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目光如水地看過來,「不要想得太多了。有一天總會告訴你的,我想的,是要你瞭解我,又不是在你心中成謎。」
看來,我的第一次試探與我能想像得到的結果大同小異,就是不了了之。
最後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我真是無語,不要成謎嗎,從他一出現幾乎連地上的影子都是個謎好不好。
不過,走了也好,我可真要好好想一想了,而且連宇承祉的真實目的也要一塊想一想了。縱然時間是如此的緊迫,不過,還用問嗎,我不是他的對手,能做的破壞,不值一提,就算是將真心都聚集起來也不會有什麼有用的。事實上,只有我一個是好端端的,而且又不能再等,唯一能做的是就是示弱。那種因為害怕而表現出來的示弱。的確是讓人分外討厭的情緒。
而且如何示弱其實也是個問題。太直接,他反而不會相信,順序?應該是有一種順序的,要我等絕望才會看起來更加的可信,這個是不是要畫個圖什麼的來仔細分析一下什麼的。關鍵是,他覺得什麼事會是我難以接受的,讓他相信的那種,或許我要裝成一下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想起了帝國的殞滅那些往事的樣子。
事實上,這個就更難裝了好不好,之前的事情,之前的事情,估計想破頭也想不起來,因為,本來就不知道是不是我。雖然現在有太多的人一眼就認出我是個什麼公主,可是做為核心的我,卻一直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場夢。在過去的每一天,我也在問自己,我到底有沒有可能是什麼勞什麼子公主。或許是的可能更大。
我好像真的不想當什麼公主。理由我也曾想過,總之是想要的時候少於不想的時候。當這些成於眼下的出路時,或許更該冷笑的還是我。
因為,這個根本就不是一天能辦成的,否則我也不會想了這麼多年。若然能夠一天而畢。那麼之前的那麼多年的惶恐多思,在現在看起來會多麼的可笑。
看起來,條件是多麼的苛刻。是的可能與不是的可能幾乎是不分彼此地擺在我面前。
好吧,幾乎就可以說。現在這種感覺就是絕望。
精神與視線的無焦點。
整整三個時辰,就想了這麼多。還真的是絕望的情形能夠做到的。
「值得想的事情真的很多嗎,關心的話太多了,說出來會長篇累牘,所以就不說了。反正,是我晚了一步,所有的後果由我來承擔。不必這樣辛苦,將後果交給我。」李元吉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時,一陣清涼的風在他身後吹開。
須臾之後我的額發感風而動,「我該觀望嗎。殿下的心意。」
「為何?」
「我是殿下的敵人。」
「為何那麼認為。與我的想法背道而馳。」
「很簡單不是嗎,我身邊的人,我愛的人,都是殿下的對手。這種關係當然應該是一樣的,我與他們這麼的親。」
「敵人?親人或是愛人?珂兒是要我為你定義你的想法嗎?」
「幹嘛定義我的。當然是定義殿下自己的。殿下那麼忙,應該沒有這個時間的。」
「所以,珂兒就體恤幫我定義了。」
「這個?」
「殿下所示何意。」
「不是敵人,不是對手,而是心中時時想要見到的人。與所有人都不一樣,讓人無法忘記,讓人總是想要說得很多。也不得不克制。而太多的時候是讓人不高興,因為不知道要如何取悅。」
「沒有啊,辦法很得體,讓人體會到此生的唯一的感覺。或者是到此終止的感覺。」
「結果會是好的,而且為了能夠是好的,所以應該愉快地接受。然後耐心地等待。」
「等待是嗎,我會等待的,乖乖的。殿下聽得很清楚吧,可是有什麼用呢,殿下該當拋棄我才是啊。正如殿下所說,所謂的定義在個人心中。依殿下的聰明才智,當然也會知道我的吧。普天之下當真有這麼快的轉變嗎?殿下能相信那是真的嗎?以您的慧眼。」
「自薦為對手嗎?真是與我的生平所見不符,你真的要這樣的在我眼前突出嗎?如果想要如珂兒所願,這分明不是最好的辦法。你不是應該不引起我的注意嗎,而不是像這樣……不過,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擋,之前說過的,現在也是一樣。將來也是一樣的,是不是有的時候是在喧囂之地說的,所以不太容易記清楚呢?」
「殿下,我真的很好奇清楚與不清楚,真的很重要嗎?事實是明擺著的。我不需要任何的利益,所以算得上是無慾而剛。真不知道殿下還要拿什麼讓我委曲求全。」
「如果珂兒已經沒有什麼想要的當此之時,可能不會耐煩同我說話。不是嗎?」
他的話讓我硬生生地抬頭,「殿下何必說破呢,我們這樣也可以算得上是風花雪月吧,可是一切都講得太明白時,也就太無趣了。這樣的場景裡有不耐煩之類似的情緒出現,就會大煞風景。」我向他微笑,以讓他方便確定,我現在的情緒很壞也並不打算秉承什麼逆來順受的好作風。
