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始終都沒想過張羌已經能夠隨手凝聚枯葉龍，此刻眉頭緊鎖，想道了一種可能性，不由地臉色微白。
「看來不幸被師傅言重了，我透支了精血之力，現在終於反噬了，這是產生了幻覺！不行，就快要祭龍大典了，這次只能去求師傅幫忙了！」
想到此處，江城子吩咐道：「我突然想起有急事要辦，你們加緊修煉！萬懷晴，記得好好盯著他們！」
張羌道：「師兄，你的眼睛有些紅，沒事吧？」
他們幾人體質遠非常人可比，就算是幾日不休，也不至於眼睛通紅，所以張羌才有此一問。
江城子心中一沉，想道：「原來眼睛都紅了，看來真是練功過度，引起反噬了！」解釋道：「我沒事，你們不要放鬆，祭龍大典上，給咱們蠻牛峰爭個綵頭！」
話未說完，便急沖沖地離開，萬懷晴道：「一會兒說要盯著咱們修煉，一會兒又有急事，真是莫名其妙！」
張巧碧道：「我看他神色凝重，應該是真有什麼要事要辦，咱們繼續修煉吧！」
「好啊！我負責凝聚枯葉龍，不過晴姐可不能再搞破壞了！」張羌認真地說道。
「小子，你說什麼？」萬懷晴拍了拍張羌肩膀，瞪大眼睛說：「忘記師兄怎麼說的了？好好修煉，一切聽晴姐指揮！」
張羌心中好笑卻忍住，眉毛一掀，道：「成。我聽晴姐的還不行麼？晴姐你儘管吩咐。我照做就是了！」
張巧碧道：「晴姐。在江城子面前我們可都沒揭穿你！張羌凝聚枯葉龍不易，你真不能再破壞了！」
「胳膊肘往外拐！」萬懷晴推了下張巧碧，壞壞地笑道：「就你知道心疼人！」
張羌見她們貼身低語，只是微微一笑，便轉身走開，然後不斷激發精血之力，凝聚成了一條條枯葉龍。
這次萬懷晴當真沒有再來破壞，她只是盤坐原地。雙目微閉，似乎有所感悟。
張羌選了一條枯葉龍嘗試一番之後，確信自己已經能夠達到江城子口中的「如履平地」水平，不禁思考起凌空虛度的法門來。
修煉之中，時間過得尤其快，就連一向嘰嘰喳喳的萬懷晴都安靜下來，三人更是東西都沒顧上吃。
轉眼間便過去兩日，此時的張羌背靠著一株大樹，正思量著運勁法門。
這時遠處台階忽然響起「呱呱」的叫聲，張羌聳了聳眉。瞧見一直青蛙一跳一跳地上了台階，似乎很輕鬆的樣子。
萬懷晴揮了揮拳頭。道：「再叫，再叫老娘把你烤了！」
「晴姐，你覺得青蛙聽得懂你說話麼？」張巧碧難得露出笑容。
張羌道：「我看那青蛙就聽懂了，你們瞧，晴姐一說話，它就逃了呢！」
只見那只青蛙一跳一個台階，張羌道：「台階尚且能借力，我們跟這虛空又如何借力呢？就算是枯葉，也有些微支撐力道，積少成多之後，咱們也能如履平地，可虛空什麼都沒有，完全沒法借力啊！」
張巧碧沉吟片刻，道：「我記得師傅說過『虛空非虛』，或許就是說虛空其實也有天地元氣支撐，就算不如枯葉，但也應該能產生支撐之力的！」
「虛空非虛？」張羌眼睛一亮，不由地原地踱步，來回走動起來。
萬懷晴道：「我怎麼沒聽過？巧碧妹子，是不是師傅偏心，悄悄教你什麼厲害功夫了？」
「哪有！晴姐你還好意思說？每次師傅講道的時候，你都會走神！還記得那次師傅講解燃血之法，你睡著了，結果後來師傅不肯教你，還是我將法門講給你的呢！」張巧碧有些埋怨地說。
「嘿嘿！」萬懷晴想起那次經歷，笑嘻嘻地說：「知道巧碧妹子最好了，什麼都不瞞我！那你再給我講講虛空非虛到底是什麼啊！」
兩女子低聲說話，張羌卻如同未覺一般，心中不斷重複著「虛空非虛」四個字，覺得似乎只差一點兒，就能明白這個道理了。
但道理就是這麼奇妙，有時候明明覺得馬上就能明白了，卻偏偏卡在那裡不得寸進。
張羌凝眉沉思，半晌卻不得其解，萬懷晴看得不耐了，便揮動雙手飄動起來，說：「你們學凌空虛度，我偏偏要學飛行！到時候瞧瞧是虛度厲害，還是我的飛行厲害！」
說話時撲哧撲哧地煽動雙臂，圍繞著一條枯葉龍飛行起來。
張巧碧見兩人都開始修煉，當下雙腳用力一踩，整個人輕飄飄地落在枯葉龍上。
她沒有四處走動，也沒有凌空飛行，只是雙目微閉，仔細地感應起力量的妙處來。
張羌神色一動，感應到二女都開始修煉，便不再理會。
先將先前的體會回顧了一遍，張羌右腳抬起，奇怪的是他既不向前，也不收腿，就保持這個姿勢不動起來。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張羌感應到抬起的腳似乎有上浮之力出現，不由地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張羌腳掌一斜，抬起的腳彷彿踩在地面上一般，穩穩站住，另一腳抬起，竟在虛空站了起來。
