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12
孫承宗正了正臉色,道:「一會老夫會召集眾將再來議事,到時,監軍」說到這裡,孫承宗停了下,看了鍾進衛一眼,然後又道:「制定了一個統一的汰兵策略,即騎軍不屬於汰兵之列,只淘汰步卒中的弱者,措施就是列隊。所有軍將必須按照此策略執行。」
說到這裡,孫承宗盯著祖大壽的眼睛道:「到時候,必有人想抵zhi,或效仿你之前之例,率軍而走。有你先例在前,他們就沒有做不出來的。」
祖大壽的冷汗開始下來了,要這些殺才都倣傚自己的話,崇禎皇帝還不把他們的罪都算到自己的頭上來,最後自己肯定逃不了秋後算帳。想到這裡,他忙抱拳低頭道:「末將死罪。」
孫承宗倒是放緩了語氣,對他道:「這也是你立功的時候。」隨後馬上又嚴肅地道:「誰若敢做出此事,老夫與監軍商量了,以臨陣脫逃論處,派爾部騎軍追擊剿殺,不得手軟。」說到最後,孫承宗的話語裡透著一股冷意。
像祖大壽這種在遼東見慣生死之人,對於孫承宗話裡透著冷血的意味,根本不以為意,更何況自己的保命前提是以此為基礎的。所以,根本就不加思索,馬上堅定的道:「末將遵命!」
鍾進衛在一邊倒聽得愕然,自己啥時候跟孫承宗商量過這事了。不過,他也不會出言反對孫承宗,很明顯這是孫承宗之前所說的那個加料。
事先和祖大壽溝通好了之後,孫承宗又開始擊鼓聚將。
又是等了好長一段時間,將領到齊後,孫承宗發言了:「諸將想好法子辯弱強了麼?」
很自然的,底下沒有一個人出聲。不要說沒有人願意去真正想一個解決方法,光剛才散會才多少時間,遠點營地的才剛回去又被叫回來了,那還來得及想啊。
「好,沒人說話是吧,那老夫來說。」孫承宗也不等了。
「盧知府的兵,老夫以為沒必要再汰了,諸將可有意見?」
底下的統兵將領看看站在前列的盧象升,沒有人反對。一是因為這盧象升把自己的兵從一萬多直接減少為八百人左右,太狠了;二是因為盧象升是四品官,雖然品階比他們低,但那是官啊,誰惹得起。
孫承宗見下面的這些將頭都沒有說話,也在意料之中,於是,又說了:「各部所屬騎軍也不必再汰,諸將可有意見?」
這一下,底下的將領都看向祖大壽,滿臉的羨慕和嫉妒,這祖大壽可過關了。有幾個將領手下的騎軍實在是少,有點不甘心,在底下嘀咕:「憑什麼不汰啊?」
孫承宗人老,耳朵卻尖,大聲喝道:「誰若是認為各部騎軍也有弱兵的話,出去打一仗看看。」
祖大壽配合著孫承宗的話,轉向嘀咕的那幾個將領,惡狠狠地看著他們,大有他們一開口說打就打的話,馬上就拉他們出去決戰的氣勢。
任誰都知道,自己手下的那些步卒怎麼可能打贏騎軍呢,於是,底下又安靜了下來。
孫承宗看沒人說話了,就說道:「很好,諸將既然都同意老夫前兩條提議,那麼現在要汰弱留強的部隊就只剩下一個了,那就是步卒部隊。」
說到這裡,他環視了一圈,再看看鍾進衛,又道:「中興伯奉皇上旨意,特意前來監察汰弱留強之策執行的如何,現又告知老夫一條準則,諸將必須遵令執行,不得再推托。」
孫承宗也是滑頭,他這話一說,好像是皇上給了一條標準下來,要大家執行的。但你要真細究起來,他又好像沒說是皇上的意思,只是說中興伯告訴他的,不過事實確實也是鍾進衛獻的計策。
這個時候,保定總兵曹鳴雷首先出列了,向孫承宗抱拳行禮道:「本兵,這準則不知是什麼,別留下弱兵而汰了強兵。」
「要不還是我們自己去汰吧。」
「對對對,這次,我們一定加大力度。」
「」
一堆的將領緊跟出列說話,顯得鬧哄哄的,像個菜市場。
孫承宗猛的一拍桌子,底下正說著話的將領嚇了一跳,不敢再說,看著孫承宗。
鍾進衛這回沒被嚇到,因為看底下這亂象,早就側頭看著孫承宗了。
「你們不是說力大為強兵,力小也是強兵麼,這個準則不避力大還是力小,全部符合強兵弱卒之分。」
