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詔用的對策就是牛刀殺雞,猛虎搏兔,這樣能有效節省戰場時間,更重要地是減少已方的傷亡。
這個小部族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沒有幾個人有拿武器上馬的機會,就被三支不同方向的騎軍犁了一遍,戰爭便結束了。
死營的將士在戰爭結束後,開始迅速打掃戰場。
左良玉的心情很好,他雖是升為游擊之職,卻喜歡去撿屍體。
翻一個就能找出不少金銀珠寶,讓他心中斷定這個小部落是有份參與侵略大明京畿之地,否則不可能這麼富。
於是,他打掃戰場就更起勁了,他的親衛都快跟不上他的步伐。
忽然,一個小孩的哭聲傳來,就在左良玉的附近。他循聲一看,見一個小男孩正伏在一個滿臉鬍子的屍體上哭。
在這個小男孩的面前,正站著一個死營士卒,看樣子應該是個小旗。手中拿著槍,想刺卻刺不下去,僵持在那裡。
左良玉翻完了面前的屍體,走過去打量了一下,直接抽刀在手,用刀鋒順勢一拉,小男孩的哭聲就嘎然而止,一顆頭顱掉到地上,滾了幾滾,最終靜止不動。
那個小旗看到左良玉如此乾脆利落地把小男孩殺了,有點不忍心,閉上了眼睛。
左良玉「哼」了一聲,先不理他,手腕一轉,刀轉了一個漂亮的弧度,落回了他的腰間刀鞘裡。
然後他彎下腰,從那個小男孩屍體上撿起一把小金鎖,看了一眼後對那小旗說道:「看看,長命富貴金鎖,這會是他們自己打造的麼?在去年的這個時候,這把小金鎖應該就掛在京畿之地的某個富家娃脖子上。你記住,這些不是人,是狼崽子,長大了就會來大明咬人。」
左良玉說完之後把金鎖丟到自己的戰利品堆裡,不再管這個小旗,繼續走到另外一邊去了。
小旗沒有說話,看著左良玉的背影發呆。
這時,他的一個同伴見到這個情景,走過來喊他道:「立位,東坡和狼的故事應該聽過吧,想想大明百姓死了多少人在他們手裡,我們是來幹嘛的?別想了,走,我們去宰羊吧。」
張立位最後看了眼那小男孩的屍首,而後快步跟上同伴,往羊群而去。
不多一會,死營將士開始生火宰羊,準備飽吃一頓補充體力。
在小山坡上伏著的三個人裡面的一個看到這裡,開口對著伏在中間的那人說道:「老爺,快走吧,要不等會會被發現的。」
在另外一側的人也勸道:「老爺,范二說得在理,要是被明軍發現了,我們難逃一死。」
范程一邊盯著死營將士,一邊微微搖頭道:「不急,如若被發現,我等再逃也不遲,我想看看這些明軍是來打草谷還是另有目的。」
「老爺,明軍幹什麼關我們什麼事。老爺是奉大汗之命前往張家口催促糧草軍需而已。」范大覺得留這裡太危險,還是勸范程道。
「你們看,這伙明軍全是騎卒,殺人不留活口。而且你們看那邊,旗幟竟然是個死字,真是奇怪。明軍多少年沒有主動出來打草谷,這次竟然遇見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以我之見,恐怕不是打草谷那麼簡單,難道他們是來報復蒙古部族的?」
范程說到後面,被自己推斷出的結論下了一跳,明軍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魄力了?
