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切已經這樣了,要怪就只能怪裡面那個沒有信用,沒有義氣,還是直接說李暉琢他有什麼就好了,他沒有的東西太多了。說起來,他有的東西,事情就變得很好表達,此人有的,還明晃晃擺在外頭的不過兩樣爾——狼心狗肺。
「啊,那個,啊,那個嫂,那個,我來擦……」我手忙腳亂地撲到新新大嫂的身邊,真是越幫越亂啊,一不小心帶翻了整個杯子,然後,新新大嫂的身上就是「西湖的水,我的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仰起頭,「那個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故意的?」她在憤怒時的聲音仍然顯得溫柔。由此可見,溫柔就是這位嫂嫂的天性。
「不是,那都是江湖傳聞。也不是江湖傳聞,只是一時不慎。」我認真地滿口胡言亂語。簡直是越描越黑。
然後,大爺從裡面出來了,因為新新大嫂哭了,也不是特別大的聲音。這個……他都能聽得到。他真的是太神了,視野太開闊了,要麼是有耳報神,要麼就是他的那一顆心全都在這女子的身上。
大爺的目光飛過來時,我有瞬間被洞穿的感覺。那個,我雖然是罪魁禍首,但也罪不致死吧。幹嘛用那麼狠厲的目光看我。
都什麼時候了,裡面的那個人還在講女紅嗎。還不出來承擔一下責任,怎麼說我也是他的夫人。
冷不丁地犯了個錯誤,總算是讓我意識到有一個將軍當夫君的好處。那就是有事找他說吧,要不,就決鬥一下什麼的。
宣講女紅的聲音不斷傳出來,他這是喧賓奪主了,他這是鳩佔鵲巢了。還有,我面前這只被人佔了巢的鵲,對於被佔了巢這件事,還挺開心的麼,你這只沒有責任心的鵲。他這樣不重此事。簡直是對不起佔了他巢的鳩。
事實上,我比大爺速度還快地瞪了他一眼,且成功地被他看見。
他愣了一下。一向對我涼涼的目光中終於有了一些溫度。
我收回了目光。哼,怎麼的,瞪你就瞪你了,你還能把我怎麼地。想怎麼地也就怎麼地吧。
他就將就著看吧,哪裡那麼多他愛的東西了,眼色也不是一樣嗎。
而現實中的我,只是軟趴趴地向他微笑。
一切不過是我的終極夢想。
我囁嚅著,「大爺。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為他……」我伸出手指指了指裡面。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大爺已經懷抱著女子飄然而去。只是沾了些茶水,又不會淹死。大爺不顧裡面還有人,還有我的道歉就那麼急匆匆地將人給抱走了。
真的是讓人火大啊。
這種事情我圖省事。就直接在外面等著,等著李暉琢說夠了,便宜大嫂聽夠了,自己出來發現,最重要的人已經扛著他最最重要的人走了。
等得都快睡著了,見便宜大嫂送了李暉琢出來,他們談話的後半部分內容其實已經遺落,因為,我已經挨次地數過草、羊、狼。並在其中發現了其中顯得曼妙的關聯。
他們的交談還是甚為融洽的,難道,他們又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
便宜大嫂渾然天成的大家氣質,嚴重地遮住我的眼睛,我看不出什麼。只是以同樣的的笑意,回應了便宜大嫂柔然端方的笑意。覺得氣場真的是不對襯。我的就太小家子氣。嚴重地拿不出手啊。
三步一回頭地走出去,我真是奇怪這場奇怪的會面是為了什麼。
我們出去的時候,遇到了媛姐姐。我頓時,就不知道要將手腳放到哪裡才好了。媛姐姐卻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甚為和氣地跟我們打招呼,還埋怨我不去看她。那小清新的眼神,真是讓人急不可耐地就要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我一直偷瞄媛姐姐,想看到什麼專致於我的眼神系列,只是一顆可以用於那種聯想的眼神都沒有啊。轉而道別,我們一路回去,媛姐姐說她和相公二人要去看裡面的長嫂。還搭配了臉很是關心的表情。
我覺得時過境遷,也許,媛姐姐已經忘記了那件事情,或者是那件事情的結果怎樣,都已經不再重要了,一切皆有可能。
一步三回頭中,李暉琢向我奇道,「夫人老是回頭看的意思,是很想念長嫂的意思?」
我給他嚇了一大跳,呼了一口氣,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剛剛說的是什麼,「啊,啊,是呢哈。我很想大嫂,真的是很想啊。主要是你沒有瞧見嗎,大嫂的屋中有一種羊肉的香味。真的是讓人流連忘返啊。哈哈。」
