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29
不一會,各路總兵趕到,一個個裝出沉痛表情,向孫承宗稟告他們所佔城區的情況。
關寧軍何可綱最後趕到,稟明城北安全,沒有建虜蹤跡。
從各處匯報上來的統計看,半個永平城算是已經毀了,整個城內被燒燬房屋佔了十分之一左右,活著的百姓估計只剩一萬不到。
要不是張鳳儀奉鍾進衛之命拚死報信,孫承宗連夜趕來的話,估計永平城就是一片毫無人氣的廢墟了。
孫承宗歎了口氣,他沒法拍拍屁股就當看不見永平的慘狀,而直接去追擊建虜。
於是,他下令各軍除了派出夜不收向北搜索建虜蹤跡之外,還要各路總兵撥出一部分步軍收拾滿城的屍骸,收攏各處百姓,整理永平城。
再令張鳳儀領一千白桿軍巡視全城,監察各路步軍,敢有擾民害民之舉,當場格殺。
其餘部隊,休整半個時辰後再往北追擊建虜,前往清水明月關與監軍匯合。
大軍隨即開始調整,已進城的騎軍開始由北門退出,並駐紮歇息。永平南門的步軍除進城執行任務的之外,其他步軍全部繞城而過,不得進城。
孫承宗趁這個機會寫了兩份奏章,一份是報捷書,另外一份則是匯報永平慘狀的奏章,發往京師。
未及半個時辰,夜不收回報,在離城四十里路左右的地方,發現建虜後軍的蹤跡。
孫承宗一聽,馬上下令騎軍出擊,咬緊建虜後軍,拖延他們逃跑速度,等待步軍趕上決戰。
再說勤王軍的北路偏軍,一直墨跡沒有往北走。
軍中的錦衣衛則因為剛到,還沒正式開始行使監察軍隊將領的使命,另外他們剛接到的命令也只是監察軍中將領的貪腐情況,對他們的行軍打仗之事沒有發言權。
因此錦衣衛雖知他們是畏敵不前,但也沒權限管轄,只好寫信派人去找監軍,匯報情況。
在白桿信使組接二連三得找到他們,傳達鍾進衛的命令後,北路軍才知道前方已無建虜。
於是,開始加速行軍。先是逼降了遵化的建虜偽軍,然後馬上向中軍報捷。
北路軍的幾個總兵在輕易收復了遵化之後,嘗到了甜頭,開始爭先恐後地往三屯營出發,想搶復城的功勞。
而在山海關,朱梅則剛收到監軍傳來的命令,商議之後決定親自帶領剩餘的騎軍和一部分步卒出發。
一個對建虜的大包圍圈正在慢慢地形成。
清水明月關的城頭加裝上去的木排已經所剩無幾,城頭底下躺著一些建虜的屍體,但並不多。
貝勒碩托看退下來的部隊傷亡不多,卻基本拉下了城頭的木排,比較滿意,讓這些人先退下去休息。
然後叫過負責第二波攻擊的兩個牛錄額真道:「和碩貝勒失陷在城裡,生死未知,後方的明軍主力也正在趕來。爾等須得拚死攻之,敢畏敵怯戰者斬!」
兩個牛錄額真也不答話,乾脆利落地打千,然後轉回自己的牛錄去了。
碩托看看城頭,手一揮,弓箭手們開始逼近城牆。
在前一輪的攻擊中,他們已經試探出了城頭的明軍並沒有多少遠程攻擊武器,弓箭少,火炮更是沒有。
因此這些弓箭手的膽子較大,分散前進到城牆不遠的地方後,才開始壓制射箭。
城頭上的民壯軍沒有盔甲,也沒有像昌黎一樣的土製盔甲,因此對於建虜的弓箭很是頭疼。
在前一輪的攻城戰中不但沒能阻止建虜拽掉木排,而且還有不少民壯頭部中箭,傷亡不少。
鍾進衛和盧象升以及閻應元經過緊急商議之後,讓民壯不再露頭還擊,就讓建虜攻到城下也無妨,反正建虜沒有鐵楸鋤頭,沒法挖城牆,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他們用巨木撞城門。
一邊待命的牛錄額真看弓箭手已經就位,開始壓制城頭的明軍,就帶頭開始衝鋒。
幾百建虜抬著簡陋的雲梯和巨木往城牆衝去,沒有人發出聲音,互相之間都有默契,沒有因為缺乏溝通而撞到邊上的同伴或弓箭手。
七八架雲梯「啪啪啪」地靠上城牆,位於雲梯兩邊的建虜則自覺地扶好雲梯,身後的同伴馬上就一手扶著雲梯,一手拿著兵器開始登城。
「撞!」盧象升就在這段城牆上,看到建虜的雲梯靠上城牆,就下令道。
