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說出上面的一番話,認真的表情,像是跟暗戀多年的女孩子在表白一樣。我很佩服。
而且這段話的效果也不僅是讓人叢生佩服,也導致那男子不得不又猛烈地喘了幾口,才說,「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們這個時候會在這裡出現。難道,難道,難道是……」他一連說出了幾個難道……已經變得越發地沒有力氣再說下去。
李元吉摸了摸眼眉,貌似很耐心地解釋著,「就是說啊,怎麼會這麼巧呢。看來是天意如此。從前,都說造化是用來弄人的。看來也是果真如此。你好像幫我確定了兩件從前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它們都是真實存在的。」
然後,他又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狀似極為的不經意間想起來重點問題一樣,「不要再隨意動了,我這種掌法,其實乃是新學的,我只知道,中了它的人,是不能夠動的,再多的,可就不能告訴你了。因為我也不知道。但是,終極的結果,可以向你透露一下,如果你保持一直動啊動的話,我先時打入你體內的那股掌力,就會一直在你的骨骼之間蔓延。你看,這種新式的掌法,果真也是有它的獨到之處的。是不是?」
李元吉說的是不是真的啊。我怎麼覺得,這麼的不可信呢。他的意思是,這是一個沒完沒了的掌法?但是天下哪兒會有這種功夫。
如果有人中招就會一直持續下去。這個是不是太不可信了。
可是,那個受了傷的人很認真地相信著。他已經一動不動了。關鍵是我覺得。他這是在上當。
咳,咳,我現在這種情況到底是哪一夥的啊。這一男一女看起來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啊。
本來,都不想再說這對男女的事了,可是,我真的是氣不過啊,他們是不是第一天出來做壞事的,還是在什麼、什麼別有洞天中修煉得太久了,被人家騙了不要緊,關鍵是。怎麼還被騙得這麼結實啊。可以想像一下。他們要是這樣就被騙住了,那可就真的是一點活路也沒有了。
我猜不出接下來,李元吉會怎樣為難人家。結果,他只是淡淡道。「記住啊。這種傷是不能動的。要不然。你大可以試一試,是不是一動就會更疼。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足以證明一切。我練這門功夫已經很久了。可是這麼長的時間,都沒能碰到一個人可以打一打的。」
然後,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又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一雙可憐人,「如果,你們能保持這樣的姿勢到三個時辰之後,就會和普通的掌傷一樣了。不過,下一次不要再遇見我了,因為那個時候,我這種掌法會進步,也就是說,三個時辰不不足夠了,估計要等上五個時辰。那樣的話,會不會很有壓力啊。」
空氣中有無數聲倒吸冷氣的聲音。來看熱鬧的人真是不少。但這些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一雙男女人已經對李元吉的話表示深信不疑了。
終於,我又一次忍不住了,跑到了李元吉身邊小聲問他,「殿下說的是真的嗎?」
他向我做了一個鬼臉,「當然。」這人還是身份尊貴的皇子嗎?他竟然能夠當街做出這種動作來。
不過片刻的功夫,我們已經轉出了兩條大街,因為心裡還抱著一個疑問,所以,很是沒有計較地跟著他走了這麼多路。然後,才想起自己手心裡還握著那顆珠子,於是將手伸到他面前,展開,「這個是不是很重要啊。看殿下那麼想得到的樣子。」
一片熱鬧當中,他轉過眸子來向我手心看了看,「真的不是什麼上好的玉料。就扔了吧。」用那麼狠辣手段得到的珠子,就這麼棄之如敝履,他這樣也太過份了吧。
我說,「之前,不是因為它連飯都沒有吃成嗎?」
他開始左顧右盼,然後說,「是啊,就是說啊。所以我現在真的是不想看見他。」他邊說邊自我手心取出了那顆珠子,一個轉身就丟到了他身後一個乞丐的乞罐裡。
我想,這就是皇子與平民的不同。揮金如土。
「鐺」的一聲響後,那老乞丐似乎是從夢中驚醒。忽然抬起頭來,看了我們一眼。我總是覺得這一眼瞧得很奇怪,可是剛想仔細看一下的時候,李元吉忽然拉起我向前就跑,我左顧右盼地問他,「他們追上來了吧。殿下剛剛是在騙他們對不對。」
他忽然停了下來,摸了一下眉毛,似乎是要對多這個問題做出精緻的回答。
我只好看著他,心裡在想,不知道又要如何地來敷衍,不過,他卻很認真地說,「我是在騙他們,因為那個掌力,可能是沒有救的也不一定。」
