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進衛拿到孫承宗的奏章看了看,發現孫承宗的策略還是築城遞進壓縮建虜空間。
奏章上寫了首要一步就是重修大凌河城,並言明只要大凌河城建好,寧錦就多了一份安全,那些野外的肥沃之地就可以開墾出來,也能減輕朝廷的負擔。
在奏章中,還特別提到了用水泥來修建,不但牢固,而且速度更快。
鍾進衛覺得這主意也可以,現在國庫在自己的努力下,應該也能支撐這個計劃。甚至可以把原本用於天津衛的錢先用於這個計劃,畢竟天津衛暫時還沒有大規模建設的打算,最多是修一個港口出來。
但崇禎皇帝為什麼不滿意,甚至壓了好多天呢?
他合上奏章,想給溫體仁,卻見他搖首示意,顯然已經知道奏章的內容。
於是,他就還給一邊的王承恩,然後問崇禎皇帝道:「陛下,孫大人這法子也算穩妥,不知為何陛下要壓著呢?」
崇禎皇帝見鍾進衛沒瞧明白,就給他解釋道:「關寧前線,未嘗有過和建虜野戰取勝的戰事,甚至非迫不得已,都不敢出城。如此一來,要是大凌河城修建完畢後,建虜圍而不攻,然後派兵進入寧錦一線,或到山海關,那麼這一片開墾出來的良田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建虜?」
鍾進衛一想,崇禎皇帝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在歷史上好像大凌河重新修好後,就是被圍死的。
不過他轉念又一想,歷史已經被自己改變了,也不一定再會有這個結果。
在歷史上,建虜攻下大凌河城也是動員了全國的力量,圍了好多個月,直到城裡沒糧後才打下來的。
那個時候,他們不用擔心登萊一線,不用擔心後方空虛。
但現在不一樣了,甚至可以說,建虜對登萊明軍的擔心,更甚於對寧錦一線明軍的擔心。
因為寧錦明軍躲在烏龜殼裡面,只防守不進攻;而登萊明軍卻頻頻出擊,讓建虜不光是人員,連糧食都損失不少。
鍾進衛想到這裡,就向崇禎皇帝說道:「陛下言之有理,不如讓孫大人那邊證明他們也有野戰之力,至少要時常派兵出去騷擾建虜,不能光憑城池堅守,那麼就可以同意他以城為跳板,逐步向前壓縮建虜的空間。」
崇禎皇帝聽了鍾進衛的建議,一下沉默不語,思考起得失來。
溫體仁歇了一陣,精神好多了,他也開口說道:「中興侯,築城遞進法雖保險,但花費巨大,這點也不可不考慮吧?」
鍾進衛一聽,轉向溫體仁說道:「溫大人,費用確實是高,但只要能有效防止建虜再度南下,還是值得的。再說,這些錢最多也是提前用了而已。」
崇禎皇帝雖思考著,但也在聽著兩個臣子的說話。
此時一聽鍾進衛的話,有點好奇地問道:「鐘師傅為何說築城的錢只是提前用了而已。」
鍾進衛一聽崇禎皇帝問話,就轉過頭來解釋道:「陛下,之前已經有計劃,北美航線需要大型補給站。而且最好是從海參崴為出發點,省卻朝鮮半島這一大段海路。那麼陸上之路也需要補給點,需要建城。因此,大凌河城也可以當沿途的補給點先建了吧。」
雖然鍾進衛的這個解釋並不是很讓人信服,但結合所有因素看起來的話,也還將就吧。
崇禎皇帝想到這裡,轉頭看向溫體仁,咨詢道:「溫卿的意思呢?」
溫體仁剛才也一直在考慮,見崇禎皇帝問起,就回答道:「陛下,臣同意讓寧錦一線證明有能力依托城池有和建虜野戰之力,則可同意其所請。」
崇禎皇帝見溫體仁也這麼說,就同意道:「如此,朕就按照這個意思回復孫師傅了。」
也就是說,關寧一線要出力證明給朝廷看,然後才會得到軍費,朝廷不會再無條件的支持關寧一線了。
這事議完,溫體仁和鍾進衛終於可以回家休息了。
不過當鍾進衛走出紫禁城,剛到午門口時,顧百川呈給他一封信道:「這是登萊信使給侯爺的信。」
鍾進衛聽了有點奇怪,不過轉念一想,以為是閻應元的家信,就笑著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卻發現是張獻忠給四小的信。
他當即笑著叫過跟在自己後面的李定國和李秀道:「你們的義父給你們來信了。」
說完,把信遞給了一臉驚喜的兩小。
兩小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已能自己看懂張獻忠托人寫的信了。
看完之後,李定國又驚又喜又羨慕地讚道:「義父就是厲害,殺了那麼多建虜了!我什麼時候也能像義父一樣,能上戰場為國出力就好了。」
鍾進衛聽了笑笑,對他倆說道:「去京營把另外兩個叫回來,今晚每人都寫封信,給你們義父寄去,也匯報下你們的所得。」
看著兩小高興地騎馬離去,鍾進衛在心中微微點頭。他們已為侯爵侄兒,前途一片光明,卻仍然由衷地表現出對底層義父的歡喜,這幾個孩子不錯!
鍾進衛想著也給閻應元寫一封信,跟他說說東南水師的注意事項,讓他多注意鄭芝龍這個人。
再說遼東建虜在盧象升的騷擾下,糧食缺口已經顯現出來了,對漢奴在原本不多的食物基礎上開始再次限制。
此時在漢奸范程的府上大堂,他正坐在上座看著跪地上的三人說道:「你們要知道,主子我宅心仁厚,你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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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得飽穿得暖。」
「主子仁慈,奴才感激在心。」跪地上三人中的一個馬上回應道。
另外兩人則是唯唯諾諾,嘴上好像也在說,卻聽不真切。
范程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說道:「你們的表現,主子我也比較滿意。因此暫時府裡的活計就不用你們干了,主子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們。」
還是剛才那人抬頭看向范程,請示道:「主子有事儘管吩咐,奴才一定盡力去做。」
「范大玄,你是最為機靈之人,主子我就給你們一個任務,在盛京附近幫主子我去查探有否會鑄造火炮之漢奴。」
范大玄,不,其實是唐大玄一聽,一臉驚喜地問道:「可以隨處走動?」
他和谷滿倉以及猴子三人剛好被奴酋皇太極作為賠償,賞賜給了范程,以安慰范程喪母,奪妻之事。
他們的姓是范程要求改的,而且要求讓他們必須自稱奴才,他自己則是一口一個主子我。
看來是平時在建虜面前稱奴才久了,就在家裡自我慰藉下那顆虛榮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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