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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四十章 神琴 文 / 張冉雅

    李元吉的這種眼神,真的是如果拿來當成神話,都能用來貼在鍋台上很久的那一種。

    話說,我這到底是在幹什麼啊。是發自真心地佩服他了嗎。

    也是,怎麼能不佩服呢。

    還很可能一直佩服下去。就算知道事實的真相,也會一直佩服下去。我是得有多笨才至於此啊。都已經真正地去佩服一個之前根本就是在痛恨的人。話又說回來,我這個習慣還能改不?看來是改不了,因為李元吉一臉開心的樣子,看來,他對我改不了壞習慣這件事情點了三十二個贊。

    本來該當慌亂和受驚的是他們,畢竟,這件事可是意味著他們人生走向的一個大逆轉,可是真正有些驚慌的卻是我。

    不對,這都不能說是驚慌,而是絕對的混亂。

    現在我覺得,看到所有的人都很難相信,他們都不像是普通人,因為現在以我的水準看來,他們好像時時刻刻都有可能變成李元吉的人。

    現在我對自己的認知也在發生著懷疑。李元吉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現在的這個時刻,他沒有殺一個人,還給了他們比較正式一點的工作,如果他將天下的殺手都收回正道上來……

    我好像是將自己也搞糊塗了,這樣的一些人,他找他們來可不是為了他們的人生能走向什麼所謂的正軌,他要的是給他自己的人生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卻知道,他沉迷的那些東西。遠遠要比這些人更加的可怕。他集齊這些本來就可怕的人,去做的,只是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此時我深知著這樣的真相。可是卻已經沒有了什麼特別的感想。我只是在想,我自己那個小小的心願,比不上這些,小得可能不能入他的眼裡的夢想,爭取早日找到哥哥。

    夢想是比不得的。有一些東西,他原本就有啊。我為了得到去已經走遍了千山萬水。卻依然只是在遙望。

    今天,我想到的東西是很多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我變得比平裡有一些聰明。我自己也無從知道。有一些事情想得太清楚。反而是這樣的沒有意思。糊塗也是尚好人生的一種選擇。

    只不過,在看到下一個場景的時候,我依然只能是吃驚而已。恕我只能非常不長見識地一次又一次的付之以激動的情緒。因為,他要去見的其實是一位女子。

    這是我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情節。這世上還有。他主動。而且也是興師動眾去見的女子。心中早已經裝滿了天下他。還裝得下一位女子嗎。這樣的事情,我真的不敢相信。

    我在驚奇中回神,眼前是一處朱紅新漆的宅子。還未進得門時。便已經嗅得院中的花香,其實卻並不美妙,因為這花香真的很打鼻子,我在嗅到的那一刻,就已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噴嚏。

    李元吉的髮梢都被我的噴嚏吹動了。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很佩服這間屋子裡的主人的鼻子。

    剛剛,我好像是太在意我的那個噴嚏了,所以,好像真實地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李元吉他剛剛看我的那個眼神。似乎是有一種在珍惜於人的感覺。那是一種特別容易在親人的目光中找到的一種感覺。

    心頭閃過一陣自嘲。我之於他究竟又算得了什麼。這意義是不用多思的一個問題。我的利用價值,決定我可以存在的時間。如果一旦發現我毫無利用價值,他應該很快速地讓我消失吧。可就在剛剛那一瞬裡,我竟然有些荒唐地在想,他的目光在那一刻是不同的。

    我想,我要是瘋起來,恐怕真的是瘋不可及的那種。

    也許,他看向我的那一眼時,想到的只是另有其人。或許,根本就是這院中人。因為,眼前的這個,他在花香之中的背影,讓人有感覺得到不一樣的東西正在他心中生成。

    兩邊的人想代為叫門時,被李元吉止住。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階。普通的衣服被這朱色的門漆映得格外刺眼。乍然而起的風在那一刻,將他的髮絲吹得有一些飄搖,腳步聲似乎一聲一聲地敲在人心上。當他舉起那隻手,想要叩在門上時,新漆的門突然洞開。更大的一股花香從中飄出。

    真的是讓人奇怪,也沒有理由讓人不去這麼相信,就是這扇門,關住了內裡的花香。而在這世上,也真的有這樣的一扇門,它會有這樣大的作用。只要它想要藏匿的東西,都會藏得這樣的好。然後,就在這院中響起有些飄渺的琴音。太過飄渺也太過悅耳。