一步，兩步……張羌越走越快，越走越輕鬆，到了後面，只見他身形閃動，一會兒出現在半空中，一會兒又出現在某樹幹之上，甚是其妙。
萬懷晴見張羌竟做到凌空虛度，心中羨慕不已
，可覺得他們的修煉方法太無趣，當即雙臂加把勁，快速地震顫起來。
「飛呀，飛！」萬懷晴雖然大大咧咧，但心氣極高，從來不願落後。
她見到張羌已然領先，心氣一橫。更加賣力地飛行著。不知不覺間。竟能在空中自由轉換，不再需要借力了！
張巧碧只是關注這張羌的進展，見他一步一步地踏向虛空，眼神火熱起來。
瞧著他越走越快，張巧碧腳步一抬，竟跟著學習起來。
說來也巧，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引導著三人，在張羌掌握凌空之法後。萬懷晴和張巧碧也很快便掌握了。
待到第三日，三人都能輕而易舉凌空虛度，速度也是越來越快，張羌道：「咱們已經超過江城子提的要求，可以休息一陣了！」
「嗯，早就飢腸轆轆了，咱們去找吃的！」張巧碧聽著肚子中傳來咕咕叫聲，不由地臉頰微紅。
張羌遞過一枚辟榖丹，道：「先補充一下吧！」
萬懷晴一把將他手推開，不讓巧碧接著。氣鼓鼓地說：「不要吃這個了，一點兒滋味都沒有。苦悶死了！」
說起來有些奇怪，修煉之人以辟榖丹生存是常見之事，他們三人也不例外。
可自從修煉九龍煉體之後，他們便越來越覺得辟榖丹難以下口，張羌也有同感，點頭道：「那好，咱們先去大吃一頓！」
張羌三人早已餓得發慌，想著下峰好吃的東西，都要忍不住流出口水來，萬懷晴興奮地叫道：「我要吃鴨！」
張巧碧嚥下口水，道：「我要吃……我要吃牛肉……不，要吃熊肉！」
「我現在只覺得好餓，咱們快些吧，我都等不及了！」張羌倏忽而出，整個人凌空虛度，遙遙領先。
「湊小子，別讓晴姐追上了！」萬懷晴雙臂一震，左右各有一道白光閃過，宛如翅膀一般，整個人便飛起來。
張巧碧寡言少語，但從來不甘落後，當即雙腳猛地朝地面一踏，整個人猛地射出，到了虛空，腳尖隨意點地，速度倒也不慢。
三人剛剛離開，便有一青年風風火火地奔了過來。
「糟了糟了，師傅幫我調理血脈，竟然花了三天時間，這三個笨蛋，不會餓死了吧？」
來人正是江城子，只見他頭髮散亂，似乎幾日沒有打理過一樣。
不過他雙眼精光閃閃，再也沒有半點兒血絲，看起來精神十分飽滿。
「怎麼回事？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三個都餓死了？」江城子煉體強橫，可側耳竟聽不到半點兒動靜，不由地緊張起來。
「喂，你們三個混球，躲哪裡去了？趕快給我出來！是不是在裝死？」江城子大聲喊叫，卻依然沒有一點兒回應。
「完蛋了！三個好苗子，被我瞎指揮給餓死了！」江城子發瘋了一樣踢開地面一堆堆枯葉，吼道：「怎麼會這麼笨？活人能被餓死？還是三個大活人！」
「都怪我，都怪我！沒事說什麼不許吃飯？我剛跟師傅說收了好徒弟，這下可怎麼辦？」江城子翻騰半天沒見到人影，心中又生出一絲希望：「說不定他們去找吃的了！對，一定是這樣！」
當即內息一沉，江城子雙拳緊握，猛地朝腰間收起，大口一張，吼道：「張羌、萬懷晴、張巧碧，你們三個在哪兒？」
聲音遙遙傳出，凝而不散，遇到山峰便有回音不斷，天衍十八峰，多半峰頭都能聽到。
七星峰一座石台之上，道啟瞇著眼說：「哼，這是隱藏實力不成，乾脆就拿出來顯擺麼？一身蠻力而已，師傅早就有了對策，祭龍大典上一定要你好看！」
三寶峰上黑黑胖胖的阿寶正跟身旁兩人講解手中鎖鏈奧秘，忽然神色一動，便聽到江城子的聲音遠遠傳來：「張羌、張巧碧、萬懷晴，你們三個在哪兒？」
「哇塞，江城子真是猛人啊，這底氣得多足？這回祭龍大典有得看了，江城子肯定是黑馬呀！」阿寶面露興奮之色，又道：「烏巴陳，源生，你們兩個也不用氣餒。咱們三寶峰的弟子向來不在乎虛名，你們要是有興趣，就各帶一條心魂鎖魔去比試，絕對輸不了！」
「不！我神匠族又怎能用三寶峰的寶物？就算要參加祭龍大典，我也要用自己親自煉成的寶物取勝！」烏巴陳搖頭拒絕，單手一翻，顯露出一隻灰黑色的杯形物品，杯底有一個掛環，彷彿是一口倒立的古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