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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藍羽我替你報仇 文 / 墨從雲

    「你們為什麼要救我?」慕晴開始懷疑這些人救她的目的。

    「為了吃你的肉!」蘇兒呲牙咧嘴地說。

    嚇得慕晴不由自主地退了幾步,「蘇兒又嚇唬人。慕晴妹妹我們只是湊巧看到受重傷的你,等你的傷情穩定了你可以馬上離開!」藍羽輕輕拍了一下蘇兒道。

    蘇兒看著慕晴恐懼的模樣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藍羽搖搖頭說道:「你們兩個真是促狹,一個就一絲不掛的坐在裡面裝神弄鬼,一個就在外面張口閉口說要吃人。來慕晴妹妹還是讓我給你清洗一下傷口,換件衣服吧!」

    「我去找那個小氣的青雲要我的嗡嗡去!」蘇兒一跑一顛地進了黑石屋。

    「慕晴妹妹不要怕,這個小蘇兒調皮的很,總拿讀心術什麼的小把戲來嚇唬人,來我們去那邊!」藍羽拉上慕晴轉到了房子背後。

    屋子的後面果真是一處不大的水塘,水塘很不規則看上去很淺很清澈,一串串的氣泡從水底冒出,一股細小的澗流從山頂的缺口處流出,飛瀉而下化作一道銀線躍入水塘中,濺起的水花如碎冰玉屑一般潑散開來,撲簌簌地打在人的臉上。奇怪的是水塘裡的水並沒有出口,這裡竟然是個灌不滿的水塘。

    藍羽找了離山澗較遠的地方拿出自己行醫的家當,開始給慕晴清洗包紮傷口。藍羽欣慰地自語道:「真是萬幸啊,這些傷口都不再流血。」

    「您是一位醫生?」慕晴看到藍羽動作十分熟練就問道。

    藍羽點點頭說:「不是醫生青雲哥哥也不會把你送到我這裡來。」

    「那您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雲若兮的大夫,一路上聽到她的故事很多,她在聞天國很有名氣吧。」慕晴又接著問。

    「認識啊,你找她幹嘛?」藍羽笑著遞給慕晴一身衣裙

    「沒什麼,師父有一種頑疾,若是能見到她一定懇求她為師父診治一下!」慕晴說道。

    「荒馬亂的,想見到她也不容易了。」藍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慕晴,她找我幹什麼,就是為了診治她師父的頑疾嗎?

    慕晴也發覺藍羽的眼神不對,於是岔開話題為難地說:「這裡沒遮沒避的可怎麼換呀。」

    「這個谷中沒有其他人,那裡有塊大石頭,你在那裡就可以。」藍羽洗著手說道。當慕晴換好衣服出來時藍羽已經不見了蹤跡,慕晴思量再三決定不辭而別,離那個魔王青雲遠點為妙,再說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慕晴就一個人悄悄地繞過黑石屋,步履蹣跚地向谷外走去。

    「羞不羞,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嗡嗡快回來,我帶你們出去玩!」蘇兒撿起自己丟下的小葫蘆。

    寄生蜂們依舊趴在青雲的後脖頸處,圍成一個五邊形的形狀。「這些小傢伙兒在做什麼?」蘇兒好奇的來到青雲的身後,伸出小手去取寄生蜂。蘇兒感覺這些小東西長在了青雲身上,竟讓沒有拿下來。「青雲哥哥你把我的嗡嗡都凍住了!」蘇兒才不管青雲聽見聽不見。

    其實青雲的確聽不見,九隻寄生蜂把青雲體內的力量當做了敵人,為了「保護」主人它們把蜇針刺入青雲的頸部。蜂毒彷彿助燃劑一般,讓那團混沌之火燒得愈加旺盛,混沌之火反倒沿著毒刺進入了九隻小傢伙體內。一塊兒享受著火焰的炙烤和鍛燒,可蜂毒沿著頸部的神經中樞進入了青雲的大腦,大腦在蜂毒的刺激下變得異常活躍,甚至可以說瘋狂。

    無數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片段再次塞滿了青雲腦子,這次它們不再是支離破碎、毫無關聯的場景。喜,怒,憂,嗯,悲,恐,驚所有情感像打開的潘多拉的盒子,讓青雲在一瞬間嘗遍了人間百味,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青雲的眼珠在快速地轉動著,間或睜開一下那血紅的眼睛。

