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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那人找上門來 文 / 張冉雅

    宇文承祉在屋子裡面磨蹭得歡實,一直不肯出來開門。

    對能氣得他半死頗寄了厚望的我,真的是很失望啊。難道他都還沒有醒。這可真是讓人發指的一個惡劣結果啊。

    劉嫂先時還擔心,他急得火上房,現在卻發現人家那是不明不白地正在睡懶覺,氣得直咬牙,大聲喚著,「哎,我說,你這臭小子,這叫著門呢,還磨蹭什麼呢,連媳婦丟了都不知道呢吧。得虧是遇上了我,要不然現在你哭都來不及了。你這小娘子,那一雙小腿跑得才是叫快呢。」

    屋子裡沉悶了一會兒,又爆響了一會兒。

    我欣然裝死。

    那脆快的聲音我數著一定是先撞翻了洗、杯,還有幾個竹子束的椅子。如此甚好。

    又磨蹭了好一會兒。他還是不打算開門的樣子。這下連我也搞不清所以然了。

    終於,等到宇文承祉疑惑的聲音從屋中傳出來,「那個,那個開不開門啊。」

    我瞄了一眼,被我從外面插上的門劃,覺得,這二位還真是傻得厲害。又覺得我那時的那個選擇還真是做得好看。

    當然宇文承祉多半是在裝傻。

    美好幻想進行中,我都忘了一旁還有窗戶。美好幻想如此的不切實際,他就是在裝相。可想而知,當我覺出了自已敗得很慘時,是多麼的想將殺一殺宇文承祉出出氣,但是金木水火土。我根本不能殺了他。

    大嫂低頭看了一眼門劃,將頭一拍,「這啥眼神你說,你這小娘子做壞事還挺全面的。」然後,拉開了門劃,將得到誇獎的我塞入了門後現出的宇文承祉的懷抱中。就像塞進去一隻小雞一樣簡單。了事,回身就走。我瞄了瞄劉嫂的影子風塵僕僕,確實不像是新新出浴的新鮮模樣。

    宇文承祉垂下目來,我努力避開。

    不過,經了光合作用,我的臉還是綠了。

    哼,要殺要剮隨他,但氣勢上不能低他一頭,因為他是邪惡的。而我根本就是正義的。我很是虔誠地繼續生氣。生氣時的唯一表現,就眼下來講。就是精力十足地瞧著他。

    晨曦透過窗子,照在他臉上,將那些稜角調合得無懈可擊。他目光這樣垂散下來。還真是有點好看。不過,潛意識流過。這個想法被篡改成,他這種人就是披著羊皮的狼。沒有一點好。

    狼這種動物,無論它是灰狼還是雪狼,都是一樣的奸狡狠戾。

    我瞧他時。目意不善,他深深的目光裡竟然漾出了一個笑前來對應。人家那可是得意的笑。

    他人本長得好看,這樣借點陽光來摻合,自然很好看。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一直將我抱到床邊放下,笑容加深。「夜路好走嗎?」光說不算,手撫了上來,似乎要為我呵暖。

    他原來早就知道了一切。我有些英雄氣短。

    但那只是一模糊之間的事。我記得。我已經長大的全部事情,而且陪伴我後來長大的有不要命,有不求財的,他們要的可是整個天下。既然志願嫁給那樣的人,我怎麼可能是一個軟弱的小白兔。只是白又白。

    從前,有一個人。說過,這個人不重要,先忽略不計,但是他說過的話太重要了,那就是沒有不怕死的人,只有不怕死的時刻,也就是說我們都會有那麼一個時刻,可以果敢地將生死置之度外。而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發起這樣一個屬於我的時刻。

    「當然沒有睡覺好。」我向他揚眉。「反正就知道有人會送回來那就很好啊。」

    氣人嘛,誰不會呀。雖然我覺得我這樣氣人一點也氣不到他,但這是一個對我亦很重要的由淺入深的過程。我相信有一天我一定可以以自身的力量將他成功地氣到半死。

    他很有意興地點了點頭,將我放得穩當了,「這麼說明天你還要去試一試。」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啊,明天試不試我不告訴你。」唉,怎麼把自己搞得像是個無賴。

