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原來你心裡一直是這樣想，咱們都老了，都是當了爺爺奶奶人了，所以你開始嫌棄我了，對不？」周氏看著寒老爺子問道，小眼睛中有著水光出現。
寒老爺子從聽到周氏說咱們都是當了爺爺奶奶人了，就開始點頭，還以為自己老伴兒想通了，明白自己意思了呢，可是頭點到一半，才覺得不對，自己什麼時候嫌棄老婆子了，這話是怎麼說。
寒老爺子內心疑惑，不怎麼明白看著周氏。
周氏看到寒老爺子點頭，承認他是嫌棄自己了，心裡冒火同時夾雜著一股說不出憋屈，雖然寒老爺子那頭只是點了一半，現也是一臉不怎麼明白看著她，可她就是覺得心裡不好受，眼睛也控制不住想要流眼淚。
害怕自己當著寒老爺子面兒哭出來，周氏把臉轉向了一邊兒。
寒老爺子先是看到自己老伴兒周氏眼中水汪汪，一副要哭出來樣子，心裡已經慌了，後來看到周氏把頭轉到一邊兒不看自己，心裡就加擔心了。
「老婆子，你怎麼了？」寒老爺子擔心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嫌棄你老了，你不要瞎想了。」
「我瞎想，我才沒有瞎想，老頭子，你要是嫌棄我了，就直接說出了好了，不用找這種借口，你明明就是說過嫌棄我，現竟然說是我瞎想。」周氏轉過頭盯著寒老爺子說道，心裡滿是怨氣，老頭子心裡真是嫌棄她了，覺得她現老了，不中用了，要是放以前……
「我什麼時候說過呀……」寒老爺子覺得很是莫名其妙，他們剛剛不是還好好說話嗎。怎麼好好就成了這樣呢？
「說過話就要有臉承認，不要敢做不敢當。」周氏啐了寒老爺子一口道。
「老婆子你講講道理好不好，不要隨便就往別人頭上扣大帽子，我自己說過話，我當然會承認啊，可是沒有說過話，你讓我去哪裡承認呀。」寒老爺子向後退了幾步，躲開了周氏口水，心裡火氣也冒了出來，微微把膽怯心情壓了下去。說話不自覺有些嗆人了起來。
「好哇，現你不但嫌棄我了，還說我不講理了。是吧？」周氏本來心裡只有三分火氣，聽到寒老爺子這樣一說，頓時變成十分了，「老頭子，你摸摸良心說說。你敢說你沒有說過嫌棄我這話，你敢說嗎？」
周氏看著寒老爺子這幅都是你不講理樣子，眼中直冒火光，雙手拳頭不由得握緊了，轉身就想要出去，找寒老爺子好好說道說道。現不光是兒子越來越不聽話了，老頭子也越來越不像樣子了。
「我當然……」寒老爺子順嘴就要反駁周氏話，話到嘴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嚥了下去。
「怎麼樣，想起來了，對不？」周氏看著寒老爺子臉上表情，就知道他想起來了。氣焰馬上變得加囂張了。
寒老爺子想到了上次玉米地裡話趕話說出來氣話，底氣有些不足了。「老婆子，人氣頭上說出來話，怎麼能算數呢。」臉上表情不由得有些討好。
「氣頭上說出來話，氣頭上說出來話怎麼了？你心裡要是沒有那種想法，怎麼會說出那樣話呢？根本就是你自己心裡那樣想過了，才會說出來那樣話。」要不是老頭子平時心裡有過這種想法，那種時候老頭子也不會說出來那樣話。
寒老爺子覺得有些冤枉，他是真沒有這樣想過，人氣頭上說出來話，怎麼能算數呢。
那天玉米地裡，兒子們都已經那樣低聲下氣說話了，老婆子還是坐地上又哭又鬧，天都已經黑了，他們總不能就一直那樣，讓鄰居們看笑話啊。
「我是真沒有那樣想過啊，老婆子，我是什麼樣人，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嗎。咱們家裡什麼事兒，不是你說了算啊，我什麼時候說過反對話。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不好，我知道這些年，你也不容易。」寒老爺子看著周氏道。這麼多年了，他都已經習慣了，看到老婆子發火，他就硬氣不起來了。
周氏也不是真想要和寒老爺子吵架，她就是這幾天覺得心裡憋屈，看到什麼事情，心氣都不太順，現看到寒老爺子低頭了，當然也就不再說什麼難聽話了。
飯鍋裡飯一直咕嘟咕嘟響著，周氏抬腳走到鍋邊，拿起勺子攪了攪，看著鍋裡飯煮差不多了，把飯鍋端了下來，把一旁炒菜鍋放到了火上，準備開始炒菜。
「你知道我不容易就好，老頭子，今天這事兒，我是一定要管，不管咋說，我找自己兒子說說這事兒，總不算過分吧？」說著話，手上動作不停，刀工利落就把菜板上白菜切好了，鍋裡油也熱了起來。
隨手抓了一些花椒和大料放到了鍋裡熱油中，又切了一些姜絲，剝了一棵蔥，同樣切成了蔥絲，一起放到了鍋裡熱油中，隨後把白菜也放了進去，用筷子翻炒了起來，屋子裡馬上就有了一股炒菜香氣。
