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青雲淡淡地說。
藍羽看了林克一眼,轉過頭來對青雲說:「婆婆自覺身體快不行了,她執意回到離島。說是要回來陪望月前輩,可能是要可他死在一起。」藍羽說道這兒聲音哽咽了,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說:「在離開幻日城的路上她曾經跟我提起過望月前輩的遺體就被冰封在籐壺灣對面的玄冰中,而著嗚咽山夜啼洞就是通往此處的通道。所以我覺得婆婆一定是要進入夜啼洞才能去永久地陪伴望月前輩的,於是我就直奔這裡。誰知道夜啼洞內竟然如此玄妙,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小羽毛你別急,你好好想想千顏前輩有沒有說過關於夜啼洞的事情?」青雲安慰著眼圈發紅的藍羽。
「之後婆婆就再未提起過,我幾次詢問她都拒絕我們讓施救於望月前輩。她說自己是活了千年的老糊塗,處心積慮地為難你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大的錯事。她還說……」藍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失聲而泣。
青雲把藍羽攬在懷中,小聲說道:「不就是兩個小窟窿嗎?我們來挑一個儘管鑽進去,我有一種預感這兩處洞穴必是殊途同歸,都會通向一個地方。洞口的字也只是嚇唬後來的人,生死一念之間,小羽毛你來挑,我一定陪著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婆婆若是和望月前輩……她是希望她的故事不要重演,我們就不要……」藍羽不想青雲以身犯險。
「不好吧,我已經答應了千顏前輩,況且她還替我照顧了你這麼長的時間。」青雲看著藍羽為難地說。
「你並不是赤煙劍出現的那一年出生的,是婆婆弄錯了……」
藍羽還沒說完青雲就示意她不要說話,「洞裡進來了其他人,大伙小心!」青雲輕聲對所有人說道,之後青雲躡手躡腳向洞廳外摸去。
「這小子又做什麼?」蕭龍戰有些不滿地問。
話音剛落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山洞搖晃起來,巨大的氣浪產生的聲音和力量反覆在洞廳內迴盪,大大小小的石塊兒從洞頂落下。藍羽不顧一切地衝向洞廳另一端的出口,口中不住地大喊著青雲的名字。
蕭龍戰和林克也反應過來撒腿就往外跑,但他們更多的是為了逃命。三個人才跑了幾步就停住了,先前走過的通道已經完全崩塌,洞體被石塊堵嚴嚴實實。藍羽丟掉手中的火把,瘋了一般刨拾著眼前的石堆,聲嘶力竭地呼喚著青雲。
「妹妹,不要這樣,你這是徒勞。那小子命大,說不定已經逃到洞外!」蕭龍戰抱住了藍羽,不讓她繼續發瘋。
「放開我老婆!」嘩啦一聲石堆中鑽出了個人。
「青雲哥哥!」藍羽推開蕭龍戰撲到那人的懷中嗚嗚地哭了起來。
那人當然是青雲,只見他跟個土猴兒似的,活脫脫一個剛出土的兵馬俑。他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安慰藍羽道:「小羽毛不哭,我這不好好的嗎,胳膊腿兒都在,只不過髒了點!」
藍羽被他逗樂了,掏出手帕小心地擦拭著青雲臉上的灰塵,同時抽泣著說道:「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還好你又回到我身邊。」
「你們倆兒別你儂我儂的了,我們現在怎麼辦啊!」蕭龍戰指著被堵死的路說道。
「出不去了,要麼等死要麼進生死洞。」青雲瞪了蕭龍戰一眼道。
「啊!」林克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地震嗎?」藍羽依舊抱著青雲的手臂,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
「哪是地震,都是那個辛白!」青雲咒罵了幾句接著說,「連雲堡的人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蝙蝠危機,就在夜啼洞中放置了大量的火藥,堵死了洞口蝙蝠自然出不了山洞。辦法是不錯但他們怎麼不看看洞內有沒有人!一支火箭就點燃了安放在洞頂的火藥,我只好跑了回來。」
「你是說那些人早已經在洞中安置了火藥!」蕭龍戰問道。
「我推測的,我們進洞沒有多久,他們沒有時間搬運這麼多火藥。估計用的還是神殿慌忙撤退丟下的火藥!」青雲看了一眼林克說。
「哥哥完全可以逃出夜啼洞,為了小羽毛你又回……」藍羽淚汪汪地看著青雲。
