罰酒三杯哦。」
黎望轉身,舉步回席,笑道:「是我怠慢諸位了,不過我將給各位引見一位少年英才,彌補過失,如何?」
「少年英才?」那名呼喚黎望歸席的少年哈哈大笑,「臨淵城雖大,稱得上『少年英才』者,在我葛維峰眼中,不過寥寥數人罷了,且已經盡在席中!小侯爺所說的少年英才,又是誰?」
這個名叫葛維峰的少年,生的英氣不凡,劍眉星目,顧盼之間自有一番氣度,令人心折。
作為葛家當代家主的嫡子,葛維峰自然有自傲的本錢,年紀輕輕,他就已經是玄士中期的高手,身具「上四極」的冰極玄脈,戰力比同階之人更勝一籌,是臨淵城年輕一輩的翹楚。
前說過,光、暗、雷、冰這四極,戰力較之其他四極往往更強一些,所以被稱為「上四極」。
「維峰兄說的不錯,那少年英才是誰?我褚明德也很想見識見識。」接話的少年膚色黝黑,坐在那裡的感覺就像一根石柱,巍然不可動搖。
褚明德出身的褚氏家族,名氣不如許氏、葛氏和御氏,但也是一家不弱的家族,擁有玄師巔峰的高手,比之祁門道場、火雲道場等勢力絲毫不弱。褚明德修行土極玄脈,現今也是玄士中期的修為。
原來黎望這一酒桌之中,在座者赫然都是臨淵城有名的勢力之中,前途遠大的嫡系子弟,數十年後,或許都會成為一家之主。
暖閣小門被徐徐叩響,一身青色勁裝的黎氏護衛進來稟報:「許陽公子已經到了。」
「還不快請?」黎望笑著說道。
「許陽,來人是那個鑒寶大會上一躍成名的玄徒許陽?」
「原來是那個許氏棄子,玄徒而已,煉藥天賦尚可,但實力太差,怎配和我等共處一席?」
竊竊私語中,許陽已經一步跨進暖閣之中。
眾少年看去,均覺得眼前一亮,見這許陽外表清秀,行步如風,站立如松,雖然穿著寒酸簡樸,卻有著一種卓立不凡的氣質。
許陽牽著許妤兩人的小手走進閣樓,微微錯愕了一下:「原來小侯爺正在宴客,打擾你的興,當真罪過。」
「許陽,你太客氣了,在座的都是臨淵城的少年天才,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就沒有打擾一說。黎明,看座。」
引許陽來的黎家護衛答應一聲,搬來一個蒙著錦緞的高椅。
許陽微微一笑,還未答話,就聽到一個聲音阻攔:「且慢!」
黎望循聲看去,原來是褚氏家族的褚明德,他瞪著兩眼道:「許陽,小侯爺折節下士,是他君子量,我卻沒有這般容人!你一個許家棄子,何德何能,敢和我們並坐?」
在褚明德的對面,一個眉目和許陽略有幾分相似的白皙少年皺起眉頭:「褚兄,何必如此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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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明德認得這白皙少年是許家長房嫡子許正信,倒也不好太過放肆,正待坐下,卻見劍眉星目的葛家嫡子葛維峰站了起來,冷笑道:「許兄,這話好沒道理,許陽身份卑微,不配和我等並列,假如讓他坐下了,便是辱沒了你我的身份。事關我等臉面,怎能不較真?」
「呵呵,好了,諸位莫要再爭辯,」黎望雙手虛壓,「許陽乃是丹道奇才,本身實力弱了一些,但僅憑煉藥一項,就有坐下的資格了。何況大家都能看出,許陽現在週身勁力充盈,透出淡淡的玄力氣息,顯然已經晉級玄士境界,當得起少年英才四個字了。」
眾人仔細一看,果不其然,許陽已經突破玄徒境界。看在黎望的面上,眾人均不再反對許陽落座,只是一個個心中仍是有些不以為然。
原因很簡單,他們這些人,早在一兩年前就已經凝聚玄輪,晉級玄士了,自然看不上許陽這樣一個新近突破的玄士。
「謝小侯爺美意,不過我來此,只是為了一個觀摩賭鬥的好位置,至於結交在座的諸位英才,許某沒有絲毫興趣。」許陽微微一笑,平靜地說出這一番話,便拉著許妤等兩個小女孩的小手,向窗台位置行去。
許正信暗叫一聲不妙,卻看到褚明德離許陽最近,離席大踏步奔去,口中道:「哼!你當這是什麼地方,小侯爺給你臉都不要,那就滾!」
褚明德一拳暴起,空氣中無形漣漪閃動,他的拳頭猛然粗了一圈,上面土玄之力瀰散,威勢厚重。他打算直接一拳,將許陽打得筋斷骨折,口噴鮮血,直接從窗口栽到大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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