他聽出來我又在胡扯,便轉過臉去不理我,半晌,又道,「趕快回去吧,又要吃藥了。」
我馬上苦瓜。
他早就想到了辦法對付我,「晚上可以吃羊肉。」
我立即笑逐顏開。一回去到屋子裡,就乖乖等著吃藥。
杏月拿來了藥丸認真地分析著,「這個就是千年何首烏製成的。」
李暉琢不滿,「三千年。」
杏月立即點頭,「打嘴,白白地辱沒了兩千年。三奶奶若是用了,就一定能夠大好的。」
我懶得聽他們這一喝一和的。直接拿過來。
幾千年的不一樣的吃。
若是不能吃的那就是牙口有問題,但是,我現在的牙口真的是超好啊。
我咬我咬三千年的何首烏也不在話下。
李暉琢的面部表情有一點點的抽搐。
我湊過去,「將軍與長嫂又相研出來了什麼毒計?」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簡直是直接被人說中,無力還擊的狀態。
他倒是很少有這樣的時候。
如此的不在狀態,要麼就是太在狀態,那,他這個時候就是在調製看起來甜蜜的詭計。
「長嫂要去見皇上。」
我直接跳上了椅子,「這麼說,這件事情鬧大了。但是,皇上有那麼閒麼,管理了國事還要管大臣的家事。」
他笑,「鬧大了不好嗎。我們還可以見見皇上。」
我差點就要逃了,我可不想見皇上。皇上絕對會殺了我,這一次他一定會瞞著我那神仙姐姐將我給「卡嚓」了。只因這世上的人們總會在一些事情發生之後,尋求解決之道。但這種解決之道,無疑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不會再起什麼作用。儘管如此作為一種手段,幾千年下來,人們可都是這麼做的。君不見,皇上的兩個兒子到了如今,已呈砍殺之勢。這種事情,要怪也只能怪皇權炙手可熱,顯而易見的是皇上又不能因此就棄了江山,所以,他們決定要將這件事情先怪在我頭上,楊廣的女兒當然會無惡不作。
李暉琢一定能猜得出,我想到了什麼,他可真的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我啊,「夫人放心,皇上沒有時間見夫人。」
我氣惱,我知道了。其實,是放心了。話是難聽一點兒,但是道理還真的是讓人歡喜。
我又開始歡天喜地了,可是,大爺怎麼辦,天家的意思就是正統的意思,扶正不扶邪嘛。若是在皇上眼中看來,大爺自然是要與正妻和好,至於那個姑娘麼,好的就是賞個名分,不好的就是發回原籍,永不可娶。但,皇上的意思大抵是籠絡人心,發回原籍這種下下策多不會選,基本是會成全大爺的。如此,大嫂選這一計,最多也就是丟人現眼,一切全丟了之後還沒有什麼實惠。不過,倒是穩住了自己的名分。
這種家務事,真的是很纏頭,這其中的各方,何嘗又有真正的贏家。不過是彼此折磨,相互糾纏。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是一樣的。
「將軍會去吧,將軍那麼喜歡見皇上?」我垂頭喪氣。這一句話乃是在諷刺他。可是他只顧著高興了,完全沒有聽出來我的語氣。
他興高采烈,「皇上喜歡熱鬧,恐怕還會叫上李氏闔族一起去熱鬧,你說我會不會去。不過,有可能談得好,皇上龍心大悅請客呢。但是只能請男客。」
我苦笑,他就想美事去吧,這種事關家庭,清官聽了都會不自覺頭大的事情,皇上一定聽得更是頭大,會吃不下去飯才對。哪還有心思餵他們吃飯,不一怒之下將他們殺了了事才是萬幸。
可是我忽然就想知道秦王他會去嗎,想過之後又開始笑自己,我可真的是不長進,李世民怎麼會理這種小事,從來都是清官難斷家務事的。只是,重臣無小事,像大將軍府這樣的人家,一點點的小事可能就會導致一些瞧不到,卻真實存在,也必能釀成危機的隱患,他也許就是真的會來呢。
「夫人又發什麼呆。」
李暉琢的聲音傳過來時,我心中的喜悅已經無跡可循,是我想錯了,我怎麼可能還有機會再見到他。而且明知道一見到他就會一錯再錯。
我扶了扶額,爬上床,對著李暉琢客氣有致,「那個,這幾天累了,所以妾身就先睡了呵。」我的打算其也是很簡單的,準備先美美地佔一個大地方,而將軍大人,就只好淒美地佔一個小地方嘍。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嗎。那可是我從來信仰的箴言。我小的時候睡覺,會亂伸胳膊腿兒的打人,後來獨睡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將那樣的功夫得體的保存下來,要是能打走將軍大人,那可真的是榮幸之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