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場景,我都說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在盼望著,可是,說起來不見他們,也是不行的。來的人是李元吉與柱子人。
看著他們平靜地站在一起,我就忍不住要猜一切都是騙局。不過也是一切終將結局的機會。很快,我的耳朵裡響起李元吉的聲音,「珂兒!」然後,他又住口了,沒再說下去,似乎是強迫著自己移開了看著我的目光。
有點彆扭的感覺。
但是,這蒙面人怎麼這麼快人快語呢,「殿下這是做什麼,還要繼續演戲,我知道你很看重我們的公主殿下,也絕不認為她的利用價值到此為止。」
蒙面人這是什麼語調,跟吃飽喝足了沒事閒嘮嗑一樣的開心架勢,也對,李元吉之於我們這一對苦命人的意義,絕不僅是對手這麼簡單。
李元吉抿了一下唇,目光又在我臉上掠一遍,然後,最終定在蒙面人的臉上,「你知道的,這裡單憑你自己的力量是出不去的。」
蒙面人搖了搖頭,「現在好像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還有我們偉大而神奇的公主的存在。」
他的這種說法讓我冒了一點冷汗。在我們人單勢孤的時候真的好這樣宣戰嗎,要不然可以說一點似是而非的話,總之也要明天聽懂才好啊。明天的話這個事情應該是解決了的吧。不應該拖太久了。可是解決這道那回事,我可沒感覺蒙面人他已經掌握了。
李元吉很缺德地笑了一下。他應該也知道我們沒什麼勝算的吧。他要是想我們有勝算才奇怪呢。照他看,我們現在應該是已經奄奄一息的了吧,可是我們反而這麼生龍活虎的,所以,現在他的心情應該不怎麼好。
我又將目光瞧向柱子人,他一直都是在騙我的吧,當然也不能說這樣他就是一個壞人,既然大家都不喜歡說實話在這裡面說實話的那個反而最傻。這個我也能理解。最近為了相信大家總體上都是好人我真是理解了不少事情。
可是。眼下的這個,我最不能理解,一瞬間蒙面人又將我脅迫了起來,那把讓人哆嗦的劍。就指在我頸項之下,我已經打了連串的哆嗦,這個畫面感應該是那種瑟如落葉的感覺吧。我真覺得很冷,抖得都停不下來,牙齒也咬得咯咯響。
可是,他這是要做給誰看呢。我認為李元吉對於女人的想法充其量只是一個在江山之後的愛好,畢竟,這世上的女人太多了,公主雖然不多,美人真的是很多的。他完全沒有必要在我這麼一棵歪脖樹上吊死。當然,我做為威脅物的價值他認為的也許還有點兒的。在我們之前相遇的過程中他一直認為時機尚未成熟,所以我這張牌他一直都沒有出手。現在這麼痛快地來找我了,估計是遇到了某個機會。
我當然不要去。
忽然,我發覺一個有意思的事情。我也可以威脅他一下,比如如是他要是不回答我問的問題我就一頭撞在這個劍上自取滅亡。我會記得自己的,那個一直被人叫成是公主的女孩子,她到這世上莫名其妙地走了一圈,所以一直想要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就比如現在用生命發出的一問,我想知道哥哥在哪裡。
「齊王殿下金安。怎麼沒有和我哥哥一起來。」我這樣子可真的是奴顏婢膝。不過我這個自我認知還是沒能阻止我繼續想要討好他。因為只要有一天沒有見到哥哥,我就很難真正修正我要用於跟他說話的方式。
他笑了笑,「他為了讓我救公主殿下,所以答應了我讓他去做的事情。」他得有多狡猾,在完全不可能救出我時還支使我哥去為他賣命。
「這話可信嗎?」我努力看著他。還特別有效率地在那當中用了兩次力量,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追問。
可是,他那個回答……
「當然沒有『你在這裡,我也在這裡』這話可信。我只是知道公主會相信。」
不過,我好像還沒有做出的真正像樣的威脅姿態來,這麼快就回答了嗎?這樣的話也太有違我的初衷了。還是在我完全沒有鬥爭餘地的情況下。
我可不可以勇敢一點地想,我的決絕他也是看得出來的。
說真的現在好想照鏡子啊。看一下這樣的自己。
蒙面人冷笑了一聲,「齊王殿下的什麼是可信的,是美貌嗎?現在講的也是跟您的美貌一樣的微言大義嗎?」
這個指控太有力了。想必巧舌如簧的齊王都會對自己的優秀品質無奈。