    碰到了青雲的身體蘇兒身體一顫,撅起小嘴巴說道:「看情形青雲哥哥真是萬中無一的玄靈之身,我終於明白『天祐玄靈回龍馭』是什麼意思了,看來蘇兒再留在你身邊也沒什麼用了,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看來我還是錯了,有些事情也許永遠都改變不了,不過我還會在那個地方等待你的到來,希望你如期在若干年後來找我,你一定要記得!」蘇兒輕輕撤回放在青雲脖頸處的小手,擦去腮邊的眼淚後綻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身體漸漸長大神奇般的變成了一個十幾歲的大姑娘,她咬破手指在空中輕輕一點,一圈圈灰色煙波一般的的漣漪在空中蕩漾開來,蘇兒最後神情的看了一眼青雲,她的身影就在奇異波紋中變得模糊了起來。

    「蘇兒!你是蘇兒嗎?」因為不放心蘇兒,又回到了黑石屋的藍羽看到了這一切。

    「好姐姐,我要走了,好好照顧青雲哥哥,我想我們最好不要再有見面的機會了。」蘇兒苦笑著對藍羽擺了擺手,徹底消失在黑色的石牆背景中。

    「我知道你是專門來找青雲的,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但我明白你的心思,姐姐曾經自私地想……」藍羽呆呆地望著蘇兒消失的地方自語道。

    青雲可能是受到了蘇兒的干擾,一下子醒了過來。看到藍羽站在身後,他尷尬的用手捂著自己的要害,惡人先告狀地說道:「小羽毛,我的衣服呢!」

    藍羽答非所問道:「蘇兒走了!」

    「走了?去哪裡了,這個調皮的小丫頭,剛說了她兩句就要離家出走,那還了得!」青雲不好意思地說,「小羽毛你能不能幫我找件衣服,或是先出去呆一會兒。換好衣服我就去找她,這個小丫頭很好哄的。」

    「我們找不到她了,她去了她來的地方!」藍羽悵然若失地走了出去。

    「找不到?來的地方?這是怎麼回事?」青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喂!你們別騷擾我,趕快把蘇兒給我找回來!」青雲惱火地對對甦醒過來的寄生蜂說道,九隻寄生蜂好像聽到聖旨似的扇動泛著特殊金光的翅膀飛了出去。

    「小羽毛,小羽毛,蘇兒到底去哪了?你說清楚啊!」青雲穿好衣服,繞著石屋找了一圈才在水塘邊找到藍羽,藍羽正在用清冽的山泉洗著自己的臉。

    「蘇兒走了,她說可能我們永遠見不到她了。」藍羽說著轉過頭來,露出她隱藏已久的傾城之貌。

    「可……你還是那麼漂亮!」青雲看到了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的那個藍羽,似乎蘇兒的事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蘇兒說你只是貪圖我的美貌。」藍羽有氣無力地說,「我是不是真的和紫翎長得一模一樣!」

    「我可以把你們倆兒分的清清楚楚,即使你們站在一起!」青雲笑了笑說。

    「那你能分清你自己是誰嗎?」藍羽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我是青雲啊!我一直是我,從來沒有改變過。」青雲不明白藍羽在說什麼。

    「是嗎?那你就更可悲了!」藍羽轉過臉去,呆呆地望著水面,「蘇兒跟我說了好多我不在你身邊時發生的事,有些事情我真的有些無法接受。」

    青雲緩步走過來,「不管是我誰,我知道你是我的小羽毛就行。」他把手輕輕地放在藍羽的肩頭。

    藍羽向一邊挪了一下躲開了青雲的手,但依舊背對著青雲說:「我是一名醫生……」

    青雲知道藍羽是在說龍血山前大開殺戒的事,他立刻打斷藍羽的話說:「有仇不報豈是大丈夫行為,殺戮有時是必要的也是必須的!如果有人欺負你或是……不管他是誰,我絕不會客氣的!」

    「你已經不是那個開朗活潑、無憂無慮的三十哥哥,現在的青雲只是殺戮和血腥的化身,你不覺得嗎?」

    「我知道你是在恨我,你的父親的的確確是我殺的,我也早應該告訴你的。還是要你先知道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報仇!」青雲把貼身的小刀遞了過去,重重地跪在地上。