    並不是很大聲的琴音,卻一直縈在你的耳畔,讓你不絕於傾聽也要你有所感悟。

    說來這座院子的感覺真的是奇怪。好大,好安靜,可是,這本來就是不相融合的兩點來著。當它們共同出現時只能說明現實的不可思議。

    而且,這個安靜還是過分的安靜,當先進去的李元吉,走步聲音在裡面顯得特別特別的大。在此時,我簡直要懷疑,我聽到這麼清晰的聲音是因為用了別人的耳朵的緣故,才能將平時都不太會注意的聲音也一起聽得這麼清楚。

    再抬眼時,就看到李元吉伸想我的手。曾有那麼一瞬,我覺得,他的心情很是低落,而在這個時候,他會想要獨處。可是,一看到他伸過來的手。那麼意思堅定地想要我握住他。所有別的想法就不再是什麼主流想法了。我只是很全力地在想,這個到底要如何拒絕才是呢。

    他卻沒有給我這樣的時間。直接將我拉到她身邊。他看著我,將我看得很深很深。一直都不說話,我看見自己小小的影子,出現在他的瞳孔之中。從前我一直認為大眼睛的男人不好看,有點傻的感覺,小眼睛才靈動也適合男子。可是他的眼睛真的很大了,也真的是很好看的。

    做為一個本來應該恨他

    的人,我說的話應該是足夠客觀的。他的眼睛真的是長得很是出彩。當然,這個跟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也沒有什麼足夠的關係。

    我說,「殿下要見的,是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嗎?」

    他並沒有出聲,可是目光中的肯定意味,是這樣的明確。

    我想,那我少說話好了,你想啊,他可是一位皇子啊,他能認為重要的人,除了他的父皇與母后,這裡面的,也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說不定是他的乳母或者是師父,要不然就是一位心宜了這麼多年卻未曾娶到的姑娘吧。

    你看看這裡的氣氛,實在是太適宜一位姑娘居住了。然後,我想到一半,又打了一個噴嚏。自己主動地向前走,在與他錯身的時候,他卻突然拽住了我的袖子,繼而阻止了我要向前的步伐。

    我很是好奇地回看他。今天,他一直就很讓人驚歎,可是此時的他就是詭異非常。他的這種表情真的是很罕見,我壓根就不知道,他還會有這樣頹然的時刻,就像是步入這個院門起,就掉進了一個永遠也轉不出的漩渦一樣的凝重。他這個樣子很像是傳說中的慷慨赴國難的樣子。而之前他鋪墊的一切也太歡快了,所以,兩下一對比,就能讓我硬生生不理解啊。

    他垂頭看著我,不說話,也不放開一些力量讓我繼續行走。所以,我也只能這麼呆呆地看著他。然後,鼻子又癢了一下。此時屋中的琴音似乎有一些悲涼。我好像很會彈琴,可是說起來,聽琴音這件事情與彈琴手法,兩者其實是分離的兩項能力。我一直在想,我是靠我的手指來彈琴的,而這種舉動,似乎和我整個人都沒有什麼關係。不過,,今天,我忽然能在這種一直是一種飄渺存在的琴音中,聽出清清楚楚地悲傷來。連我自己都覺得是這麼的不可思議。

    我想,我是不是受了李元件吉的傳染了,變得這麼的神奇。原本不通一竅的音律說。現在竟然變成通師了嗎。不過,這琴者確實不錯,雖然,聽著是這麼的飄渺的存在,可是,她的成功之處就在於一直抓住了人心。讓人是這麼的想要一直聽下去。良久,我才反應過來,我與李元吉像這樣不正常的牽手是有多長時間了。這也太不正常了。

    我動了動手指,他也像才反應過來一樣,又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可是,依然是不打算說些什麼的樣子。

    要不然,就在這裡這麼一直拉扯著吧。我猛然想到,自己好像是又犯傻了,他可是一個懂琴的人,現在看起來,這般出格的樣子,是不是因為被這種琴聲給迷住了呢。

    對了,對了,這完全不關我什麼事,真的不關我什麼事。我只要這樣想就行了。本來,還想要多想一想的,可是,這院中的花香真的是太太太濃郁了,讓人的正常思維很難正常下去。所以,我很是及時地放棄了再想這個。總之,就是不關我的事。一般來說,是自己的事情尚要糊塗三分為妙,更何況這又不是我的事情。

    我們終於向前走了,李元吉對這裡,好像是無比熟悉的樣子,看來,一定是某人的故居,而且,我斷定,這裡必然是一個之於他很重要很重要的那個人的故居。否則,這一向眼高於頂的人怎麼會成了這副頹然的樣子。我還以為他一生都只能鼻孔朝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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