他天生就是這樣的。沒有負罪感嗎。要是這樣的話,做起壞事來會多輕鬆啊。
我點了點頭,「早知道就會這樣的。」
他還很是疑惑地看過來。我只好將目光看向別處,「既然是這樣,我們也不用跑了吧。逃命的是時候,總是不覺得累,現在感覺累得要死。」
結果,他下大力氣地搖頭,「那怎麼行,他們會追來的。」
更疑惑的應該是我吧,「可是,殿下你的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呢,剛剛你不是說……」話還沒有說完,我才意識到,這一次他說的是真的,因為那一男二女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還是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個是我在做夢嗎。難道我的夢中情人會是他們,要不然,就無法解釋,我怎麼會像這樣大白天地夢到他們。
不過,即使是在做夢,我也動作異常迅速地藏到了李元吉身後,可是,我的夢中怎麼連李元吉也預備了,可見這就真的不是一個夢。他們竟然是真的追了過來。他們根本就是毫髮無損。但,
這怎麼可能,剛剛明明不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他們的動作可真的是漲姿勢啊。我能不能說我不認識他們,不認識他們啊。
本以為會這樣做的是我,可是沒想到,會這樣做的,反而是李元吉。他將我拉到了前面,沖這兩個人說,「一切都和我無關,是這位姑娘的意思。我只是照辦而已。這是真的。」
我——僵了。
他這是在出賣我。目的是什麼?況且,他要是一早要這樣做應該告訴我一聲,那樣我也好有個防備,起碼不會在這裡老實呆著啊,我對他們伸出一隻手,意思是阻擋他們,其實才不是,我是想勸他們一定要冷靜,讓我這個被出賣的人緩一緩。
可是,兩個人卻又一次上了李元吉的當,當即轉過頭來一起直直地看著我。
是時,我真的有一種悲壯的感覺。眼看就要被他們砍成兩截了。我還有心情悲壯?看一眼他們的眼神,我心裡就很及時地惴惴然了。不過,李元吉為什麼要這麼說,不是說他不能這麼做,我對他也沒有什麼要求,不過他耍的這個把戲,確實有失他為皇子的地位。
但是,我還真的有時間想這些嗎。那我可真的是在用生命來思考問題啊。
對這種突發情況,我並沒有什麼經驗,不過,也還是覺得,如果要殺人的話總得是出師有名吧。再怎麼說,之前我們只有一面之緣。現在看來,這可真的稱不上是什麼緣分。可是一面對他們目光,我之前想好的要對他們說什麼,一瞬間就忘得一乾二淨。
那也只好臨時組織語言,「先等一下,我們之前認識嗎?」
這二人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李元吉在那邊已經出聲,「你是來找老鄉的,你們當然不認識。」
我想,我預測得很準,他不僅要移禍江東還要隔岸觀火,而現在那一切還明顯欠些火候,所以他是來點這把火的。
大約現在他將之前的帳與我一起了結了吧。而那時,也不過是要挑一個名目。怎麼說呢,他這個名目挑得很好。連那玉珠一開始也是在我手上,現在的情況正要糟些,李元吉已經破釜沉舟地將那珠子給扔了。
可是他這樣公然陷害於我,真的好嗎。我覺得,我現在應該鄙視他。於是也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反對地直接將他鄙視了。我就像不知道他在旁邊一樣,看也不看他。本來也是應該這樣的,無論從什麼情況來說,我們也只能是敵人。
之前,我為了活命,還要更多一點有所得。所以,才會委曲求全。不過,現在他似乎已經不喜歡和我做那個遊戲了。本來混沌一片的事情,忽然變得如此的清澈,好像也不是太壞。
我怎麼感覺,我現在的狀態出奇的好呢。都有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
不對怎麼會是玉樹臨風?人家李元吉才是玉樹臨風呢!我這種就是不怕死地飄飄然。我又看了一眼那對一直怒目相視的男女,忽然覺得,他們也沒有那可怖的,我們之間隔的不過是一個咫尺的距離,就是生與死,如果他出刀的話,我可能甚至來不及感覺疼痛。現在我可以斷言,他們應該會是優秀的殺手,那樣的話,殺人不眨眼也可以殺人不用疼。
經過李元吉的搗亂,他們似乎漲起了沸騰的怒氣,也不知道他們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這麼愛生氣呢,本來還想多說兩句的。畢竟現在這種情況看起來,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