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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浩碩大的身體陰影,將赫連火舞籠罩住,尖銳的破空聲,呼嘯著激射而來,強勁的空氣波動,將地面上的碎石盡數掀去。
    赫連火舞渾然不懼,提氣縱身,蓮足微跺,動如靈兔的嬌軀在虛空中旋轉了幾圈後,落在許浩身前。
    烈焰掌之狂風怒焰。
    赫連火舞體內玄氣奔湧而出,垂直的手臂,略微彎折,由下而上,掌心之中微微凝聚的火焰,顯然已經到了小成境界。隨著手臂小幅度擺動,劃出一道火紅而不可捉摸的軌跡,直接對上了許浩這陰毒狠辣的一掌。
    砰。
    兩隻手掌劇烈的碰撞在一起,勁氣四溢,沉悶的轟爆聲響徹天空。
    赫連火舞的身形急急的後退了幾步,方才穩住了身形,而那許浩,只往後退了一步,就穩穩的站住了腳跟,靈徒中級的實力展露無疑。
    「這丫頭不簡單,莫非傳言是真的?」
    雖說這番交手明顯是許浩佔了上風,他的臉色卻愈發陰沉起來。交手的瞬間,明顯感到對方的玄氣帶著一絲熾烈如岩漿的氣息,遠不是烈焰掌這種大路貨所能修煉出的。更可怕的是,這絲微弱氣息,就在碰撞之際,無孔不入的向他體內侵蝕而去。催不及防下,吃了個暗虧。
    「今天這梁子已經結下了,不管你什麼來歷,今天必須死。」
    許浩臉龐變的無比猙獰,輕哼一聲,體內玄氣如開閘洩洪般奔湧而出,渾身勁氣鼓蕩。弓身彎腰,右腳猛地一踩地面,強烈的勁氣刺得地面咧開一道道細縫,整個人借助這一蹬之力,如出膛的炮彈,向赫連火舞撲去。同時,右臂向前斬出,一抹淡黃色的玄氣伴隨著絲絲尖銳的破空聲,在手掌上形成一道鋒利的刀芒,猛的揮下,殺氣四溢,口中怒喝一聲,「殺!」
    土黃色的刀芒似乎把空氣都撕裂成了兩半,挾著不可抵擋的威勢,轟隆隆的朝赫連火舞碾壓過去。
    「舞兒,小心!」陳昊和胡靈萍看到這一幕,放聲大叫,臉色煞白。
    看著這威猛無比的刀芒,赫連火舞也感受到巨大的危險,拚命調動氣海內的玄氣,朝著雙掌爆湧而去,拳勢頓時暴漲一分,不夠,不夠,還不夠,面對火舞瘋狂般的吸扯,氣海很快枯竭了。
    還不夠,還差一點。她狀若瘋子般的壓搾著氣海。
    赫連火舞咬著牙怒吼著,雙眼通紅,就像守護幼雛般的毫無退意。
    我不可以倒下,二哥還沒回來,這個家還要靠我去支撐,就算死,我也要守護這個家。
    氣海禁不住這麼強烈的吸扯,發出嗡嗡的微響,漩渦越來越大,隱隱有崩潰的跡象。
    「舞兒,住手,快住手。我們離開家族,請你們手下留情。」陳昊率先察覺不對,撕心裂肺的朝赫連火舞喊道。
    今天退一步,就能過上平穩的日子了嗎?離開了家族,我們能去哪裡呢?陳昊明白,赫連火舞明白。與其那樣,不如拚死一搏。
    經脈激烈抽搐著,四肢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丹田內的漩渦越轉越急,嗡嗡的細碎聲響,轉為尖銳刺耳的呼嘯聲,眼看丹田就要被撐破。
    就在這一刻,赫連火舞身體內異象頓生。
    「轟」
    經脈內的血液,如煙花般,一絲絲爆裂開來,一股股精純之極,熾烈如岩漿的玄氣迸射而出,如倦鳥歸巢朝丹田蜂擁而去。
    深吸一口氣,赫連火舞的雙眼一片赤紅,就像兩團跳動的妖艷火焰。似緩實慢,烈焰掌的最後殺著《火焰覺醒》,火se玄氣縈繞的拳頭上,澎湃的玄氣迸發而出,一絲妖異的深紅異樣的璀璨奪目。
    「彭」
    一股強悍無比的勁風,從兩人交手的中心點爆射開來,地上的灰塵碎石如同滾燙的開水,沸騰翻滾,揚起一片灰塵。
    許浩悶哼一聲,身形如落葉般,不由向後飛射,重重的砸在地上。眼前這粉雕玉琢的小丫頭體內火系玄氣,精純渾厚遠超自己想像,那絲熾烈的玄氣,遠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赫連火舞就像一座雕塑般保持著出掌的姿態,一動不動。嘴角血絲順著下巴,滴落地面。
    所有人都想被施了定身術般,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赫連火舞,這個十三歲的稚子之身,居然以靈徒中階的實力,把靈徒高階的許浩逼退。
