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凌顯然也是和寒飛一樣的想法，這一次輪到他當官兵了，本來就十分的不想走，話說他玩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輪到一次呢。
寒老爺子掄起手掌，一人給了一下子，一邊往肩膀上抽，一邊還呵斥道：「你們多大的人了，整天惦記著一口吃的，別人都把時間用來好好的學習，你們兩個呢？別人學習好了，考上大學，以後有出息了就把爹娘接出去享福，你們就知道吃喝玩樂，啥時候才能懂事點兒啊！居然還敢不高興，你們是還沒有斷奶啊。」
寒凌，寒飛抱頭鼠竄，大叫道：「我們沒有光顧著玩，我們是把作業寫完以後才出來玩的……」
不遠處正好有幾個人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摘著菜，看著寒老爺子教訓孫子。那幾個剛剛和寒凌他們一塊兒玩的小夥伴也在一旁瞪大眼睛看著，眼裡充滿了好奇，還帶著畏懼，弄得寒凌和寒飛覺得很是沒有面子，只好叫著向遠處跑去。
「都給我回來。」寒越老爺子見到他們越跑越遠，大聲的呵斥道。
笑話，這個時候誰還會回去啊，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要跑得遠遠的啊！
寒凌和寒飛頓時跑的更加起勁。
「兔崽子，有本事以後都不要再來，否則現在就給我站住……」寒老爺子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聽起來卻是越來越小。
寒老爺子年紀大了，即便是加快了腳步，也是趕不上年輕人的，更可況十幾歲的孩子跑起來可是很快的。
「老爺子別生氣了，小孩子都是頑皮。」有人看不過，勸了幾句。
寒老爺子領情的點頭，走了幾步，就完全看不到寒凌和寒飛的影子，也就不在追了，在岔路口扭轉方向。去了距離家不遠處的菜園子。
跑了一會兒，聽不到寒老爺子的聲音，寒凌，寒飛相視一眼，停下了腳步。
「咱們就這樣回去嗎？」寒飛看著寒凌道。
寒凌喘了幾口氣，這才道：「你不想回家去？」
「當然不想啊，難道你想？」寒飛道。
寒凌搖頭，他還惦記著奶奶家裡好吃的呢。
怎麼辦？
堂兄弟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有些苦惱。
「這樣回去爺爺肯定生氣。」
「那我們先去找奶奶求求請，奶奶最喜歡我們了。」
「沒用。奶奶也要聽爺爺的。」
經過最近一些事情的磋磨。周氏潑辣的性子收斂了不少。寒老爺子在家裡說話的份量日益加重，孩子們也都能夠感覺出家裡爺爺說的話越來越重要了。
「那怎麼辦啊？」
「有了，剛剛爺爺是不是挎著菜籃子要去摘菜，我們先去。幫爺爺把菜摘好，這樣爺爺見到我們，肯定就不會生氣了。」寒凌突然道。
寒飛立刻贊同的點頭，「行，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我知道一條近路，咱們繞過去，走。」
不得不說，在一些事情上，也許寒凌的大聰明沒有。可是一些小聰明還是有的，而且想注意很快。
於是，寒老爺子挎著菜籃子來到菜園子的時候，就見到剛剛氣走他的那兩個兔崽子都在呢，而且手裡滿滿的摘得都是菜。有茄子，青椒，西紅柿，還有一把豆角，幾棵小白菜。
「唉。」寒老爺子歎了一口氣。
他老了，管不了那麼多，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們去吧。
「爺爺。」寒凌，寒飛乖巧的把東西放到菜籃子裡面，忐忑的看著寒老爺子。
「走吧，回家去。」寒老爺子不再多說。
耶！
第二天，天氣晴朗，寒義和梁欣兩個人都起了一個大早。
「給寒蓮妹子燒完紙，我們就直接回去吧。」梁欣道，一邊把燒紙用的東西搬上車。
「嗯。」寒義點頭。
寒蓮的墳墓和她父母的在一起，三個小土堆，看起來甚至有些簡陋，不過卻乾乾淨淨的，很顯然不久前剛剛有人來祭拜過。
給他們燒了紙，說了一些月寒玉的情況，寒義開車帶著梁欣離開了小寒村，這一走，不到過年，他們估計是不會再回來的。
小松山的事情也已經談好，寒義跟負責人見了面，決定執行合同，三年以後再說別的事兒，老村長年紀大了，但是還有兒子幫襯著，正好他們也願意接著照顧小松山，寒義乾脆一事不煩二主，把這件事拜託給了他們。
轎車直接在村外向著邯縣駛去，前幾年村子裡修了馬路，倒是好走了不少，一路下來很是平坦。
小寒村，寒老爺子家。
「二弟回來過？」寒仁驚訝道。
「二哥在哪兒啊？」寒禮問道。
「怎麼沒有打招呼啊。」這是寒智。
天雖然黑了，但是一輪明月掛在天空，院子裡倒是不覺得陰暗，反而有種明亮亮的感覺，偶爾吹來一陣清風，覺得很是舒服。
