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羌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張巧碧遲遲不肯離去,萬懷晴拉著她說:「這小子腦子靈光得很,你放心好了!」
張巧碧道:「我有點擔心,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心驚肉跳的,希望他不會有事!」
……
張羌見過天衍十八峰的數個峰頭,發現大概結構都很相似,便憑借這感覺進入七星峰範圍。
好在道衍聖地外緊內松,各大峰頭都沒有設置障礙,七星峰也是如此,張羌循著山峰向上,速度卻越來越慢。
因為七星峰和蠻牛峰不同,自山坡上便有多處建築,張羌不得不小心行事。
繞過幾片建築,張羌從一片荊棘地穿過,有驚無險地來到上峰。
山峰側翼有幾處燈塔照明,倒是不礙視線,張羌看著正中央高大恢弘的七層寶塔,心想:「七星峰是七數,而這寶塔也是七數,看來穆千尋的大衍神術和『七』這個數字很有關聯啊!」
江城子曾跟他們說起過,穆千尋剛愎自用,自高又自大,將自己建造這寶塔命名為七星塔,暗含順應天意的意思。
「若是穆千尋在寶塔,我一靠近肯定就會被發現。不管他是元嬰後期還是化神期,都不是我能對抗的!算了,我還是到周邊找找,月蘿母女若是被抓,沒理由被關在七星塔這般重要的地方。」
想到此處,張羌以七星塔為中心,在四周尋覓起來。
尋了一個時辰依然毫無所獲,張羌不禁犯了嘀咕。心想:「莫不是月蘿母女根本不在七星峰上?若是被困在乾坤鎖之地的地方中。我可沒辦法尋到!」再度查看一番之後。發現深夜之中竟然有些許人在走動,不禁心中一凜,決定先離開再說。
順著原路返回,可以說是熟門熟路,張羌對叢林和黑夜都很適應,很快便來到一片荒蕪的荊棘叢中。
荊棘雖然尖刺很多,但張羌身體既堅韌又靈活,根本不受多少影響。輕而易舉地便穿了過去。
這時一陣清風吹過,張羌耳朵一動,一道隱隱約約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道啟,你不是答應過我麼?我將月蘿她們帶來,你就將大衍神術給我,怎麼,你想食言?」
「姚百浪和道啟?他們兩人深夜在這荒僻之處做什麼?」張羌好奇心起,悄然潛了過去。
靠著遠處巖壁傳來的些許光線,張羌很快便選了一個靠近兩人的位置聽了起來。
只聽道啟說:「哼!姚百浪,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答應將大衍神術交給你的是師傅,可不是我!我道啟從來沒答應過你任何事情!」
姚百浪恨恨道:「你沒答應?沒有你的引薦。穆千尋哪裡肯見我?你這般食言而肥,就不怕遭受天譴麼?」
「天譴?」道啟冷笑一聲,指著天空說:「你還沒有資格說這兩個字!所有沒修煉過大衍神術的人都沒資格!姚百浪,你妄想得到大衍神術麼?別做夢了,師傅根本不可能教你!你以為你悄悄和穆雲龍見面師傅不知道?我告訴你,在師傅的眼中,穆雲龍根本什麼都不是!」
姚百浪臉色一白,不否認也不承認,咬牙道:「那我們當時說好的,我帶月蘿母女過來,你們不會傷害月蘿的!當年私自動用離火珠的是李幽若,和月蘿無關,你去求求峰主,放了月蘿吧!」
「姚百浪,我以前還當你是個人物,沒想到竟這麼蠢!你想想看,師傅抓了李幽若,月蘿肯甘心麼?說起來月蘿族已經化作塵埃,但萬一讓月蘿得了道統,她能不找師傅的麻煩?想要師傅放過月蘿,根本不可能!」道啟冷笑,又說:「你大半夜約我出來就為這事?我看你省省心吧,還不如好好睡一覺!」
說完之後道啟便轉身離開,只剩下又氣又怒的姚百浪,張羌看著他的模樣,心道:「姚百浪真是迷了心竅,穆千尋這等人的話怎能相信?」
這時姚百浪咬牙道:「我就不信了!穆千尋就能隻手遮天?」氣沖沖地朝遠處走去。
張羌念頭一轉,心想姚百浪可能知道月蘿的關押之地,便悄然跟了上去。
自從修煉九龍煉體之後,張羌同時具備煉體士和修煉者的能力,加上五行神力的奇妙用途,自信和姚百浪也能一戰。
所以他這般跟著倒也有恃無恐,大不了轉身開溜就是。
哪知姚百浪越走越偏,不往有建築的地方去,反而朝荊棘林走了過去。
張羌神色一動,遠遠吊在後面,趁著間隙發現路上有不少新落下的葉子,想道:「這裡最近有人行走,只是七星峰誰會徒步穿越荊棘地?姚百浪對路線似乎很熟,他想去幹什麼?」
