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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爾雅如仙 文 / 張冉雅

    原來那時是折磨,這時是索命。

    我抬眸,他居然這次對我用眼親切。

    「你怎麼知道他會愛上我。」

    芙蕖看著我,爾雅如仙,翩然身起,手扶亭柱,「幾乎沒有人會不愛上你。」

    我凝了一眼他覆在那大紅明柱上的手,心顫,為啥他會列身幾乎之外。

    三天後我柔若無骨出現在宇文化及的馬頭前,他待住坐騎,四蹄揚起,才「嗒嗒」向後退卻幾步。

    「姑娘!」二字火爆如炒豆。

    我慢慢轉眸,山水相逢。

    「?兒是?兒。」

    我嚥下一口唾沫,才勉強沒有答應。

    「將軍……」我急急起身,又重新跌回。我好像是真扭著腳了,因為這一刻我是真的想逃。

    馬上的身影玲瓏躍下,一把撅住我手臂拉入懷中。我一皺眉,向回掙了掙,不過好像他都沒有覺察。今日種種果然與芙蕖所料不差半分。

    「啊!」我痛呼一聲,那手驟然一鬆我又要跌回,他身形一旋扶我腰間,世世迴環如夕。

    「?兒。」他依舊固執如此喚我,絲毫不顧我溫正糾他,「我叫扶歲。」既而徑情直遂攬我入懷,擁得我氣流不暢,面有青紫。

    「?兒你還好嗎?」他緊張兮兮抱著我躍上戰馬向回急馳。

    所有情幕不由我說半句話,芙蕖教我的所謂由來,全無機得說。我不禁只能翻兩個白眼聊以自慰,但是又不巧被他看到,我驟感那馬傳步如飛,又感街面上人仰馬翻好不熱鬧。

    俗話說話是開心鎖,所以御醫沒說上幾句話,我便心領神會恢復如常打算好好坐起,並按芙蕖的台詞說下,「民女並不是金枝玉枝沒有那等嬌貴。」但是從來就有生不逢時這句說辭,這位御醫大人早在宇文皇上的眼中授意到眼前女子的分外重要性,一根金針插下我頓失對芙蕖的懷念,悠哉真遠夢中。這一起之舉動當然坐沒起來狀,看得人怎麼不心驚肉跳。

    我醒時,但見宇文新皇困倒於我床邊。一雙魔掌擎住我一隻小手,我回掙一下,他握力極大,我的手已經接近麻木,怪不得要急著醒來,我一動,他抬起頭,伸出另一隻魔掌的同時,還不肯還我那只已麻的手,反而來探我的額頭,話說我從來都沒有發熱的症狀。

    鑒於我是待宰羔羊的事實,我只好開放了額路讓他放手摸一摸吧,這位仁兄,滑過經年倒無特甚變化,風流如故,飄逸如故,只是多了此許哀戚,恐怕是做了皇帝方知,種種身份,皆有難經要念,從前為奴亦不遜今日為帝,不過是事業的一種。

    「?兒,燒退了。」

    我無辜聳眉,話說,皇宮從來都是風雲際會,那位御醫葫蘆裡不知道賣的什麼藥。

    「公子對我大恩大德,何可相謝。」我裝傻充愣,愣是對人家皇家氣場表示懵懂,並借一詞兩語充分表示我不知道他是皇帝,即我根本與他素昧平生,然後我一本正經地謝恩,並表示被他直視又摟又抱後羞赧以極。

    他一愣,在我目光看向我那只被他拉緊的手時驀然放手,自語,「你真的是不認識我嗎。?兒。」

    「不認識!」我斬釘截鐵,「我不認識公子,想來只是與公子故人相像而已。」

    他一怔,「你們,你們長得好像……」

    一般,我氣定神閒且彬彬有禮。

    「姑娘家鄉何地。」

    「下五里窪的便是。」芙蕖想的夠絕的,那裡已經安排了我的爹娘,鐵證如山我姓扶。

    化及兄弟爭不過我,只得作罷,想來小民也是有姓名權的。

    他一下子玩起了失落,那樣子衷腸落地碎零,無法拾起一般,究甚可憐。

    在我叫了他五聲公子後,他才如覺醒一般,呢喃,「?兒她真的死了?」

    我狀作驚奇,忙碌追眼他的一舉一動,小心翼翼送言於他,「公子往事無可追,不要過於悲傷,那位?兒姑娘可是公子的妻子?」

    他歎息一聲,起身別過,看那舉動是抹了兩下眼淚。

    我一不小心有點感歎他用情彌深。

    「對她我只能以陌生人的身份去懷念。」

    「似曾相識?」

    他不再答語,而是素面,「姑娘既然已無大礙,該當好好休息,寡人出去了。」

    我故作驚訝,圓眼,「稱孤道寡,那不是,不是當今聖上?」

    他微微噙笑,轉身欲出。我忽地面色急轉直下,收笑斂息,跳下床來,趴在他身前咬牙橫心,捨不得磕頭,套不得狼。但是還好,他手疾,我這兩下沒磕成也算是意思過了。

    他溫眼於我,「姑娘去休息吧。」

    也許緣在上一世,錯見今生。

    我掐指試問,我當時零丁幾歲,他居然對我用情如此之深,可見他的愛情取意不甚正常。從前如何並不一定深入肺腑,但只分離一事深彼情緣,個中記憶模糊迷離,便自以為愛罷了。我方準備同悲,又不得不咬牙切齒。

    一生為一人。堪笑。

    半月他都未來過。

    我日日品茗高睡,獨居思棋,日子也得過。

    某日,我睡得明白,又思出兩處變棋,忽有侍女來稟,皇上午後來飲茶。我心下驚異,這裡本是他家,他愛來就來,愛去就去,如今人未來先行知會可視我為了主人。又尋,也許他是怕我頭不梳臉不洗,照不出從前公主姿儀。那便也是情有可緣。我閒閒捋長髮,簡簡盤起,一應金飾全不採用,他認識我也有幾年,某不經意舉動必斷送我於不意。

    「皇上,小女子想回家。」我一彎眼睛,逼出兩滴淚來。心想妝也沒化,禮儀全無,芙蕖居然要我這樣從容原生態勾引他從應。

    啊,這位皇上顯然沒有在聽我說話,他只是直直地看著我脂粉不施,話說,破綻即出,我第一天施過脂粉也不見他眼直,但當時時間來不及趕鴨子上架,而今方方從容清水出芙蓉。話說世上美人不同,我是那種不施妝更美的人。

    他屁話不說向前侵步。

    一下子撐我的下巴,左右急急掃視。我當然不外淚墜、顫抖、嬌嗔一套流程。他忖了一會。默然放手又去一邊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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