    「才十三歲便擁有這種實力,再過幾年,恐怕誰都不敢猜測她能達到一個多麼恐怖的地步。今天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必須將今天已經將她扼殺在此,否則等這丫頭修煉有成後,自己等人就是死路一條。何況她已經受了傷,正是大好時機。」
    受傷的許浩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眼裡滿是暴戾,揮手示意大家一起上。
    被赫連火舞震撼了住的狗腿們,迷惘眼神這才清醒了過來,使出渾身解數攻向赫連火舞。
    再天才又怎麼樣?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不信她能打的過群狼戰術。
    「舞兒,小心!」
    坐在輪椅上的陳昊著急提醒,眼神震怒而焦躁。自己堂堂一個男人,居然只能坐在這裡被家裡最小的妹妹保護著。食指緊握,指甲深深的摳進了肉裡,鮮血直流。
    一陣清風掠過額頭,赫連火舞急忙一旋身避開攻擊,輕盈的身形微微傾斜。玉掌颼然拍出,眼前的一狗腿子被拍的倒飛。
    隨著時間的推移,赫連火舞俊俏的小臉越發蒼白,體內玄氣本就所剩無幾,圍攻她的人數越來越多,分外吃力。秋水般的星眸抬頭望著不遠處為自己擔心大哥、大娘,一股溫暖的熱流湧上心頭,赫連火舞咬了咬牙,手裡的勁氣不由的加了幾分。嬌喝一聲,轟得逼退了數人。
    不知是什麼時候,她那火紅衣服的周圍,煙雨朦朧般的飄逸著一層薄薄的火焰,熱浪逼人,灼燒的人難以接近。
    許浩不由的眉頭微皺,這丫頭明明是靈徒中階,火焰玄氣竟然如此精純怪異。明明已經重傷,居然能堅持了這麼久?
    為防變故,必須速戰速決。隨即,拉住身邊的兩個狗腿子。嘀咕了兩句後,也衝進了出去,在其他人的配合下,時不時的偷襲起來,牽制住赫連火舞。
    狗腿子聽從了許浩的奸計,從圍攻的隊伍裡退出。直接走向坐著輪椅的陳昊,兩人惡毒的出拳直擊輪椅,輪椅瞬間被碎裂四散開,陳昊顧不得自己,怕他們對母親不利,一個翻身滾落到母親的身邊。
    「哈哈,瘸子爬起來可夠威的……」嘲笑聲四起,看到一個瘸子狼狽的翻滾,如耍猴者隨意戲耍的猴子一樣,被他們玩鬧耍笑,折騰來折騰去。
    似乎還沒有耍夠,紛紛抬腳,踹起輪椅碎木條,劈頭蓋臉的朝陳昊踢去。陳昊清俊的臉上,憤懣中帶著急切,隱隱透著堅韌,一個匍匐猛撲,把母親護在自己的胸口,任那木條如一把把小錘,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背樑上,劃破布衫。
    背梁生疼青紫一片。陳昊咬牙忍著,疼痛算不得什麼。世人之口,本就是世間最陰毒的陷阱,殺人無算,越掙扎越添傷。
    此時他只有痛惜感,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這輪椅還是陳默設計,和赫連火舞一起親手為自己打造。兩人為了做這個,十指都被磨破了。如此毀了,好不可惜。
    兩人心內很是不爽,看到陳昊一聲不吭,沒有任何的屈服求饒,他態度也太強硬吧,好沒成就感。
    「真是塊硬骨頭。」其中一個人尖嘴猴腮,滿臉的陰私狡詐,對同伴遞了個陰毒的眼色。
    另一人會意嘿嘿直笑,一人一邊各自上前,強硬的搬開陳昊的雙臂,把他的手掌放平,貼在地面上。一人一腳直接踩踏上去,還各自催動玄氣,注入腳底,用勁輾轉碾磨。
    十指連心,那種鑽心刺骨的疼痛,似萬針戳心,誰人能忍受。陳昊悶哼了一聲,臉漲的紫紅,緊閉雙唇,死也不發出一聲。他不能再給妹妹加重負擔,她也是勉強支撐著禦敵。
    「啊。」胡靈萍卻驚呼出聲了,她鬢亂釵橫,滿臉的土塵,看到這幫泯滅人性的畜生,如此無恥卑劣的對待兒子,心痛欲絕。掙扎而起,掄起柔弱的拳頭,憤恨的直捶一人如鐵柱的大腿,恨不得咬下一塊肉。
    赫連火舞聽到一聲驚呼,豁然回首,怒目圓睜。她淒厲的嬌喝一聲:「放開我大哥。」話音未落,整個人衝向陳昊那邊,烈焰掌的火氣帶著滾滾的怒氣直奔而去。那紅色的衣衫一動間,如一朵怒放的紅色蓮花,美幻炫目。
    嬌軀週歲燃燒的薄薄火焰,更為熾烈。如同一隻在漫天烈火中舞動的火焰鳳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