要知道七星峰和蠻牛峰針鋒相對,所以他們不允許任何弟子煉體。張羌瞧著姚百浪的背影,覺得跟下去可能會有線索發現。
一炷香功夫之後,姚百浪四處張望,確定再無他人之後,伸手朝腰間一摸,拿出來一桿令旗。
「陣法?」張羌心中一動,不由地靠近了幾分,腳下牢牢撐著地面,只要一有個不對勁,他便要搶入其中。
因為若這裡傳送陣法,他可無法確定月蘿母女的位置。
但只要他跟進去,想來姚百浪也不至於和他動手。再說了,即便動手,他也不懼。
姚百浪站在原地,似乎有些緊張,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掐了道法訣,將手中令旗揮了起來。
只見周圍景色一變,那些荊棘籐蔓簌簌拉開,竟顯露出一間小茅屋。
茅屋通體有木材建成,兩扇門板縫隙還透漏出絲絲光線。
「難道月蘿母女被關在這裡?」張羌心都提起來了,目光盯著門板一眨不眨。
只聽屋內有傳來一名婦人的聲音:「道啟,你還來做什麼?我說過了,我這裡不歡迎任何跟穆千尋有關的人!」
「李幽若聲音極為動聽,這女人不是李幽若!」張羌皺起眉頭,不禁有些失望,這時姚百浪再度小心翼翼地查看了眼周圍環境,輕聲道:「穆夫人,是我,姚百浪!」
「姚百浪?哪個姚百浪?」屋內婦人疑惑地問了一句,又道:「是不是穆千尋派你來的?」
姚百浪道:「不是,我是受了穆雲龍兄弟托付,特意來看你的!可否讓我進來一見?」
「進來?」那婦人淒然笑了兩聲,似乎聽到了很可笑的話,說道:「這木屋是穆千尋親自出手建成的,你有本事進來麼?」
「那……我就在外面說了!」姚百浪略一猶豫,壓低聲音道:「雲龍兄弟讓我告訴你,他會在祭龍大典的時候設法救你出去!請你等他。」
婦人道:「救我出去?怎麼穆雲龍轉了性子麼?他跟著穆千尋這麼多年,我是不會信他的!」
烏巴陳臉色微變,連忙沉聲道:「穆雲龍已經和穆千尋決裂了!他聯繫到了一位前輩,答應幫他救你出來。」
「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了?穆千尋詭計多端,是不是又想著法子來折磨我?枉我對他情深,他竟然這麼對我!我恨,我好恨啊!」婦人越說越激動,聲音竟有些嘶啞起來。
張羌在外將兩人言語都聽得清楚,心想:「穆雲龍是穆千尋的兒子,這婦人難道是穆千尋的妻子?」
想到此處,又覺得太過匪夷所思,搖頭否認道:「穆千尋再如何不好,也不會對自己妻子下手吧?更不可能幽閉在這般荒涼的地方了!」
這時那婦人又叫道:「穆千尋這個狗賊,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對我下手!他是忘了我才是他的妻子,沒有我,他如何能得到大衍神術?哼,我偏偏要在這裡等著,我要親眼看著他一敗塗地!」
姚百浪神色一黯,心想:「穆千尋實力在天衍十八峰也是最頂尖的,有誰能讓他一敗塗地?」,只聽婦人以極低的聲音說:「推背圖是大衍神術剋星!」
「什麼?伯母你剛才說什麼?」姚百浪聽得隱隱約約,好奇地問了起來。
那婦人不再答話,屋內燈光一黯,周圍景色變換,又恢復成先前一片荒郊的模樣來。
姚百浪嘀咕道:「推背圖?是什麼東西?算了,她既然不肯再說,我只能如實轉告穆雲龍了!只希望穆雲龍能說到做到,幫我將月蘿救出來!」
張羌本想攔住姚百浪質問一番,但轉念便想起江城子對他的評價:「此人就是牆頭草……不值得信賴!」不禁停了下來。
心中想著先前婦人低聲的那句話,自語道:「推背圖是大衍神術剋星?推背圖難不成是什麼厲害功法?我回去問問江城子,看看他有沒有聽過。」
要知道張羌自從變成五行靈根之後,靈力修為雖然退步了一些,但不論聽力、視力還是感應力等方面都有了大幅提升。
姚百浪聽得一知半解的話語,他卻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
「不管推背圖是什麼,至少知道穆千尋的一個缺點,這也是件好事!還有,姚百浪說祭龍大典時穆雲龍回來救屋中婦人,或許我們可以趁那個時候救走月蘿母女。可月蘿她們到底被關在了哪裡?」
張羌抬頭見到東方有一絲光線亮起,知道不能在呆下去,當即展開速度,順著原路離開七星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