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進衛一聽,就問道:「陛下,是什麼事?」
「這段時間以來,已有諸多王公大臣,勳貴皇親向朕探聽這水泥之事,或用或賣,不知道是什麼個章程。朕想問問你,有關此事,你是如何一個想法?」崇禎皇帝把情況說了下。
鍾進衛一聽,這水泥的廣告一出去,就有人來跑崇禎皇帝的後門了,這可不行。
他在之前的時候,已經有在想這個問題,但還沒想好。現在崇禎皇帝問了,他就理了下思路,說道:「陛下,這水泥是國企將來最重要的產品之一,得規劃好了才能賣出大價錢。如此才有錢去做後續的一系列事情。所以臣覺得,任何企圖伸過來憑關係撈錢的手都要斬斷。」
溫體仁聽了微微搖搖頭,中興侯這是要得罪很多人啊。
崇禎皇帝聽鍾進衛這麼一說,稍微有點臉紅,因為那些向他打聽水泥的人裡面,就有他的幾個老丈人。
鍾進衛沒有去細心察看其他人的神情,還在按著自己的思路說道:「當然,如果他們不仗勢欺人,按照事先訂好的規矩做事,就沒有問題,反正有錢誰賺都是賺。」
溫體仁這下聽得點點頭,這點是肯定的,大明的食鹽開中法,其實就是因為有人仗勢搶奪鹽引的兌換,導致普通百姓手中的鹽引一直得不到兌換而爛在了手裡,最終把開中法給敗壞了。
畢自嚴一聽談錢的事情,就上心了,現在聽了鍾進衛的話,就問道:「中興侯,這事先訂好的規矩,是什麼規矩?」
「買賣規矩啊。」鍾進衛理所當然地說道。
「鐘師傅,如何個買賣規矩?」崇禎皇帝也出言問道。
「陛下,臣想了下,現在國企都還沒成立,無人,無場地,無門面。因此如果讓國企來生產並銷售的話,不大現實。」鍾進衛說道。
「那是否可以和食鹽一樣的官賣之法?」溫體仁在旁邊插話道。
「有點不一樣,食鹽是必需品,而水泥雖然需求很大,但卻不是必需品,不會影響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所以,我想了個法子,可以說給大家看看可以不可以。」
沒有人反對,鍾進衛就把他的大概想法說了下。
崇禎皇帝聽了後,想了下,對鍾進衛說道:「鐘師傅,這水泥,國企,銀行都是你提出來的,朕把這些都交給你,由你來負責,內閣、戶部配合。等諸項事宜立好了章程,再讓其他人接手可好?」
「臣沒問題。」鍾進衛想著這些事情應該是自己最熟悉,整個架構也都是自己提出來的,由自己來負責應該是最合適的。
「諸位臣工覺得如何?」崇禎皇帝再徵求其他人的意見。
華殿內的溫體仁、孫承宗都沒有想著從中撈好處,對於銀行、國企更是不熟,由中興侯先按照他所說的那樣,把框架搭起來,也無不可。因此,他們都沒有反對。
只有畢自嚴猶豫了下後,還是提出了一個問題:「陛下,這銀行、國企是歸於戶部所轄吧?」
崇禎皇帝聽了看向鍾進衛,問他道:「鐘師傅覺得呢?」
鍾進衛一想戶部相當於後世的財政部,這銀行、國企就應該屬於財政部才對。於是,他點點頭道:「陛下,臣覺得歸於戶部所轄沒問題。」
「好,就依鐘師傅所言。」崇禎皇帝說道。
事情商議的差不多了,就散會,各忙各的去了。
鍾進衛原本還有點清閒,巡視一下就成,工地上有吳勝大,水泥廠有安貴義,各有章程,自有他們在忙碌。
現在不行了,幾個事情正式由他負責,還是從無到有的過程。鍾進衛就把這些事情當作一個項目來做,需求已經明確,接下來開始畫流程圖,然後開工,最後運行。
從紫禁城出來後,鍾進衛就先回了自己的府裡,問了下於海寧有關投石報信的事後,就一頭扎進自己的書房,開始寫寫畫畫。
第二天,鍾進衛就讓人找來吳勝大,把一張圖紙給了他,讓他在水泥廠前面的大路邊平整一塊空地出來,按照圖紙建房。
然後他又去戶部找畢自嚴,讓他出人,先把銀行所需人員配備齊全。
本來鍾進衛還想在記賬這塊要好好傳授下自己後世的經驗,結果發現明朝這個時候,已經有了「龍門帳」的記法。對此時來說,已是實用,其要點是將全部賬目劃分為進、繳、存、該四大類。