「我怎麼能丟下我的寶貝兒呢!」青雲輕輕捂上了藍羽的嘴說道。之後他撿起地上的火把,拉著藍羽的手第二次向山洞深處的洞廳走去。
「你要去哪裡?」蕭龍戰疑惑地問。
「去闖生死洞!我可不想留在這兒刨石塊兒,再說蝙蝠就要出動了,你們要是想當它們的最後一餐就好好在這兒等吧!」青雲晃晃手中的火把說。
「我們還是跟著他吧?」臉色煞白的林克眼巴巴地看著蕭龍戰說。
「還能怎麼辦!」蕭龍戰歎了口氣轉身向生死洞洞口走去。
可是洞廳中哪有青雲和藍羽的影子。
「人呢?」蕭龍戰的冷汗馬上留了下來。
「我們已經進洞了,左邊這個!至於你們進哪個就自己選吧!」青雲這時從左側的洞口伸出頭來,笑嘻嘻地說。
「死小子,你等我!」蕭龍戰身形一晃也鑽進了左邊的洞口。
而林克猶豫再三,邁步走進了另外一個洞口。
「林克沒有跟著我們。」藍羽靠在洞內的石壁上說。
「誰也不想受制於人,隨他吧,我們繼續前進。」青雲揮揮手照樣走在最前面。又走了幾十分鐘山洞彷彿無窮無盡一般,若不是逐漸變得窄小只能彎著腰小心向前摸索的話,三個人一定認為自己迷路了。
「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洞越來越窄幾乎要趴著走了,這裡應該是死洞!」彎腰彎得疲勞的蕭龍戰索性坐在地上。
「反正到現在我們還沒有遇到哪些駭人的蝙蝠,而且這裡可以感覺到風,一定和外面有聯繫。」青雲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前行。
「我們休息一下吧。」藍羽感到有些吃力,就說道。
「好,坐下休息一下,我這裡還有一個果子。」青雲變魔術般的變出一隻野果,遞給了藍羽。
「我的呢?」蕭龍戰大為不滿。
「只有一隻了,剩下的都在塌方時壓壞了。」青雲又掏出了一個變形過的野果子拋給蕭龍戰。
「你餵豬啊,拿這齷齪的東西來打發我,這個身體可是安素心的!」蕭龍戰吼道。說完靈體離開安素心的身體,張開大手想一把搶過藍羽野果據為己有。青雲就坐在藍羽身邊他怎麼會讓蕭龍戰得逞,他身體像一根彈簧似的越過藍羽攔在蕭龍戰面前。
「一個果子你也捨不得!」
青雲冷冰冰地說:「為了一個果子你敢對我的小羽毛動手!」
蕭龍戰看到一對紅色的眼睛冷酷的盯著自己,心中一顫但嘴上卻說:「我是在搶那個果子,你還要跟我動手!」
「青雲哥哥我不餓,你把果子給素心姐姐吃吧。」藍羽沒想到青雲反應如此激烈趕緊拉著青雲的手臂勸道。
蕭龍戰沒有接藍羽遞過來的果子,靈體退回安素心體內不再吱聲。青雲眼中的血色慢慢退去,他解開背後背著的一個小包放在地上,「你們吃吧,我去前面探探路!」說完他擠到前面,不一會兒藍羽和蕭龍戰就看不到他了。
「我替青雲哥哥給前輩您道個歉,他就是這麼個怪人。可能都是因為我的原因,前輩您別再生氣了。」藍羽打開青雲留下的包袱看到裡面全部都是熟透了的野果,挑了幾枚笑著遞給蕭龍戰。
蕭龍戰看了一眼地上的包袱,沒好氣的說:「這麼多果子偏偏拿一個爛的給我,這小子這是成心捉弄我!」但他還是接過了藍羽遞過來的果子。
「我想問您一個問題?」藍羽看到蕭龍戰怒氣已消,往這邊靠了靠說。
「是關於那小子?」
「嗯。」藍羽點點頭說,「前輩您見多識廣,青雲哥哥那古怪的眼睛,還有黑色的鱗甲是不是和之前說過的驪蛟有關?」
「青雲跟你說過天越族的事情了吧?」
「是的,不過我一直將信將疑,對我來說似乎有些太離奇了。」藍羽笑了笑說。
「不管你信不信,青雲龍族身份應該不錯,他將是我們天越族當仁不讓的領袖。而你的身份,我想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對吧。」蕭龍戰並沒有回答藍羽的問題,而是點明了兩人的身份。
藍羽沒有特別激烈的反應,她淡淡地笑了笑若有所思低頭不語了。蕭龍戰看著藍羽又開口問道:「那小子知道你的身份了嗎?」
「不知道,他只知道我是他的小羽毛。您一定認為我是有意這樣做的,對嗎!」藍羽抬起頭與蕭龍戰對視著。
「以你現在的能力你對那小子構不成什麼威脅。」
藍羽聽完後咯咯得笑出了聲,「我不管青雲哥哥是不是什麼龍族,你說的那些事也和無關,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丈夫,我要跟他在一起。」藍羽態度堅決,語氣毋庸置疑。
「世事難料,亂世之中有時不是我們說了能算的!」蕭龍戰的語氣帶著幾分哀傷。
「人一定要有所執著。」藍羽的聲音柔和了許多。
「血緣、親情、族群、勢力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就是一張大網,我們無一例外地生活在其中,沒有誰能夠真真正正的置身事外,也許只有像青雲這樣石縫中蹦出的小子才有執著的資本。」蕭龍戰重重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