沒有見過這麼蒼白的喜歡吧。
沒有人喜歡與狼共舞吧。是不是之前掩飾得太好,前功盡棄的感覺讓人看起來更加的滿目瘡痍呢。
我堅定地看著他。
燭火大躍,轉眼已被他吹熄。木製的地板上還無聲無息,他就已經躋進我身邊耳語,「外面有人。」
是李暉琢的人嗎,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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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也確實晚了一點,但事實上也應該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的。之前一直在埋怨他的,可是現在卻又猛然覺得不敢相信。
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李元吉並無接下來的什麼行動而只是靜靜地坐在我身邊,他應該也看得到我的表情的。因為我看到他在向我微笑。
我在心裡掙扎到底要不要出聲相告自己的位置。我使勁掐著自己的手指,心裡在做著急速的取捨。
他沒有任何的動作,這本身很有可能就是一場騙局。
他動了動,然後一隻手覆蓋在我的手上,聲音輕輕地傳來,如夜裡的輕歎,「不要害怕,我在這裡。」
我有些可笑地低聲回道,「殿下也不要害怕,我也在這裡。」
他輕笑一聲,黑暗中的目光視來,直照得我面前一亮,他的眼睛好亮,是一雙武者之眸,唯一不同的是此時它飽含笑意,這樣的神情,他從沒有在我面前展現過,不過我的接收效果都是一樣的,他是不懷好意的。
我的手動了動卻無法甩開他覆蓋在手上面的那隻手,他用了些力氣,然後拉起了我的手,「他們在房頂上聽不到我們的聲音。」
雖然還不確定他說的是真的,可是已經有一些慶幸,剛剛沒有那麼冒失。
他的手指不斷在我手上摩挲著,一種奇怪的感覺很快通往全身,那不是癢而是由於老繭製造出的摩擦。時間在這種觸覺中變得緩慢而單調,我似乎覺得他的目光在改變,變得幽深而純蘊,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像是夜光杯與葡萄酒相遇的感覺。真正的深醇無匹。
「與你在一起的時間總是好的,真是奇怪。看來,緣分之說也果然是前定的。」落在我耳邊的聲音是如此的輕謐,我甚至生出了一種錯覺,覺得,他之所以會這樣,是怕會驚醒沉睡中的我,而這本身,就像是一場千年的睡夢,和最後的掙扎——是要沉睡,還是清醒的半夢半醒之間。
月色漸漸轉過,讓人輕易感知了時間的流逝。流年正在流動。
我們默默對坐,直到他伸出手要我靠著他的肩。
還沒有來得及拒絕,我已經倚靠在上面。一開始是如此的彆扭,雖然看起來是像在佔他的便宜可是說真的一點都不舒服。我動了動,想要改變坐姿。可在那之前他動了一下手臂,「是要這樣,把力量全都壓在我身上。不要客氣。」
這種感覺真的是要讓人窒息,或者可以說我已經窒息,身上沒有半分的力氣,覺得自己是快要睡著了。
在朦朧之間聽到他說話,「我多麼想,曾會有那樣的機會與你同患難,聽說只有那樣才易於見到真情。不過我好像是真的真的喜歡你的,這種感覺我一直在控制,反而越演越烈。那種感覺你知道嗎,像是天命,像是預言的實現真的沒有辦法改變的那種。最近真的是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可是你一直都不肯相信。」
我頓時了無睡意,甚至在琢磨著,他到底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麼,不會真的是什麼宿命之說吧,那樣也太可笑了。我現在突然很想看一眼他的表情,說這些並不是出自本心的話,又要擬以如此醇厚的感情,是要用怎樣的感覺才會如此的透徹,讓人想要相信。就只是,正如他所說,他在我面前展現得已經太多了,而這世上,也從來有一種感覺叫做根深蒂固。那就是我對他的感覺。應該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也是無法改變的。
此時此刻,我無比希望自己能夠逃離他,可笑的是,即使就我自己本身而言,也對此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單從整個形勢來看,他已經認定我是一個核心的位置,還會輕易放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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