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嫣心中閃過懊悔,不過在看到老人家慈祥和善的笑容後,最終下定了決心。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感覺到眾人的目光火辣辣的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暗處角落裡如同實質的銳利眼神,寒嫣忍不住嚥了嚥口水。
「別著急,你有什麼想法,慢慢說、」老人家面帶笑容的道,微微皺了皺眉角,很快又鬆開。
他在忍受著病痛的折磨……
「我不知道您具體的病情,但是如果只是要解決紫蟲草跟七瓣毒蘭的藥性相剋,應該是有辦法的。」寒嫣慎重的道。
「過來。」老人家招手讓寒嫣過去,同時暗暗的看了一眼某個角落,頓時那道如同實質的銳利目光消失不見,房間裡的其他人也都收斂了幾分。
寒嫣給了劉柳一個放心的眼神,邁步走了過去,在老人家的對面坐下。
老人家伸出手,放在了寒嫣的面前,示意她摸摸脈。
寒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將手指緩緩地放到了老人家的胳膊上,脈搏遲緩,跳動的有些不規律。
咦?
寒嫣突然神情一變,另一隻手不由得摀住了心臟,面色驟然蒼白,表情痛苦。
怎麼了?
華發老者跟中年男子還有劉柳同時衝了過去。
老人家臉上微笑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揮手示意華發老者還有中年男子不要擔心,伸手接住了面色蒼白的寒嫣。
寒嫣無端的昏迷了過去,只覺得渾身一陣陣難受。有一種無名的悲傷,昏迷過去的最後時刻,她想到這種難言的感覺,她似乎有些熟悉啊。
老人家看著面色痛苦的寒嫣,眼中閃過詫異,震驚,高興。疑惑等多鍾情緒,最終有些複雜的看著她。目光帶著淡淡的疼惜。
「嫣兒。」劉柳衝了過來,一把抓住寒嫣,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痛苦的神情。微弱的呼吸,伸出手就要給寒嫣摸脈,卻因為手指顫抖,幾次都摸不準。
「我來吧。」黑眼圈的那人道,湊過來伸出手搭上了寒嫣的脈搏。
房間裡眾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寒嫣剛剛說了她有辦法,結果現在突然昏迷,大家的心思都有些複雜。
黑眼圈的男人摸著寒嫣的脈搏,表情微微有些奇怪。換了一隻手接著摸,就是不說話,本來就因為好幾天沒有休息。臉色難看,這麼一皺眉,看起來更加的不好惹,週身都散發出一種低氣壓。
怪啊,怪!
黑眼圈的男人抓著寒嫣的胳膊,心裡有些狐疑。這小丫頭剛剛看著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這樣。而且……他居然摸不出病症。
他看不出來。
黑眼圈男人仔細的看了寒嫣一眼,臉色蒼白,呼吸微弱,眉宇間帶著痛苦,不像是裝的,可是他就是……看不出來。
黑眼圈男人這麼一停頓,眾人的心思頓時懸了起來。
這位可是國手大師,他都遲疑,難道這個小丫頭得了絕症。
「毅之,小丫頭到底如何?」老人家一手半抱著寒嫣,讓她躺在自己身邊的沙發上,一邊詢問道。
黑眼圈男人也就是裴毅之搖了搖頭。
沒救了……
眾人面面相覷。
老人家渾身氣勢一變,劉柳更是雙眼含淚,手指摸上了她的脈搏,嘴裡不停的叫著她的名字,「嫣兒,你醒醒,不要睡,師傅不會讓你有事的……」劉柳哽咽的話突然一頓,動作微微有些呆滯。
他徒弟這個脈搏,這是沒事啊!
裴毅之終於從自己的世界當中清醒了過來,關鍵是他不清醒不行啊,老人家臉上沒有了笑容,那種威嚴的氣勢驟然顯現了出來。
華發老者還有中年男子下意識的繃緊了身子,手摸在了腰上,暗處角落裡呼吸聲加快了幾分。
不好,他好像引起了什麼誤會,裴毅之心中閃過奇怪的念頭……這個突然出現的小丫頭不簡單啊,老人家居然這麼的重視她。
「她沒事,只是過於疲憊,所以才會昏睡過去。」簡而言之就是太累了,所以睡著了。
眾人:「……」
這是逗他們玩吧,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這個小丫頭一看就是非常的痛苦啊,沒聽到她都呻吟出聲了嗎?你居然說她沒事,只是睡著了。
呵呵!