說到這裡,孫承宗看看下面的將領一個個都看著自己,想知道這準則到底是啥,就直接說道:「準則就是列站隊,士卒的軍紀高者暫算為強兵。如若連個隊列都站不好,還打個屁仗。」
孫承宗仗著自己的資歷,粗口也爆出來了。也是,你跟這些將爺,斯斯的說話,人家還不鳥你。
所有的將領都知道,步卒最基礎的就是列陣而戰,所以列陣是最基礎的。要說列陣都列不好的兵丁,誰還好意思說是強兵。
但如果這麼一來,自己抓的那些百姓可就漏餡了,還有那些軍戶,那還有過訓練,怕也是要被汰掉。
這樣肯定不行,各將開始尋找破綻來反對,眼珠子亂轉起來。
宣府總兵侯世祿出列道:「不知本兵要怎麼個站法,又以何為限,要站個三天三夜,軍士也吃不消啊。」
孫承宗心底暗道:你倒是給老夫找個能站三天三夜的兵丁出來。想歸想,細則還是要宣佈的:「現有軍隊四十餘萬,老夫就只需要最後站著的八萬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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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一比五的比例啊,各將心裡暗自一算,都吸了一口冷氣,那自己還有多少兵可用啊。
還是侯世祿先說話:「本兵,這是不是汰的太多了啊。把相對強的兵也汰了,只留這麼一點兵的話,建虜再打回來怎麼辦?」
「是啊是啊,這比例太大了。」
「這兵咱沒法帶了,汰這麼多,不如把我們都汰了吧。」
「對,汰這麼多,我們乾脆回去得了。」
「」
孫承宗看這些人越說越沒譜,還真要學祖大壽。於是,拿眼瞄了瞄鍾進衛。剛好鍾進衛也看過來了,就眨眨眼。
鍾進衛接受到孫承宗這個信號,知道該自己出場了。於是,猛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你們想造反麼,想在皇上眼皮底下臨陣脫逃,朝廷律法何在?真要有人敢幹出這等蠢事,莫怪本監軍無情。」
顧百川和王鵬也是聰明人,配合著鍾進衛的說話,從他身後跨出一步,盯著鬧得最凶的人,顯示東廠的存在。
底下的將領被鍾進衛一喝,收住了嘴,看向鍾進衛。
鍾進衛努力裝著兇惡的樣子,道:「遼東總兵祖大壽。」
「末將在。」祖大壽知道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大聲的回應鍾進衛。
「誰若是敢跑,你率騎軍剿殺之,不用活口。」
「末將遵命!」祖大壽回的很大聲,生怕別人聽不到的樣子。
底下那些將領面面相覷,你y得不是你最先跑了一次麼,你跑得,我們跑不得。
其實人就是這樣,看到別人做了壞事沒被抓,就覺得做壞事也沒什麼,反正有先例在了;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人雖然做壞事沒被抓,但卻時時刻刻在擔心被抓的。
孫承宗看底下的情況,略微思考了下,出言打破了沉靜:「老夫知道你們的難處,拼著這官不要,給你們擔下一比四的比例。皇上要是怪罪,就怪罪老夫好了。這下可好?」
其實,底下將領還是不樂意的,還有四分之三的兵要淘汰掉,這得損失多少錢啊。不過看看祖大壽,再看看鍾進衛,也不敢再反對。目前的勤王軍中,誰能跑的贏關寧鐵騎,誰能打得贏關寧鐵騎。
這些將領又想了,本兵只是說要淘汰總數的四分之三,那要是別人的兵先淘汰了,自己的不就保留下來了。想到這裡,心頭有活絡起來了。於是,紛紛出言問道:「本兵,不知誰的軍卒先站隊列汰兵?」
他們都希望孫承宗把自己安排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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