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真正要人擔心的,還是我那便宜大嫂呢。一個婦道人家,怎麼能鬥得過這人。
我的立場又開始搖擺了。最後,我又開始嘗試不去想這些事情。可是,他又偏偏用言詞勾引著和我說起,我本來就是在忍著,他這麼一說,我就又好奇了,他的意思是……難道他竟然真的有辦法?
真的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且聽聽,也沒有什麼壞處。
看我認真,他倒是有些賣關子。
我決定不再看他。
他的聲音笑嘻嘻地傳來,「今天的茶樓還真是沒有白包,這趟勾引的事情也就在茶樓裡一道辦了吧。」
哈,還真的是省事啊。
怎麼什麼便宜事情都由他來佔呢。
還真是佔著了啊。
算來算去,倒霉的還是這家茶樓。
他直接就叫人去找大爺來。
這麼重的戲分馬上就要在這家茶樓開場了。
只是還是有一個問題,非要提前問問才心安,我這也是關心他的意思麼,「大爺兒要是帶了新新的長嫂來,將軍怎麼開口。沒聽人家說過麼,認拆十座廟,不拆一座婚。也就是說,將軍若是當著你新新嫂嫂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缺了大德。」
一時嘴欠,說完之後覺得,有點忽視了他的承受能力。他不是一向很小氣麼。只可能更生氣不可能不生氣。
我對自己的忽略表示遺憾。
他的臉白了一下,但好像是光返過來的原因。眼前的笑意明明沒有任何的變化,「新長嫂來,有什麼不好,那不正好有茶喝。今天的茶水供應量,真的是很足。」
真是的,他這個樣子是要叫我今後都討厭喝茶嗎?
可是這麼多的茶,他為什麼還在漫長的一天裡只喝了這一杯。
而我就都要爆炸了……是……是撐的啊……
喝多了水的感覺,居然會讓人產生一種搖曳迷離,霧水兩重天的感覺。現在,我看誰都覺得他水汪汪的能擠出水來。
大爺帶著他那嬌滴滴的小女子,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人家都來了,李暉琢還給我指外面的一隻徐徐飛在天際的紙鳶。我打他的手,要他提高警惕,現在,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是哪一夥的。
在我有電閃雷鳴一般的心聲反應時,大爺已經成功找到了我們並坐了下來,他好像知道了李暉琢的意思,正用一種覺得世事難料的表情看著自己的親弟弟。但我保證他一眼都沒有看我。不用我客氣就直接當我不存在。
很好。這也正是我要的。
他用了半晌相互對視。李暉琢就是一直在打理他那一縷臨風總是被吹起的頭髮。
他裝無辜的本強果然高強。對剛剛與那小丫頭密謀過的事情隻字未提。現在竟然能裝得出一派天真的樣子,他是當……但是話說他這是在把誰當傻子了,我不得仔細地理一理,事出突然。我那個有點轉不過彎來了。
我怎麼覺得他這是在耍我呢。
這些古怪的事情一定是使我顯得有些面目猙獰,因為,後來大家都跑來看我。
就連從一開始也未奉上過一眼的大將軍也來瞧我了,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眼,但還是有重傷的感覺。
大爺挪開了目光,但是那種環繞廝殺的感覺一直都存在於我的左右。我只在一瞬間就體無完膚了。難道,他也認為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但是,他們都憑什麼確認。我有那麼大的能力呢。
想想又覺得,他的所作所為其也無可厚非,討厭這種感覺,才是天生的,有時候。它甚至沒有什麼原因,無論是你優秀還是平凡,總有些什麼,是天生注定的。如果上一世是天敵……
我從來都是這樣,在自己不清不楚,別人也不清不楚的情況下,被大家冤枉。而且含冤莫白。
我一邊嘀咕了兩聲,只能喝水,要不幹什麼呢,總不能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一邊喝茶一邊很苦悶地想為自己的眼睛找到一個落腳點。可是,除了李暉琢,哪裡都不能看。那位新新的嫂嫂雖然好看,但是也是不能看的,因為,若是看向她,就常常會遇到大爺的目光。他是真的愛她的吧,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戀。有些人會說世上哪有什麼愛,或是說那個不長久,但,這世上的最出彩之處也在於世事難說定,也許就會有一種天長地久,此生不渝的愛情,就像是他們一樣。他們現在的這個樣子,不大像是裝出來的,因為在他們的周圍,甚至徘徊著已經被他們溫暖了的空氣。
可是李暉琢卻要做這樣的壞人。
其實,他完全可以賴帳。
又其實,我也想賴帳。
面前嚴肅的大將軍忽爾開口追問李暉琢,「阿弟是說,那帥印在你長嫂的屋子裡?」
呃,他們說的是帥印。我差點在椅子上跳起來。
至於為什麼沒有真的跳起來,那是因為,我的裙子被桌角掛住了,沒想到,還會掛的那樣結實。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就一直在那裡擺弄這個裙角,如果是什麼別的事情就應該放手不理的,他們說得太快,有很多意思我本來就跟不上,還要一直磨磨蹭蹭地理衣角。
可是,這個衣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掛上去的角度那麼有刁鑽,一直就拿不下來啊。在這中間,也就錯過了許多大爺的表情,還有新新長嫂的表情。在李暉琢說出那個印在長嫂那裡時,他們的表情一定會很有看頭。我就是很好奇那個一直冷冰冰的大爺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
可是,這個倒霉的裙角,它還是……
一陣輕風掠過,我一時恍惚,面前一直與我處在焦灼狀態的那個裙角啊,那個裙角竟然開了。
詭異的事情讓人……讓人……只好跟上李暉琢的腳步。
他終於要走了嗎?