被眾人懷疑的裴毅之:「……」
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
裴毅之表示,他號了好幾次脈,就是沒事,雖然小丫頭看起來不妥,可是脈象上完全沒有問題啊。
好在這個時候房間裡還是有一個大夫的,而且醫術也不差,最重要的是他跟寒嫣關係不一般……劉柳可是寒嫣的師傅啊,嫡親的師傅。
劉柳遲疑的開口道:「的確是累的昏迷了過去。」
老人家語氣疼惜的道:「就讓這個孩子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等到她好一點再說。」看著寒嫣臉色蒼白的模樣,老人家心裡居然有些難受。
其他人頓
頓時表示沒問題,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吧,一定會好好的安排,照顧好他們,中年男子親自帶人送寒嫣去一間客房休息。
溫修平正等在外面,第三次低頭看了一下手錶,這一次的時間似乎有些長啊,前面幾位進去之後,都是十幾分鐘就出了,有的甚至更短,幾分鐘就出來,這一次劉柳進去,可是都半個多小時。
「咯吱。」房門被輕輕的的打開,華發老者走了出來。
「老首長。」溫修平頓時上前恭敬的道。
「外面的人你去安排吧。」華發老者看著溫修平交代道。
溫修平神情有些驚訝。還有好幾個人沒有進來呢。
「是。」溫修平點頭道,看了一眼華發老者空蕩蕩的身後,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劉柳醫生呢。」
人是他送進去的,怎麼也得負責把人給送出去吧,而且其中還有女兒最好的朋友寒嫣,不關心不行啊。
「修平啊,你這一次的任務,完成的不錯。」華發老者道,然後轉身進去了。
溫修平站在原地。沉思了許久,最後在副官孔德義找過來的時候。這才恢復了平時的表情,出去安排剩下的事情。
孔德義走在溫修平的身邊,偶爾目光看向溫修平,總覺得雖然看起來跟平常一樣的首長。似乎有些不同,具體哪裡不同,他又說不上來,大概就是心情好吧。
孔德義暗暗的把這個想法壓在心裡,這麼一個嚴肅的時候,首長怎麼可能心情好呢。
寒嫣躺在床上,劉柳再三確認她只是睡著了,沒有其他的事情,只得同意對方的做法。讓寒嫣在這裡休息,直到醒來。
「我需要打個電話,跟她的家人說一聲。」劉柳看著身邊的中年男人道。
中年男人把他們送到房間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聞言點頭。
……
書房內,老人家坐在那裡,對面是黑眼圈明顯的裴毅之跟華發老者。
「您怎麼樣?」華發老者神情關切道。
老人家手放在桌子上,裴毅之正在把脈,神情猶疑。心裡則是難掩驚訝。
老人家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臉上帶著笑容。
「我覺得很輕鬆。」老人家笑道。當寒嫣的手搭在他胳膊上的時候,老人家突然覺得頭腦清醒許多,渾身從來沒有的輕鬆,精神也舒爽起來,然後就看到寒嫣突然昏迷。
老人家一輩子都是革命工作者,自然是不相信那些神啊佛啊之類的,最終把這一切歸咎於古老醫術的神奇。
「歐陽啊,去拿圍棋過來,我們下一盤。」老人家看著對面的華發老者道,身體的原因,很久沒有下過圍棋,真是非常的手癢。
華發老者也就是歐陽家的老家主歐陽堅聞言神情有些無奈,「老首長,您現在的身子,醫生叮囑過不能過於勞神。」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現在精神好的很。」老人家擺擺手道,瞪了歐陽堅一眼,「去拿圍棋。」
「毅之,」歐陽堅詢問的看著裴毅之。
「呼!」裴毅之長出一口氣,在老人家的目光下點了點頭,「可以。」
「聽到了吧,還不快點去。」老人家催促歐陽堅,棋癮真的上來,不能下可是非常的難受。
歐陽堅無奈,只得轉身出去,到了他這個歲數,這個地位,敢指使他做事的,也就只有這個讓他無奈的老人家。
「老首長,您的身體……那個小丫頭……」裴毅之表情遲疑。
「毅之啊,那個小丫頭跟我比較投緣,所以我才會讓她留下來休息一下,我的身體本來就沒什麼事兒,是你們小題大做,對嗎?」老人家看著黑眼圈的裴毅之笑道。
裴毅之:「……嗯。」
呵呵!
要是真的沒事,那他臉上的黑眼圈是怎麼來的,遮都遮不住……
裴毅之覺得很心塞,可是老人家已經開口,他除了答應還是答應,沒有第二種選擇,怎麼辦?
拿著圍棋回來的歐陽堅同樣很無奈,他到底是贏呢還是故意輸呢,故意輸的話他怕被老人家看出來,可如果一不小心贏了,老人家要接著下……
老人家樂呵呵的笑著,下棋的動作乾脆利落,如同兩軍對壘一樣,殺氣十足,很快就讓歐陽堅沒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這是哪裡?我怎麼了?」寒嫣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情景,嘴巴微微長大,看起來有些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