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風拂面,帶著滿池蓮花的清香,一兩尾錦鯉躍出湖面,一躍一落間,水中倒影著的明月驀然支離破碎,隨著漣漪飄盪開去。
陳默此刻的心情好比吃了一個蒼蠅,不爽之極。憑這女人的智慧,肯定知道自己有事找她幫忙,可她竟然吃好喝好,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她是不是低估了自己的智商了,陳默笑了笑,腳踏大地,騰空而起朝姬婉兒飛掠而去。
心情愉悅的姬婉兒,嘴角彎彎,心裡在數著數,不出自己意料,後面那個傢伙十個數內必定追上來。
可是數到十的時候,沒有動靜,數到二十的時候,還是沒有動靜,當數到三十的時候,姬婉兒困惑了,難道她錯了,
想著想著不由停下腳步轉過臻首,朝攬月亭看去。
就在她香勁偏離方向的剎那。
「婉兒姐姐,你是在找我嗎?」
姬婉兒豁然回頭,便見陳默笑瞇瞇的臉,近在咫尺,近得兩人呼吸相聞。
「啊,你……」姬婉兒香腮剎那飛上一抹宛若三春早櫻淡淡的紅,不由向後退了幾步,
「就知道姐姐捨不得我,所以我來了。」陳默嬉皮笑臉有朝姬婉兒貼近了一點,姬婉兒只能一退再退。
「我只是在看滿池的蓮花。」姬婉兒別過臉去,找了個理由隨便搪塞。
「嗯,這蓮花真不錯,應該好好賞賞。」陳默也不點穿,笑容依舊:「我去叫人來在這裡擺茶。」
此時兩人正站在青岩石橋上,安沉崢峻的石橋並不是很寬,只能兩三人並排行走。
姬婉兒咬了咬嘴唇。明白這個傢伙都算計好了在這裡截住她,明擺著打算跟她耗上了。
「小少爺,您有事就說吧。擺茶就不必了。」姬婉兒不想再耗下去了,終於問出口了。
陳默眼睛一亮。笑了幾聲湊近姬婉兒的耳畔低聲說了幾句,隨即伸出一個手指:「就一天。」
一聽之下,姬婉兒本就冷著的俏臉更冷了,難怪他剛才一個勁的獻慇勤,原來是想讓她……,雖然她不是天之驕女,但是在無垢神境內走出去,大家都要尊稱她為一聲姬姑娘。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
這個要求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姬婉兒越想越氣,轉念一想,跟這個無賴紈褲生什麼氣,看在夫人的情面上,就不跟他計較。
姬婉兒穩穩了心神,如雪般的玉臉表情依舊。
「小少爺可以找其他人。」
「其他人都不行,只能是你。」陳默一臉討好的笑容。
「為什麼?理由。」冰雪聰明的姬婉兒直接切正核心追問道。
「這個我暫時不能說。」要是把這事告訴她,這以後無能量的水晶核心還賣得出去嗎,如若再傳到外婆耳朵裡追問過來。就更麻煩了。
「那婉兒恕難從命。」姬婉兒冷哼了一聲。
「婉兒姐姐你人美心善,就幫我一次。我保證不是做殺人放火的事。」陳默信誓旦旦說著,殺人放火不會做。但坑蒙拐騙還是要做一做。
「小少爺,此事我真幫不了你,你還是找其他人吧。」姬婉兒溫和的拒絕。
「唉,婉兒姐姐,我不是找不到合適的人,才找你嗎?咱們是一家人,你就幫小弟這次忙吧。」陳默給姬婉兒鞠躬作揖,真摯誠懇的說道:「以後用得找我的地方,我肯定不遺餘力的幫你。」
「哦?真的嗎?」
陳默討好的笑著。點頭如搗蒜:「真的,真的。」
姬婉兒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也從陳默的話中聽到了真誠,再說能讓他第一頭。真是比登天還難,一時間,姬婉兒神色柔和下來。但是她必須知道他到底要去辦何事。
「那把你準備做的事告訴我,我考慮衡量一下再說。」
「姐姐,我真不能告訴你。」陳默整張臉掛拉下來苦瓜似的,無奈的說道。
姬婉兒一雙細長而明媚的鳳眼頓時寒光閃閃。
「小少爺請自便。」
說完,姬婉兒一甩衣袖,面無表情的側身準備從陳默身邊穿過去。
怎麼可能讓她走呢,陳默腳一跨身體一晃攔住了姬婉兒。
「軒轅墨,你不要以為我好欺負。」姬婉兒臉含冷煞,冷冷的盯著陳默。
陳默不想跟姬婉兒撕破臉,還是一臉笑容:「外婆不是說了讓你和梅蘭竹菊一起伺候我,呵呵,你幫我這一次吧。」
「你……」姬婉兒見陳默搬出姬夫人來,心中頓時生起一股怒氣,冷聲道:「那現在就去夫人處,把今天的事議議清楚,再評評理。」
說話間,姬婉兒一股聖階皇者的凜然之氣,如潮水般散發開來。絲絲氣勁把周圍的空氣震盪得嗡嗡作響。
