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虜晚間開始的騷擾,讓山海關明軍很是緊張了一陣。不過,很快,明軍就反應過來。值守的兵卒對付建虜,其他人,該歇就歇,該睡就睡,絲毫不受影響。
這要是換了別地方的明軍,說不定會陪建虜折騰一夜,但這裡是山海關,久經戰火的地方,不論是將領,還是兵卒,都有豐富的經驗。
第二日快到天明的時候,騷擾的建虜退去,山海關前又安靜了下來。
天色一亮,朱梅就早早來到山海關的箭樓,替換值夜的徐敷奏,監察戰情。
徐敷奏剛準備走,就聽到建虜方向戰鼓雷雷,連忙返身上來,和朱梅一起觀察敵情。
只見建虜大營的營門打開,出來數千騎馬的建虜,蹄聲隆隆,直往山海關而來。
朱梅連忙傳令,如若建虜來攻,ziyou還擊。
命令下達後,朱梅又開始觀察起敵情。忽然,徐敷奏指著遠處的那個土坡道:「朱大帥請看,那邊有動靜,還真有火炮。」
朱梅一看,果然是火炮。建虜趁著晚間夜色的掩護,把火炮搬到了那土坡上,現在掀開遮在上面的蓆子,推到了那一個個凹槽處,準備炮擊。
朱梅看了,只是笑笑,然後對徐敷奏道:「果然沒有料錯,那建虜的火炮就交給你了。我在這裡看著全局。」
徐敷奏點點頭,下了箭樓,往預設的火炮陣地走過去。
在距離建虜土堆最近距離的城牆處,集中了真正的紅夷大炮五門,仿製的紅夷大炮十門。
炮手早就得到命令,瞄準好了土堆,只能下令放炮了。
徐敷奏來到陣地後,並沒立刻下令開炮。他在等建虜先開炮,只有這樣,建虜的炮手集中在那土堆上面,才能一舉殲滅。
和朱元中打招呼的那個把總伸著頭看著蜂擁而來的建虜,揮揮手,讓手下的兵卒準備。只待建虜進入弓箭火槍的射程,就給他們一個狠的。
但很快,他失望了,建虜的大隊人馬並沒有一擁而上,越到關前,就越稀疏。而且也不下馬攻城,只是在箭程範圍內,邊騎邊朝城牆上射箭,嘴巴還哇哇地喊著。
這種散開的跑動建虜,很難打中。把總正猶豫著要不要教訓下韃子,命令傳到了,所有士卒隱蔽休息,瞭望哨監視韃子即可。
箭樓底下的一個炮兵隱約聽到箭樓上的朱梅在說:「攻城連個梯子都不帶,以為本帥好騙啊。」
正紅旗的兩個韃子領到的任務,是監督土堆上的炮手放炮轟擊城牆。此時,他倆正全副盔甲,騎馬站在土堆後面,叫罵著降卒快點搬炮彈和火藥。
降卒中的頭目,是個千總,在隆冬時分,滿頭大汗地指揮著。
他那汗是嚇的,建虜不知道,他心裡很明白。這個射程,自己手下的火炮能不能打准城牆不知道,但山海關的火炮是一定能打過來的,因為關內的火炮差山海關的火炮一個等級。
所以他一直站在土堆角落,射擊死角指揮。他只希望能快點把火藥和炮彈打完,就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土堆了。
火藥和炮彈從土堆低層源源不斷地被運上去,進行裝填。終於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趕緊匯報給土堆後面的建虜。
法克進一聽匯報,趁這個機會,快馬返回後面的營地箭樓下,向上面的奴酋皇太極匯報,並瞻仰下英明神武的大汗。
皇太極看看遠處的山海關,發現明軍並不為佯攻所迷惑。無奈之下,下令全面進攻,同時,火炮轟擊山海關。
於是,建虜的營地又一次湧出了更多的人。這些人就帶著攻城的基本工具,雲梯。
額爾登布看著抬雲梯前往攻城的部隊,心裡猜測著是哪個旗先攻上城頭,或者是那些人先攻上山海關,還是火炮先轟塌城牆。
朱梅在箭樓上看著蜂擁而來的建虜,到達箭程之外時,一些身體強健的建虜舉起手中的大盾,組成幾片盾牆,掩護著建虜中的弓箭手,快速推進城牆。
