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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九十二章 戲夢 文 / 張冉雅

    我想,如果可能,我將為這個姑娘搭配一個適合她的伴侶。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我甚至愛她做夢。因為,夢實在是一種好東西,它會使沒有辦法擁有豐富經歷的人,去經歷些異乎尋常的事情。

    換句話說,如果美夢成真,那將是一種親身體驗的美妙感覺。雖然,我還沒有一次做到那種級別的夢,但,事在人為不是嗎?我想,有人為的這麼一次,親手幫助別人編織一個夢。那將是一個有關於美好的夢,不,是一個只關於美好的夢。雖然會很困難做到,但是我願意為此傾盡全力。

    我此時,正仔細地看著我的美夢,又在心中盤算著,如何以一種相對會詩意一點兒的方法,將它告知給李暉琢。可是,他不理解,偏偏又在這個時候說話,「這姑娘,就當真這麼好看?」他是如何做到的,語氣還充滿了如此讓人覺得真誠的感情,彷彿他並不是那麼覺得的。

    這話本來應該是我問他的,而且語氣應該是含悲的,但是此時的情況是,他率先問了出來,也就是說,他不想給我一點點退路了嗎。好吧,退路是什麼東西,我不想要。

    我點頭,「確實好看,只是一見之下,就能讓人生出好多種的情感。但,最最主要的,恐怕會是憐惜之感。」然後,我認真地看著他,用堅定的目光向他表達我的意思,我想成全他,也是成全我自己的意思。

    他的目光忽爾變得犀利。

    我覺得,我犯了一個錯誤,這樣明顯地成全他。

    像他們這樣的人,給他們什麼,都應該是悄悄的才對,否則,他會將一切想歪,也包括,他們總是不希望被人成全以及同情。

    這是他們的習慣。我沒有辦法改變,只能為伍,糟糕的是,現在我真的是不知道要如何去與他們為伍。因為,這已經不是一起事件的開始,如何的扭轉就成了一個問題。從有因必有果的層面來看,想要走出世事之因,就像是要走出一個藩籬。何其困難。

    今天,我憂鬱得有些高智商。

    他的目光看我的方式未變,只是說出話來。讓那種之前維繫的犀利變得有些跟躍。我覺得有些熟悉。他這個樣子和之前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一樣的。那時,他給人的第一印象我全都忘記,就只是記得,這人不是一個好人。而那種印象,也全來原於這種鋒芒畢露的犀利。但也不得不說,這樣的他其實挺婦看的。人在壞的時候,會有一種蛻變,大約是邪魅狂狷。那時候,他就是邪魅狂狷。只是有的時候,你再美,也美得不是時候。

    我這樣的想法真是越發糊塗,才剛說。自己聰明又變得糊塗,人生果然如此善變。

    他站起身向我走近一步,我無法自持向後退了一步,「所以,夫人的意思是……」他半轉過頭。望向支起的窗外如飄如飛的白蝶,又轉回頭來,「夫人的意思是是要成全我?」

    我頓時慌張。讓他感覺出來可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我也有一點生氣,忽然就變得很生氣,就像他生氣一樣,一顆心就要加速度地燃燒起來,「是,就是成全,像可憐那姑娘一樣地可憐你。我就是這個樣子。」然後,還能很有氣勢地逼近他,而不是用逃走的。現下,他被多鐵口直斷的說中,我覺得簡直如釋重負。

    「夫人生氣了?這個樣子倒是顯少見到。」他才是真的沒有生氣還能笑著對我講話,看起來簡直是陰陽怪氣的。

    「我才沒有生氣,奇怪就是不會生氣。」我衝著他笑,卻差點喜極而泣。可,那好像不是喜。

    「不是生氣那是為了什麼。」他的目光挪向我的繡布。

    我低頭,那玩藝還真的已經讓人慘不忍睹了。被我弄得扭曲簡直不成布形了。

    我極坦然,「也生它的氣,因為它是如此不好繡,可以算作是頑固。」

    這人被我氣得笑了,「還有,還生誰的氣。我也可以幫你想一想。」

    生誰的氣?我都被他帶混了,我哪有還要生誰氣,也有那樣的時候,但是,我是在生老天爺的氣,他老是要給我這種苦哈哈的日子,一次又一次地墜入某種不可知的悲傷當中,還以為,這就是人生的色彩。幹嘛要折磨一個已經放棄了很多,還是糊里糊塗放棄很多的人,如果是那樣,又為什麼要讓快樂與曾經的我擦肩而過。

    也許老天爺會很平靜地說,有時候,我會選擇很多人來反襯人們的幸福。要不然,他們又要如何自知呢。你看,你還是很有作用的。我們又有什麼必要傷及無辜呢,我選中了你啊。你就襯一襯,做人總要隨和一點才好。