他不由得認真思索起來,對於兩個家僕的忠告也就充耳不聞了。
而曹詔則一邊派出警戒的哨兵一邊召集三個游擊開個小會。
他嚴肅地對滿臉興奮的曹、黃、左三將說道:「雖然此次戰事只是輕傷了三人,但一則如此懸殊的比例,二則我們出其不意,敵方沒有防備,有此戰果並不意外。此後戰事,不得因此麻痺大意!」
「是,大帥。」曹、黃、左三人聽曹詔教訓,不得不站直身體,應付著抱拳回道。
曹詔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眼下剛過完冬,蒙古韃子開始分散遊牧。雖然會花費我們更多的時間尋找敵蹤,但敵人也因此比較分散,有利於減輕我軍作戰的壓力。在開始階段,蒙古韃子料不到我軍會來報復,因此不加防備。但隨著戰事的進行,此種情況必將不再,甚至蒙古韃子還可能聚集軍隊,圍捕我們。因此,後面的戰事更應小心謹慎,明白麼?」
「是,大帥。」三將聽到這裡,都感到前途艱險,並不會如這第一仗那麼輕鬆了,不由得認真起來,大聲答覆曹詔道。
「等大軍飽餐之後,本將計劃沿河向北出發,搜索蒙古韃子,爭取把這一帶的敖漢部族打殘廢了。」曹詔用手指著遠處的那條小河,給三個手下說道。
曹變蛟正待回應,忽然他看到派出去的哨兵好像不對,正包抄著衝向一個小土坡。
他連忙用手一指,對曹詔道:「大帥,你看那邊?」
曹詔沿著侄兒的手指往那邊一看,心中一緊,難道是有漏網之魚?
他在戰事開始之前就採用三面包圍之勢夾擊這個小部族,就是不想有漏網之魚。能晚一點被蒙古韃子發現他們的行蹤,就多一份安全。
他連忙對曹變蛟道:「你帶人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末將遵命。」曹變蛟卻是有點興奮,抱拳應了聲,點上自己的親衛,翻身上馬,就往那邊趕去。
小土坡的另外一面,范程一邊拚命騎馬狂奔,一面大聲對兩個家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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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你趕緊回遼東,向大汗稟告說明軍至少有五六千騎軍出塞報復蒙古部族,請他從政治聯盟方面考慮是否出兵。」
喊完這話後,又扭頭到另外一側,再次大聲說道:「范二,你去通知蒙古盟友,提醒他們小心明軍報復。」
范大此時大聲地回范程道:「老爺,你呢,一起回遼東吧。」
「不,大汗之命尚未完成,不能回去。你們按我說得話去做,我獨自一人趕往張家口也無妨。」范程又扭回頭解釋道。
「老爺!」范大,范二有點擔心,齊聲大呼道。
「快走,遼東人口突增,糧食不足,只有寄希望於張家口,我是必去不可的。快散了,分頭行事。」范程大聲喝道。
「老爺保重。」范大范二知道老爺的脾氣,只好大聲回了一句,一帶韁繩,分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死營哨兵看到前面逃得三人忽然分開,往三個不同方向逃走,不由馬速微微一頓。然後估量了下地形,就往最左邊靠近小河的那人追了下去。
在營地中,曹詔有點擔心,不知道有多少人漏網,會是些什麼人逃走,能否追上他們等等,這些都關係到後續的戰事。
他明白自己肩上的擔子很重,此行不但要殺的蒙古韃子膽寒,再不敢隨建虜與大明作對,而且最好能把大部分將士都帶回去,這些都是大明軍隊的精英,犧牲在草原上就太遺憾了。
一直等到死營其他將士都在大塊吃肉的時候,曹詔才看到自己的侄兒,領著出擊的將士回來。
曹變蛟到達曹詔近前後,翻身下馬,把手中的一個首級給曹詔看:「大帥,殺了一個,被逃走了兩人。」
左良玉在旁邊看得清楚,不由驚呼道:「建虜?」
曹詔已看清,搖搖頭道:「不是純種建虜,想必是個漢奸包衣而已。」
真正的建虜和漢人之間,還是有一定差別的,雖然他們的髮式可以一樣,但在老手面前,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
「逃走的兩人也是建虜麼?」黃得功在曹詔的另一側向曹變蛟問道。
曹變蛟點點頭:「看髮式是的,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建虜。」
曹詔的眉頭皺了起來,思索了一會,對三將道:「你們也去吃點,兵貴神速,軍隊要馬上行動。」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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