陳默身體一沉,頓感猶若被無形的能量束縛住了,週身血液凝固起來,臉呼吸都滯了滯。
立馬催動起光明玄氣,在體內遊走一遍,束縛感才消散掉。隨即聳動了一下肩膀,朝姬婉兒看去。
「你確定不幫我?」陳默笑著問了一句。
「說出原委,我考慮。」姬婉兒側首,眸光冷然如刀,堅持
自己的底線。
好話說盡,威逼利誘都沒用,這個女人真是塊頑石,可就算她是頑石,今日也要把他磨穿,一定讓她乖乖答應。
一念至此,陳默笑容暫收,瞇起眼朝姬婉兒深深的看去。姬婉兒烏髮如墨,肌膚勝雪,明艷動人。唯獨眼眸冷煞冰人,
一時間青石橋上,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互相對視著,兩道眼波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好像崩爆出了無數的電弧。
橋下,映落在湖面之上的兩人的倒影,在月色的映襯下,猶若一對深情對望的情侶,和諧唯美。
這時,春竹,夏蘭,秋菊都來到了攬月亭,準備收拾杯盤,一見自家少爺和婉兒姑娘站在青石橋上兩兩相望,好奇之下,都紛紛踮起腳,遙看著他們。
姬婉兒不想讓她們發現自己與陳默發生的事,足尖一移,嬌軀一扭,準備再從陳默的身側穿過去。
就那麼一息之間,方寸之地,神念非凡的陳默,腳踏雷音步順移到了姬婉兒面前,伸開雙臂攔住了她。
「你不答應我,我是不會讓你走的。」陳默見自己是侍女來了,立馬嬉皮笑臉起來。
姬婉兒罔若未聞,蓮步飛移,可左右移動都被陳默攔下來。最後不得不催動玄氣,足尖一點,騰空而起,想越過陳默,飛掠而走。
可人剛騰升在半空,頓覺自己的腳踝上一緊,只見那個傢伙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了她。
姬婉兒憤憤的踢動著腳掙扎了幾下,可在她腳踝上的手如同一道鐵箍,紋絲不動。隨即臻首反側朝下,朝著陳默低聲喝呼:「放開。」
「放手可以,你只要答應我的要求。」
陳默挑了挑眉,對著姬婉兒露出帶著三分邪氣兩分流氣的笑容。
「絕不答應!」姬婉兒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好,我也絕不放手。」陳默直接無賴到底,看誰能硬抗到底。
姬婉兒紅唇抿成一線,寒煞崩爆,無奈之下,高高抬起另一條秀腿,對著陳默的腦袋狠狠踢去。
陳默頓覺一陣凜冽的風朝自己頭頂刮來,刮得頭皮一陣微涼。
只見一隻蘭雀繡樣的繡鞋包裹著芊芊玉足映入眼簾,越來越大,就在鞋面貼上他的腦門,風帶起他眼睫毛的剎那,陳默動了,頭狠狠一低,同時抓著姬婉兒腳踝的手一鬆。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一息而就。
與此同時,姬婉兒一腳提空,另一腳又無處著力,
身體微微往下一沉,要不是腳尖凝著玄氣,就要狼狽的掉入湖中了。
陳默佯裝被踢中,抱著頭高聲嚷叫起來:「姐姐饒命啊,饒命啊。」
姬婉兒看到陳默的動作,呆住了。
她雖然惱怒氣憤恨不得一腳踢死這個無賴了事,但這個混蛋是夫人的心肝寶貝,把他踢傷她怎麼跟對她恩重如山的夫人交代,所以腳踢出去時看似狠勁十足,卻只用了二分力,讓他知難而退即可。
可沒想到這個傢伙避開了,還假裝被踢到哇哇大叫。簡直就是個弄虛作假的無恥之徒。
姬婉兒氣得衣袖下的粉拳捏得「咯咯」作響。
一叫之下,攬月亭內的春竹,秋菊兩個侍女都急壞了,扭絞著衣角都想衝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沒有主人的召喚,她們也不敢上前。再說一個是自己的主人,一個是好姐妹,過去幫誰也不是。
只有夏蘭一臉平靜,她跟隨陳默時間長一點,稍微知曉自家小少爺的脾性,這種還能叫出疼痛多半沒事。看在她眼裡,小少爺和婉兒姐姐就在打情罵俏。
而陳默叫嚷了一聲,也安靜下來了,帶笑的眼角偷瞄了姬婉兒。
姬婉兒咬著唇,眸光如兩道寒冰利劍刺向陳默,一層層藍色的玄氣在她週身慢慢的蕩漾開來。
手腕優的抬起,修長玉白的手指,掐出蘭花指。一時間,她整個人好似沐浴著神光的仙女一般,可面色帶著冷煞,撲面而來。
「你再不讓我走,就別怪我不客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