早已等待多時的民壯,幾個人一根碗口粗的長木,前面一人扶著方向,後面幾人則發力前推。
「啪」的一聲,長木撞上雲梯露出城牆的一頭,發出一聲響。
頓時,雲梯受力,被撞離了城牆,梯上的建虜隨著雲梯立起而掉了下去。
也有的雲梯因為質量不行,或者因為雲梯上的建虜太重,受力不均直接中間折斷。
還有幾處的長木沒有撞中雲梯,就馬上再來一次。
在這些長木之間,則是身強力壯的民壯用力往城下拋滾木礌石。
城下的建虜弓箭手就只看到城頭拋出滾木礌石,落下來砸到雲梯下的同伴,卻看不見城頭明軍的身影,只能乾著急。
沒用多少時間,建虜的雲梯就損壞殆盡,抬巨木的建虜也被砸傷好幾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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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禦無法再撞,就只能撤了回去,城牆下又留下了幾堆建虜的屍體。
鍾進衛在一邊觀戰整個過程,一邊對身邊的閻應元笑著說道:「靠著城牆防禦很簡單嘛!」
「那是建虜不會攻城,否則防禦不會這麼容易。」閻應元見鍾進衛很樂觀,就提醒他道。
「那要你來攻的話,你怎麼攻?」鍾進衛一聽,來了興趣,問閻應元道。
「首先,雲梯上端兩頭綁上倒鉤,靠近城牆後就能鉤住城頭,這樣就無法用巨木推之。」
鍾進衛聽了一愣,好像是這麼回事。
「其次,城外架雲車,和城頭一樣高,甚至高過城頭,讓弓箭手居高臨下進行壓制,城頭守軍將難以從容拒敵。」
閻應元說完這兩條對策之後,鍾進衛的臉色就有點白了。
要是城外的建虜用這兩招的話,民壯軍的弓箭手數量既沒有建虜多,射箭的技藝又沒有建虜厲害,本身還沒有什麼防禦力,全靠城牆擋著,一旦建虜能居高臨下進行射擊,那還怎麼打?
「還有,我們漢人攻城撞擊城門,並不是像建虜一樣只是抬根木頭就往城門沖。這種毫無用處,沒有一點防禦力。有一種攻城車,就像小型房屋,其頂堅固並兩邊側斜,滾木礌石對其傷害不大。士卒躲在裡面,用懸掛的巨木撞擊城門,不但省力,而且威力巨大。」
「大舅子,建虜應該不會這些吧?」鍾進衛聽到這裡,臉色有點蒼白,問閻應元道。
閻應元回首看看城外,沒有一絲欣喜地回道:「現在不會,不等於以後不會。他們這次是匆忙來襲,想造也沒有那麼快。」
「那就好。」鍾進衛暗自慶幸,然後他想著自己能做點什麼。想了半天好像硬是想不起來,這種冷兵器戰爭,實在沒啥主意。
忽然,他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鍾進衛腦中靈光一閃,對閻應元道:「大舅子,你在這裡看著,我去後面給將士們準備些熱水熱飯,給他們補充點體力。」
鍾進衛這麼一說,閻應元才想起來忘記這事了。他和盧象升等人都是初次掌軍打仗,而且還不是分工明確的正規軍,遇到這連續的戰事,就忘記吃飯這事了。
現在鍾進衛這麼一提醒,閻應元的肚子也有點餓了,就讓於海靜陪著鍾進衛去後方準備飯食。
城外,兩個攻城的牛錄額真跪在地上向碩托請罪。
不過碩托並沒有拿他們立威,他剛才看到這兩個牛錄額真身為士卒,衝鋒在前,只是因為手段太單一,被城頭明軍所克,才不得建功。
所幸明軍為城下弓箭手所克,滾木礌石只能用拋而不能砸,死亡的士卒並不多。
建虜弓箭手中的牛錄額真也過來向碩托稟告,看不見明軍,他們沒有用武之地。
碩托鎖著眉頭,盯著清水明月關,想著這城牆要矮點就好了。
當他看到城牆下的木排時,忽然眼睛一亮,當即下令,準備器械,要再次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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