    「你這個樣子好像還是在生我的氣,如果我想得淺白一點兒,你是在生這位漂亮姑娘的氣,如果神准一點兒就是我,一切的由來都是因為為夫。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是說明,好像能說明一件事情……」他將眼睛眨啊眨。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省省口水也好,我知道他下面要說些什麼不聽也罷。

    我抬頭看他的臉,都不會紅啊,求求你了,臉紅一下哈,讓人覺得你不是神,這樣才比較好。這個距離裡,都很難見的臉紅,難道真的要探求到皮肉深處。我不由得有些深思,他要演這齣戲是為了什麼。

    「夫人,這麼看著我,我哪敢有什麼心思。這位姑娘我買下來,是想送給我娘的,因為,她會唱我娘愛聽的小調,夫人以為呢,是什麼事情?」

    他倒不愧是個將軍,連撒謊都這麼有建樹,像是真的。

    我不動聲色,走回來將繡布放回繡架,剛才出去的時候,怎麼還會帶著它,看起來那麼不專業。而現在,我也沒有辦法帶著這麼大的它,那就只有走回去,再裝作若無其事的出來。還真是很難做得完美,不過,只要想著這個時候,就是以李暉琢的夫人的身份去做的就好了。真的是難為人,人在尷尬的時候就更應該打理好自己的心情,我真的是失算啊。今天尷尬的次數,真的是有點多啊。不知道,會不會成為一種習慣,能夠習以為常呢。

    那時一直佇在一邊的姑娘飄飄萬福後過來解釋了一通。

    我卻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是最成功的一次走神。管她說什麼呢,我只要微笑點頭就好。可是,她行走過來,跪倒在我面前,直接用動作讓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說,她想要留在我身邊。直接賴在我身邊不走嗎,實際上是如此,可是如此的行徑,由瘦馬姑娘做來就是風情萬種,不勝嬌羞。

    我呆了一呆,就點了點頭,算作是與她的回禮,然後,轉頭笑著對李暉琢道。「這樣子很好,以我的名義送到娘親身邊,是我沾了將軍的光。」再轉向這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民女青兒,見過夫人。」她忙不迭向我行禮,翩躚得如同一枝出水弱蓮。然後,偷偷看了一眼李暉琢。誰被這樣瞧上一眼,都會覺得三生有幸。

    李暉琢只是低頭研究著那被拈得不像樣子的繡布,也許是想看出那上面到底繡的是什麼。其實,我比較想看到的,是他如何回應這樣的眼神。這姑娘從小便被教養得很好,除了是待價而沽的身份有些問題,其它的都是勝人一籌。她很懂得分寸,我們沒有說話裡,她便將自己當成了是一件擺設,絕不肯多言。

    李暉琢卻來向我請教,「夫人繡的是什麼?」

    我臉上頓時一陣灼熱,「是燃放的煙花。」沒有辦法,花朵被繡得太開了,如果實在要將它看成是點兒什麼的話,那也就只能當它是煙花了。

    他抿唇而笑。青兒亦陪笑。但是無論如何,也瞧不出是嘲笑。青兒是個高手,不,高手中的高手。

    「原來是這樣啊。」李暉琢甚為親切地看了看那花,又看了看我。

    我唯恐,他接下來會忍不住說出什麼我受不了的話來,因為這個東西,是反看到它的人,如果還正常的話,也絕對不能認為它是美妙的。我站起身來,打算以出去透透風這種借口為理由,逃了去。

    可是,他還是先了我一步,「不錯,各花入各眼,我真的是覺得不錯,此言非虛。」

    如果沒有最後四個字,我還可以考慮相信一下。

    他一面說著,一面還動作不停,我看了半天,才明白,他不斷動作的意思,好像是想將那繡布撫平。撫了半晌,不知又擎來了如何的心思,笑瞇瞇將我瞧著。彷彿他很喜歡做那件事情。

    失神半晌,感覺他已經成了我的眼前花,不僅如此,還伸出手來將我拉到身邊。我反應了一下,青兒還在這裡。再反應一下,這又關青兒什麼事。我坐在他身邊,怎麼都感覺那姿勢不對,可想要調整時,又覺得無論如何調整,好像都得向著他靠近。

    我將目光移向青兒,開始跟她沒話找話,「你是從揚州來的嗎,那可是個好地方。從前,也不是有很多詩都是寫的那裡,簡直是人傑地靈之地。我也一直傾慕那裡的景色。」

    二人全都愣愣地瞧著我。

    我沒有去看他們,但是他們如此濃重的疑問,我只是用餘光就是能夠看得到的。也怪可憐見的,我一不小心將他們嚇成這樣。或許他們以為是我瘋了,還會說出喜歡揚州詩詞與揚州風景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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