「進」指全部收入,「繳」指全部支出,「存」指資產並包括債權,「該」指負債並包括業主投資,四者的關係是:「該」十「進」=「存」十「繳」。也就是說,結帳時「進」大於「繳」或「存」大於「該」即為贏利。
流程為根據原始憑證登記流水賬,再從流水賬過入分類賬或總清賬,年終結出個賬戶餘額,根據進繳賬戶餘額登記進繳表,根據存該帳戶餘額登記存該表,軋算兩表是否相符,就是所謂的「和龍門」。進繳表和存該表與後來的損益表和資產負債表沒有本質的差別。
鍾進衛就沒有多少可以教得了,只是讓他們把一筆賬按「進」、「出」記兩筆,變為複式記賬,方便查賬。
其實就是不用鍾進衛教,再過了幾十年後,就在「龍門帳」的基礎上,出現了「四角賬」,就是中式的複式記賬法。和西式的借貸複式簿記方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教完了這些,鍾進衛又用了一整天的時間,讓這些人模擬了一遍將來他們要做的事情,以免到時候真的開始做事時,發生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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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腳亂的事情。
果然,因為鍾進衛搞的這個銀行是個新生事物,一演練就出現了好多差錯。鍾進衛不得不一一指正,然後再演練,一直到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做的事,能做好事為止。
再說建虜,皇太極在沒有明軍干擾下,縱兵掠奪,卻沒有抓到多少人口。原因就是建虜在前期的時候已經把京畿之地糟蹋了個遍,掠奪走了大量人口,剩下的人不是逃走,就是死於戰火,建虜自然就沒有多少人口可抓了。
就這麼掠奪了幾日之後,還是沒有多少人口,皇太極無奈只好押著為數不多的明國百姓班師回盛京,把關內的一切交給了阿敏。
阿敏知道他的責任不輕,在明國境內,特別是京師附近,佔了幾座城池,明軍肯定是會源源不斷地來攻打的。
因此,他一邊整軍備戰,一邊多備滾木礌石,倒是盡心盡力。
然則關內建虜少了皇太極和其他幾個和碩貝勒,以阿敏為首,發號施令,無人敢違背。這種無人壓制的權力,讓阿敏在幾天後就有點飄飄然起來。
再加上阿敏沒有皇太極的胸襟,和其他的兄弟一樣,歧視投降建虜的漢人,他開始有意無意地表露出了對他手下漢官的厭惡和歧視。這讓他手下的漢官漸漸地惶恐起來。
而阿敏手下的八千建虜軍隊,則在上行下效的作用下,開始隨意欺壓他們佔領地的漢人百姓。
這一ri,阿敏召集漢官討論民政,為了一點小事把一群漢官大罵了一頓,甚至打了幾個地位比較低的漢奸。
散會之後,永平的漢奸頭目白養粹憂心重重地回到家裡,為他自己的前途擔心。
甚至當他的夫人過來和他說話,他都沒理睬。要知道,當年他夫人是方圓百里出了名的美人,讓他得了手,自是寵愛的不得了。現在卻不理睬,可見他的憂心之深。
雖然白夫人已有生育,年齡也有三十多,但因為保養得好,風韻猶存,韻味十足,成熟之美更勝少女之時,因此白養粹對她的寵愛之情絲毫未隨年齡的增加而減少。
今天她見老爺表現的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不由得有點擔心,就給白養粹斟茶倒水加捶背撒嬌,終於哄得他把擔心說了出來。
白夫人一聽,秀眉一翹,說道:「老爺,這有什麼難的,何必如此愁眉苦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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