我站在原地舉目望了望。
李暉琢停下腳步來與我對視,「夫人也想帶回去一些茶水。」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連忙搖頭,我才不要帶什麼茶水。我可沒有它那麼小氣。有錢人才最小氣,也是,要不,那些錢是從哪裡來的。
太陽的光色撒滿大地,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外面的氛圍真的是好,讓人沒有吃過烤羊腿,卻能擁有與之比肩的感覺。又香又好,連空氣都洋溢著芬芳。
我每天都在想像奇跡,那些正向而好的奇跡。它正在向我走來。
胡思亂想過後。我挺直腰桿。在他目光的定視下,直接走了過去。
他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絲毫不顧大爺已經走出去了好遠。我垂下頭,卻聽到他輕聲笑了笑。「想不想去見識一下,傳說中帥印的廬山真面貌。」
我張著嘴,「啊?」了一聲後又趕緊低頭。他說的竟然是帥印。事情怎麼又跑到那個上面去了呢,我不是在做夢吧,而眼前的這出場景也不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真的是太神奇了。怎麼會說到這個。
「不喜歡看?」他稍稍擰過身來。
我連忙搖頭擺手,「不會、不會,我又沒有看到,當然想看一下。但是,那個我真的可以去看嗎。那樣的東西啊?」
我盡量保持低調,可是這也太難了。我時常會走得比李暉琢還要快,又不得不縮到他身後。
他走得真是比一隻蝸牛還蝸牛啊。
他低下頭來看我時,有些疑惑。「夫人怎麼好像很著急。而腳步竟會如此的捷步。」
「那個,啊那什麼,也許是那只三千年的何首烏的原因。吃了這個之後,好像就是能夠走得超快。」
李暉琢似乎微有一些訝然,但是很快正常,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不過,找到了借口,確實是舒服啊,這下子,我就可以大搖大擺地著急了。
一會兒的功夫,就跟上了新新的嫂嫂,可也就是跟上了大爺,其實,他們走得也不快,完全是為了照顧新嫂嫂的那柔弱的小體格。比起上次來,確實好了一些,但是,她本來就是弱柳扶風嘛,那樣才好看。我琢磨著,要不要連他們也超過呢。就像是吃了三千年的何首烏燒著了一樣,熱血沸騰了。
我還在左右為難,李暉琢那長腿,已經追了上來與我齊肩,「那帥印還是玉雕的呢,挺好看的。」
「唔,原來會很好看,原來不是聽人說過的,那種同前朝虎符什麼性質一樣的東西,會是銅製的。」
他又似乎有些訝然,「聽人說過那個是銅製的?」
我一驚,瞥了瞥他的訝然,頓時,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生怕他會接著向下追問是聽誰說的,更怕,他會突然部我說是不是媛姐姐之類的問題。總之,他這個人,總是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眼睛瞪那麼大幹什麼?」他突然站到我身前。
我趕緊閉上眼睛。
「又為什麼要閉上?」他不用走路了嗎,就站在我前面。睜眼睛也不是,閉也不是,真不知道他要我怎麼做。
「我在回味三千年的何首烏。」我認真地看著他。
他眉梢微微上揚。
不行,不行,我得理理我的心思,這帥印本來可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的,現在,居然被他這樣的提出來,真的是讓人興奮。
可是,他還是沒有走快的打算。我就只能在他的身後暗暗忍氣吞聲。
忍氣吞聲啊,我站在賣冰糖葫蘆的前面。天氣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這種東西可吃,真的不能說不是個很好的人間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