    「殺,殺!除了殺你還知道什麼!」藍羽一把奪過小刀用力丟在水塘中。

    由於奪刀是藍羽很激動手掌被刀刃割破,鮮血從手上滴在水邊的黑石頭上。「小羽毛,你的手在流血,快讓我看看!」青雲抓住了藍羽的手。

    「不要你管,你不是很喜歡血嗎,我就讓你好好看個夠!」藍羽看到青雲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張開手掌伸到了青雲的臉前。

    青雲傻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他從未見過藍羽著如此大的急。看到青雲不再說話藍羽轉身向石屋走去。

    「小羽毛對不起,當我知道你死在長樂山上,我一心只想把你送上不歸路的人殺了,就是他讓我失去了我最最深愛的小羽毛。所以我去了皇宮,去了你父親住的宮殿可他沒有在那裡。一群唯唯諾諾的大臣讓我找到了他的所在,於是我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我知道這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也沒期待你能寬恕我。本以為我肯定葬身離島,誰知道我竟活著回到了藍家港,回到了我們的那個簡陋的小家。我開始出現了你還在世的幻覺……幾年來我幾乎走遍了大半個大陸就只為找到你,但我知道這件事早晚是我們誰都繞不過的砍兒。」青雲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藍羽停下了腳步,她在等待放棄一身戾氣的青雲回身給她一個擁抱。

    青雲沒有動,跪在水邊繼續說道:「人死不能復生……我,現在找到了你我就放心了,神殿還在找你,你還是做你的雲大夫吧。這個山谷是個不錯的避難所,水塘中有魚味道很不錯,這裡的晚上很古怪但只要呆在石屋就不會有事。我的烏夜啼和包袱中的那本書就送給你救活姑娘吧,她應該是寒煙居的人,她會保護你的。」青雲的語氣變得愈發淒涼。

    藍羽也聽出了不對勁,急忙回頭只見一道紅光從黑石屋中迸出,青雲手中多了一樣器物。藍羽還沒來及說話就看到青雲忽忽悠悠的站起身來,吃力的轉過臉來。青雲臉色慘白眼角淌著眼淚,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道:「對不起小羽毛!我現在就替你報了殺父之仇,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青雲說完就摔在水塘中。

    「青雲哥哥!」藍羽腦子嗡的一聲,她不顧一切地跑向青雲。她抱起已經倒地的青雲,她看到一把長劍丟在青雲腳下,而他的胸口不住向外湧著黑色的氣息,青雲雙眼緊閉但臉上帶著解脫的微笑。

    「你怎麼這麼傻,你真的不知道父親沒有死嗎?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遠離殺戮,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要用流血來解決呢!是我不好,不該用這種責備的口氣,是我不好!三年的等待好容易在一起了我為什麼著急給你說這些呢?說好了不再分開的,你怎麼捨得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呢!」藍羽吃力地抱著青雲想把他弄到石屋中。藍家港的一幕似乎再次上演,藍羽腦海中一片空白,三年的等待萬分苦楚換來的相聚竟是如此短暫。

    從小沒有習過武藍羽哪裡拖得動身材高大的青雲,幾次摔倒在地上,她爬起身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飛也似的跑進石屋,轉眼拿上青雲取回的小盒子奔向水塘。「你會沒事的,就是下地獄小羽毛也會陪你的。」藍羽似乎下了某種決心。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長劍上、地面上根本沒有任何血跡,倒是從青雲身上溢出的黑色氣息竟原本清澈的池水染成墨色。

    藍羽又一次重重的摔在水塘中,藍羽這下子才知道水塘真的就是看上去那麼淺,雖然池塘中的水是溫的,她被重重的摔在塘底還是七葷八素。但一門心思要救活青雲的藍羽哪裡顧得上這些,心急火燎地爬上岸執著地再次把手按在青雲的胸口,按常規要幫他阻血。她第二次被黑色的氣息無情地推入水塘中,更要命的是那九隻寄生蜂落到了青雲的身上,再也不允許藍羽靠近青雲一步。

    藍羽急得哇哇大哭,就是不能靠近青雲,藍羽嘗試用龍血竭燃燒產生毒煙把寄生蜂趕跑,可寄生蜂對這些毒煙根本不在乎,反倒是自己有了中毒的症狀。藍羽終於撐不住了昏昏沉沉地第三次跌進水塘中,這次她再也沒有力氣爬上岸。突然有人跳進水塘中奮力將藍羽救上岸,背起藍羽拿了她的小盒就進了黑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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