寒老爺子吃過晚飯後，把幾個兒子都叫了過來，他也沒有想到寒義和他說了一聲，就真的走了，和寒仁他們連個面都沒有見。
「吧嗒，吧嗒……」抽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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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慢悠悠的吐了幾個煙圈後，寒老爺子方才接著道：「他已經走了。」
「走了？」
這個答案顯然令院子裡的其他人都很驚訝。
居然這麼忙嗎？連面都沒有見一面。
「二弟工作忙，可能有啥急事兒也不一定。」寒仁首先收起臉上驚訝的表情，理解的說道。
「對，對，二哥不必我們，城裡的人可是很忙的。」
「早知道二哥今天會回來，我就不去上班，在家裡等著了。」
寒禮，寒智兩個人相繼說道，很顯然沒有見到寒義，他們都覺得很是可惜，這都許久沒有見過一面了。
真是十分的具有兄弟愛啊！
「這次叫你們兄弟幾個過來，是要說一說小松山的事兒。」吐出嘴裡的煙，寒老爺子看著面前的幾個兒子，沉沉的道。
這話一出，氣氛陡然一變，院子裡顯得很是安靜。
遠處，傳來孩子們玩鬧的聲音。
「藏好了沒有？」
「數到三就開始抓了，一，二，三，開始了……」
……
隨後嘻嘻呵呵的笑鬧聲傳來，越發襯托出院子裡突兀的寂靜。
如果說小松山在寒仁他們兄弟幾個心中前幾年是很重要，現在佔得份量只會更重，只不過以前是想著能夠從小松山獲得什麼，現在則是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以前有多麼的喜歡，現在就有多麼的恐懼，真真是談「小松山」色變啊！
「爹，小松山咋的了？」寒禮略微帶著幾分忐忑道，同時回想著這幾天自家的幾個孩子有沒有不聽話偷偷跑到那裡去玩。
其他兩個人也在心裡想著自家的事情，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非常仔細的想了一遍，答案是——沒有。
幾個人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有心情聽寒老爺子接著往下說。
寒老爺子揮了揮手，似乎是覺得有些熱了，也像是在趕走什麼，等到寒禮問了以後，才開口道：「還能咋了？還不是你們幾個前幾年惹出來的事兒？自己做過什麼都不記得，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寒禮和寒智面面相覷。
寒仁若有所思。
寒老爺子教訓幾個兒子，蒼老的聲音帶著疲憊，緩緩地道：「這事兒老大應該知道吧。就是那個簽合同賣小松山野果的事兒。」
寒仁點頭，他這件事他的確是知道，也是他讓那些人去找老村長寒福的，小松山二弟既然交給了老村長照顧，出事兒了找他不是應該的嗎？
以前他心裡埋怨寒義沒有把小松山交給他，反而給了外人，現在卻鬆了一口氣，幸好還有老村長在呢。
「我今天把你們幾個叫來，就是告訴你們一聲，既然現在不想沾染小松山的事兒，以後甭管小松山好還是不好，你們都不要往前湊，以後這話誰要是不聽，就不要登我的門了。」寒老爺子說話的聲音很低，卻沒有人把這話當成了開玩笑。
寒老爺子是認真的。
「爹……」寒仁，寒禮，寒智同時驚呼，一臉的震驚！
這話說的嚴重了。
「今天這話我只說一遍，你們聽也好不聽也好，老頭子我把話放到這裡了，我老了，管不了許多的事情了，就想要清清靜靜的過上兩年，也許哪一天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寒老爺子說著傷感起來。
「老頭子，你們在說啥呢？咋嘮叨了這麼久？」周氏在屋裡覺得院子裡沉默的有些過分，掀開簾子看著眾人問道。
「沒說啥，我跟他們嘮叨嘮叨秋收的事兒，收玉米的時候馬上就要到了，正在商量著到時候怎麼收呢，你先睡吧，我一會兒就回屋。」寒老爺子提高聲音回到道。
「瞎操心，收玉米的時候還早著呢。」周氏喃喃自語，念叨幾句，收回了目光，躺倒了床上。
「話就說到這兒吧，天晚了，你們也都回去吧。」寒老爺子看著屋裡的人影躺下來，這才接著道。
「嗯。」
幾個人點頭，答應一聲，起身離開。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玩耍的孩子都已經回家了，到處都是靜悄悄的一片，月亮被不知道哪裡飄來的雲層遮住，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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