    「哦,女訓和女誡上都是這麼寫的三從四德?」他狠狠夾目,彷彿我違背了很重要的事情,因為他已經豎起了中指,示意我小一點聲兒。

    他說了我之後,還要我小一點聲,我真是覺得,嚥不下這口氣。

    不過,他的這個動作做在這個時刻,太顯突兀。我容易覺得四周好像有一點點的不對勁了。

    其實這樣感覺的時間不長,我就覺得自己在上當。

    看了看四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他神神叨叨的樣子擺明了是在裝神弄鬼,我才不怕。

    但他悠悠從我腦袋上取下一片樹葉後,小聲同我說,「聽說這村子裡不守婦道的女子會沉潭。」

    我不由得大大的惱羞成怒,「什麼三從四德,什麼婦道婦潔的,我們根本不是這樣的關係。你幹嘛揣著明白裝糊塗。」這人真是的就愛自欺欺人。

    他輕諧諧的發笑,似乎是我說了什麼讓他好笑的事情一樣。

    「我們在這裡一起生活幾年的時間之後,李世民就再也不會相信你是清白的。」

    他目光中那不能挪移的篤定,讓我想要跳腳。「我是不是清白不用你管,他一定會相信我的。」

    他極淡的笑容劃過眉梢,說道,「嗯,你還是不死心。」

    其實,從他帶我出來我的心就死了,一次又一次的分離,說明了我和李世民終是有緣無分,所以,事到如今我們再沒有機會。不過,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親口答應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在宇文承祉面前,我一點兒也不想裝可憐,一點兒也不想讓他看到我如何舔噬傷口。

    我就像一個刺篷篷的小刺蝟,要讓他捧又捧不了,放又放不下。我翻起眼皮向他揚頭,「我的這顆心當然不會死,除非我死了。」

    他的目光陡然一黯,就像是遭了什麼切膚之痛。

    當他陡然剝離了那些偽裝,直接露出一副鷹戾的目光來,我還是本能地略微有些膽寒,我極力掩飾我的恐慌,跟他揚頭,還挺費勁兒的。我覺得脖子都酸了。可他的目光還是沒完沒了的拋過來,到了讓我應接不暇的地步。

    直到誰家的公雞打一個鳴,窗前已經響起人們的說笑聲,是大家下地幹活從此經過。他才收了目光,淡淡說了一句,「再不用多久,我就要讓你相信,我帶你出來,才是真正的對你好。」

    他說過這些,又找來了繩子,重新將我紮成一根木棍一樣。

    我恨他恨死他了,他這樣對我。他捆我的時候神情專注專注得不容打擾。

    時光累積成了冰錐一樣刺痛人心扉,我在心中狠狠划算,等到有一天機會來了,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他的筋,把他伯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冷不防,吐息可聞,他竟然與我近在咫尺,不,比咫尺還要近。

    我急忙閉住眼睛,屏住氣息。

    良久,睜開眼,這個宇文承祉,呃,他竟然耍我,屋子裡早就已經空無一人。

    不過,我再一晃神之間,有一個人影正從窗子爬進來。

    我這個角度望向窗戶有點彆扭,現在,我也不計這個扭曲,宇文承祉從正門出去,從窗戶爬回來,這種事情真是古怪。

    呃,這個人好像不是宇文承祉,我死命回憶,覺得我有點兒認識他。

    「嘩」一下子記憶復甦,我嚇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不是那個被我扔在陷坑之中的人嗎,他一定是來找我報仇的。

    我還想再好好想想,這到底是不是幻覺。還沒有等真的費盡心機想起什麼時,這個人已經來到面前。我是真的反應不及,他已經用背後的尖刀,挑斷了縛在我手腕上的繩子。輕鬆的感覺突然傳來,他正在朝著我笑。

    我可來不及歡快,就在接下來他又挑開我腳上的繩子時,我一躍而過,以我的最高速度,光腳跳下床,像兔子一樣向出蹦。

    還來不及敬佩一下自己,眼簾之下出現的是一雙草鞋。麻布的褲子再往上,已經不用多看。

    我不明白他怎樣做到的能比我更快,早已經轉到了我的前面。

    他的聲音充滿驚怒,「他竟然將你綁在家裡。」

    一邊說話,一邊拉過我的手,對上我腕間的幾道紅痕。

    我左躲右閃想要掙扎,終是不及避過。他的目光瞧得我極不舒服,彷彿宇文承祉這樣對我,他很生氣。過了一會兒,他目光倒是去了怒意,但是卻改成了憐愛,「你想不想出去玩。我帶你出去。」

    「啊?」我瞪大眼睛,腦子都不會轉了。

    終於想到,人若是做了壞事,又被人家找上門來,還堵得正好的時候,都應該是努力撇清自己的。所以,我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小心翼翼同他解釋著,「我這裡不好。我忘了。嗯,忘了還要救你。而且,我剛一到上面,就被人抓了回來。他們不容我多說什麼,這是真的。」

    我指的是腦子。

    這次,我可是真的虧心於他,我很害怕,但,與我這份害怕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在笑。他的笑,就只是簡簡單單很清洌甘醇的一種笑意,我不知不覺中還有點兒陶醉。不過,我馬上就意識到,現在還不到可以大意的時候。

    「你喜歡你的相公。」

    怎麼辦,這句話根本就沒法回答他。我之前,還說自己腦子有病。好了就當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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