寒老爺子皺著眉頭想了想，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當爹娘，關心一下兒子是沒啥，可是就怕到時候又像上次那樣，兒子不服軟，老婆子不讓步，其他幾個兒子和媳婦也都站一邊兒不說話，吵吵鬧鬧，又要讓鄰居們看笑話了。
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看著正廚房裡炒菜忙活周氏，好不容易今天老婆子有精神了，不像前幾天那樣病歪歪，自己還是不要說些讓她不高興話了。
想到這裡，寒老爺子心裡軟和了不少，臉色也好看了起來，說話也軟了不少。
「老婆子，我不是說我們不能管，你要找兒子說說這事兒，也沒有啥不行，只是到時候不要再像上次那樣和兒子媳婦強著來，兒子畢竟長大了，都是好幾個孩子爹了，咱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待他們了。」寒老爺子軟和著話說道，心裡想著今天這事兒既然避免不了，就量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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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太難看了，孩子們都是大人了，以前那一套，明顯不適用了。
周氏聽到寒老爺子這樣說話，心裡舒坦了不少，說話也跟著軟和了下來。
「老頭子，這話不用你說，我自己心裡有數，他們幾個臭小子就算再大，也是從我肚子裡生出來，他們那些小心眼，我知道清清楚楚。」話雖然是這樣說，不過寒老爺子話，也是有著幾分道理，她上一次做事就是太衝動了，所以才沒有拿捏好兒子，白白讓鄰居們看了笑話，還讓寒嫣那個小丫頭片子和寒武那個混小子要了自己強，這一次，她不會再那麼衝動了。
周氏掀開鍋蓋，動手翻炒了一下鍋裡菜，看了看，嗯，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我知道你心裡有數，老婆子，我就是想著，咱們年紀都大了，孩子們主意也都大了，咱們凡事還是商量著來吧。」寒老爺子話中有著小心，眼中擔憂一點兒也沒有少。
周氏放下筷子，重走到了廚房窗戶邊兒，隔著窗戶上玻璃看著寒老爺子，眼中有著自信和得意。
「老頭子，你就放心吧，這一回我都想好了，不會再像上一次那樣了，我知道兒子都大了，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了，你看這次我不是沒有直接找上門去嗎。」周氏眉眼中有些笑意，接著道：「大兒子他們是什麼心思，我心裡有數，二兒子家是咋想，我心裡也有數。老頭子，我還沒有老糊塗呢，該咋辦，我知道，這一次，你就瞧好吧，保管把這事兒辦妥妥。」
寒老爺子不怎麼相信看著自己老伴兒周氏，老婆子是啥性子，他很瞭解，現雖然說好好，真到了時候，事情能不能照著他們想發展誰也不知道，到了氣頭上，老婆子要是性子擰了上來，事情又要鬧僵了。
看到寒老爺子皺著眉頭樣子，周氏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多少年老夫妻，老頭子是個啥樣心思，逃不過她眼睛。
「老頭子，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今天這事兒，一準錯不了，昨天我和大兒子他們是咋說，你也聽到了，我們今天就是要一大家子人好好吃頓飯，大家說說心裡話，都是一家人，啥事兒還不能說開呀，要是二兒子家裡實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強硬著來，你就放心吧。」
「不會強硬著來？」寒老爺子不怎麼放心道。
周氏笑著搖頭。
「為了咱們老兩口以後安心日子，我也不會擰著來。「周氏道。
「那就好，那就好。」寒老爺子說著話，繼續晃悠著散步去了，昨天大兒子說了，要讓寒路和寒山早上過來，都到這時候了，咋還沒有看到人呢，寒老爺子轉悠到開著大門前向外看著。
周氏回過頭看菜去了，嘴角帶著一抹有些慎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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