話說其實齊王長得也不錯,他們老李家的人都偏秀美一點。
但是,蒙面人這是在點我嗎,就是說李元吉說的話不可信。其實話又說回來,我到底能夠確認我信得了他幾分。這裡所有的人於我而言都是一樣的,又真的讓人能有幾分確信。或許就連我自己都不那麼可信,那麼善變的我,也不那麼可信。
前方永遠只是一條未知的路。我們的思考在任何時候都適用。
可是這一刻我就是那麼想要遠離思考。只想過一種從沒有懷疑的生活。我覺得他們可能沒有那麼快打起來,因為冥冥中覺得雙方一直都在顧慮著什麼。
啊我都忘了,現在蒙面人是在以我的性命相脅。看來我就是那顧慮的來源。
不過大家也要堅強一點一直顧慮下去才好啊。
真的太冷了,我那哆嗦的間隔已經是沒有間隔了,都已經是連成一串了。
蒙面人其實不喜歡威脅人,他只喜歡痛快地殺人,現在正在被他脅迫的我得有多幸運。之前我可從不覺得我是一個幸運的,看來是命運覺得絕對不給我留下幸運空間的做法是錯的,所以一時興起就在反方向給我留了一個空間,所以我的幸運基本上就是這樣用的。
前面的李元吉瞥了一眼我頸上的劍,一眼的欣賞目光,可能由於他眼睛大的原因,他讓我們都看出來了他在欣賞這柄劍。話說,我都不知道蒙面人這個威脅搞得有什麼意義,人家李元吉在喜歡這把劍,他是在欣賞這把劍,要不我就勸蒙面人直接用劍來威脅李元吉吧,可是看著這柄劍的樣子,應該很不容易弄折吧,所以說嗎,用劍幹嘛要用這麼結實的。
半晌,李元吉開口,「這位兄台我們好像很熟吧?」
我還以為僵持了這麼半天,他會用出來什麼驚天手段,原來不過是一個遲滯的套近乎。這款已經看累了好不好。還用呢,我都嫌棄就別說人家蒙面人了。可是這個問題也有它的魅力那就是我也想知道,蒙面人的真實身份。都記不得有多少次了,特別想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來這裡的原因,還有那些莫名的熟悉感。偷偷用眼睛斜睨蒙面人發現他好像沒有要回答的意思,看來這個問題始終是不方這麼直白地問的,要在上面好好地繞一個圈子才行的。當然這個圈子也不是那麼好繞的。我都繞過了幾次了當然也是知道這個的。
而且,現在在生死面前,這些知道與不知道的什麼破事,還真的很重要嗎,還真的會引發出什麼天翻地覆的變革嗎?我深深地表示懷疑。
這個角度不能完好地看到蒙面人在幹什麼,當然也看不清楚他些時臉上的哪怕一個的表情,一切就只能讓我猜來猜去,可是他怎麼不說話呢,像是被人戳中了要害一樣。難道說他的身份真的就是他的要害。
可是我就是這樣想到他的表情,甚至覺得那樣的話更勝於他說的話。「你多少也說一句話啊,他在問你呢,自己的身份也這麼難回答嗎,難道你們曾經相愛嗎,他那一句認實不是包含了你們的痛苦人生吧。」將話說成這樣是想深深地刺激他,最好直接現出原形才好呢。
「殿下,拜託你也看著點我這劍,我說過的一直都挺快的,一直都不用磨的。要麼就是殿下你很期待關於它的銳利的表現嗎?」
我哆嗦了一下,這個才是真正的威脅啊。
「不用這麼明確的,你也放點冷劍啊。那樣也行,話說,李元吉它好像理不清重點是不是閣下沒有表演好呢?對了,要不就是太過了,這個表演有點過了,太突出了閣下的劍。」
蒙面人輕笑了一聲,「看起來好像是我太忙了所以才沒有時間回答齊王殿下的問題。」
不得不說啊,這一次他用來讓我閉嘴的辦法真的挺好的。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想法了。
場面於是變得靜默,這下子可有空看看李元吉的眼神啊。太專注了吧,難道他是聽懂了什麼嗎,怎麼感覺是一種心有靈犀而不像是在專門等答案的樣子呢。
現在,這裡面最活躍的,可就要數我的眼神了,因為,估計都快要飛起來了。
蒙面人又笑了一下,這次是對著李元吉說的。太好了,他終於要說點什麼了。那會是什麼呢?感覺很期待。因為總覺得會由此看出來的點什麼。
「殿下有些事情可不是認識就能解決的。認識就更好,不認識的話會不方便的。更何況殿下所說的認識恐怕不是的話就很難,像這樣四海遠名揚的殿下。」蒙面人這是在誇李元吉嗎,肆無忌憚地。
「怎麼辦,閣下的魅力就在於言不由衷。」李元吉竟然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