在他們身後不遠,每一架雲梯邊上集合著不少建虜的刀盾手,準備等前面的神箭手壓制住城牆上的明軍後,就開始攻城。
朱梅點點頭,這才像是個攻城的樣子。於是,傳令城牆上的明軍,按所屬長官命令,進行還擊。
徐敷奏對戰場上其餘的情況,並不關心。有朱梅在,又是在山海關上防守,根本不會有什麼意外。
他就盯著遠處的那處土堆,心裡覺得奇怪,該打了吧,怎麼還沒動靜。
徐敷奏不知道原因,要知道的話,還不笑死。
這些投降建虜的炮手,對於身處山海關火炮的打擊範圍內,和他們的千總一樣,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不但他們的千總緊張,他們自己也緊張。和千總一個心思,盡早用完火藥和炮彈,就可以早點退出戰場。
但越是緊張,就越搞不好,等到準備就緒,那是一頭的汗。然後等待奴酋的命令,開始點火。
在建虜開始全面攻城後,開炮的命令終於傳了下來。
千總連忙命令炮手點火炮轟城牆,只聽「轟,轟」的一聲,響徹戰場。
徐敷奏愕然的看著那個土堆,一股巨大的黑色蘑菇雲冒了出來,然后土堆沒有了。
以那個土堆為中心的周圍一大圈地都陷了進去,之前在上面的一切都飛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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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所有的人,不管是建虜還是明軍,被巨大的聲響所吸引,都停止了手頭的動作,看向那個土堆方向。
建虜們看到那個蘑菇雲還沒醒悟過來,但接觸火藥已久的山海關防守明軍卻知道,當下樂得哈哈大笑,報應啊報應。
之前的把總還記得答應朱元中的事,趁著關下建虜愕然的機會,下令狠狠地打。
一時之間,弓箭亂飛,槍炮齊鳴,把靠近城牆一側的建虜打翻在地。
關下的建虜在明軍的攻擊下,被動的或攻,或退,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皇太極在自家大營的箭樓上,看得目瞪口呆。這第一炮就把自家火炮陣地給掀翻了,還是自己掀翻自己。
到底是投降的明軍炮手降卒心存死志,故意為之,還是出了什麼事故才落得如此下場,他不想追究,也沒得追究。他現在只知道,攻打山海關的計劃怕是泡湯了。
站在皇太極身邊的建虜其他頭目看著自己的大汗,看他怎麼處理。
皇太極很是矛盾,如果就這麼下令撤退,自己好像演了一場兒戲。興高采烈地跑了上百里路,信心滿滿地準備拿下山海關,然後還沒開始真正的攻城,就「轟」的一下把自己的殺手鑭給炸沒了,這仗還打的下去麼?
但要是不下令撤退,這箭在弦上了,還強行收回來,實在有損自己的聲望。
皇太極也算是一個梟雄,只猶豫了片刻,就做出了決定,下令鳴金收兵。
山海關的明軍聽到建虜的鳴金聲傳來,用火炮的轟轟聲相應,其餘步卒就「嗷嗷」的噓聲,送給狼狽而退的建虜。
徐敷奏一改往日的風度,「呸」的一聲,吐了口吐沫到城牆下。奶奶的,老子準備好了一鍋端,結果鍋底自己破了,害老子白忙活了一陣。
朱梅在箭樓上,望著退去的建虜,已經在心底打草稿,該怎麼向京師報捷。
他知道,建虜的第一鼓就衰了,後面就不會有再次攻城的機會。
皇太極陰沉著臉,不發一言,下了箭樓,回自己大帳去了,只留下其餘的建虜頭目面面相覷。過了一會,他的親兵傳令,開軍事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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