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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夜蝶埋下大禍根 文 / 墨從雲

    青雲趁天亮爬上黑松目測一下洞口到崖底的距離,目前上去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有想辦法下到崖下的山谷中。近二十丈的高度讓青雲犯了難,上哪兒弄這麼長的繩子呢?他在洞口處盯著遠處景物發呆,忽然他看到一隻蝴蝶在樹葉間若隱若現。繭!對那白色的蟲繭還在,那些絲可是結實的很啊,青雲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剩下的難題就是如何把繭絲抽出變成逃生的繩索,幾經努力青雲找到了抽絲的方法,可那群寄生蜂在瓜分完夜蝶的最後一點血肉後,寸步不離的跟在青雲身後讓他無法安心工作。

    青雲總是惴惴不安留心這群可怕的小惡魔,生怕會對自已有什麼不利。可是他眼中的這幫「食屍鬼」卻很安分的呆在他肩後一尺左右的地方,嗡嗡地唱個不停。青雲一邊抽著絲一邊小心提防著身後這些小生物,也就過了二十幾分鐘青雲已經能熟練的抽取繭絲的時候,這群小傢伙兩個一組飛向蟲繭奮力地從其中抽取細絲,而另一隻則把四組寄生蜂抽取的細絲拉到青雲眼前。這些小東西竟然在幫我,青雲對這些討厭的昆蟲有了新的認識,有了這些小幫工的幫助青雲抽絲的速度有了質的提高。在傍黑時分青雲已經將那團「麻煩」有條不紊地變成了小指粗細的繩索,他興奮的對嗡嗡們說:「懸崖速降,要不要跟來?」辛勤勞作的嗡嗡們好像聽懂了青雲的話一個個安靜地扒在他的手臂上。青雲看著這些可愛的金翅墨身赤目的小東西滿意地說:「你們不會要跟我行走大陸吧,但我決定天亮再走,天色已晚呆在熟悉的地方更安全!」

    青雲再次爬上救命黑松採集了不少樹枝、樹皮,在斷碑後生起了一堆篝火,他靠在斷碑上暖暖和和享受著難得寧靜,現在他想的只有藍羽,不知這丫頭怎麼樣了,在做些什麼?跳動的火光就如同他的思緒忽明忽暗,難以平靜。大批的蝙蝠在日落之後蜂湧而出,義無反顧的投入夜色的懷抱中,青雲又想起碑上的詞句:烏金碑萬蝠湧,夜來湧,夜去湧,啼淚紅眸霜葉重,顧影自憐,澗水淙淙。想著想著青雲帶著對藍羽的思念睡熟了,九隻寄生蜂也一動不動的趴在他的手臂上像是衣服上的飾物。

    青雲再次被歸巢的蝙蝠吵醒,他伸著懶腰做著深呼吸,山谷中清冽的空氣讓青雲神清氣爽,幾日來晦氣統統不見了,就連酸痛的身體也完全康復。他來到洞中的流水邊,掬了一捧山泉水大口喝了兩口又洗了把臉。

    「該上路了。」青雲轉身要去黑松上繫繩索,他猛然想起那些嗡嗡響的小夥伴,目光掃過山洞他才注意到蝙蝠們棲身的山洞深處隱隱傳來嗡嗡聲,它們在攻擊那些蝙蝠嗎?很快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寄生蜂們在地面上一大片的蝙蝠屍體上飛來飛去,似乎在吃著什麼,青雲驚奇的同時湊了過去想看個究竟。這群小東西殘忍到令人發止的地步,它們在用口器啃食奄奄一息的蝙蝠眼睛,而且只吃眼睛,青雲不忍再看下去,心想可不能把這群小惡魔帶出大山!於是他背上武器躡手躡腳的把繩索繞著黑松的樹幹上,之後把兩股繩索繞過兩腿之間再繞過肩膀,用腳蹬著巖壁,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拉緊繩索,利用自己身體與繩索的摩擦控制著下降的速度。不至於在下降的過程中因速度過快出現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也保證他在降入山谷後可以收回繩索,這些都是他十幾年叢林生活積累的生存技能。

    一切都很順利只是他在即將著地前嗡嗡聲再次在耳畔響起,青雲不敢分心當他雙腳接觸地面後,看著手臂上出奇安靜的寄生蜂他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還是決定帶上它們。他哪裡知道他的行為給整個離島帶來了無可挽回的後果,山洞中的那些蝙蝠也是種肉食性動物,由於聖女蝶的存在蝙蝠被控制在一定數量以內,山谷中的動物可以養活它們,它們也從未離開過山谷。烏金碑的斷裂,青雲的出手讓夜蝶失去了歷代戰勝體內寄生蜂的法寶和時機,最後一隻聖女蝶就在機緣巧合下成了滅絕物種。而金翅赤眼蜂在它唯一的宿主——夜蝶進化出限制它們的本領後本是被從大陸除名的,但它們的卵通過夜蝶幼蟲相互殘殺的特性,幾百年來始終潛伏在它們的腸道內只為等待復仇的時機。本來金翅赤眼蜂也是蝙蝠的天敵可偏偏青雲帶走了它們,無所顧忌的蝙蝠們從此過上了幸福生活,沒有計劃生育的政策約束的蝙蝠群成幾何倍數增長,它們將來就要衝破長樂山的阻隔,佔據整個離島這片更加廣闊的天地,而島上的住民包括那些所謂的神使們對這種數以億計的暗夜殺手也只能退避三舍,同時隨著離島上大批的人口遷徙,一種原生於蝙蝠身上的病毒由島民們帶向大陸,三年後有一場奪去大陸五分之一人口生命的大瘟疫已經埋下了禍根。一隻夜蝶引發的慘案,完完全全可以稱做蝴蝶效應。

    小知識:蝙蝠是大量人畜共患疾病病原體的「天然寶庫」或傳染媒介,比如狂犬病、嚴重急性呼吸道症侯群(sars)、亨尼帕病毒(henipavirus,如尼帕病毒和亨德拉病毒)以及埃博拉病毒。

    當然這都是後話,青雲正沿著山谷中的溪流行進,在溪水邊的石塊兒間總時不時會發現一些小動物的骨骸,骨骸上沒有一絲肉,像是很長時間以前留下的。可細心的青雲注意到有些折斷的骨頭中骨髓是新鮮的,又似乎是剛剛丟在這裡的。青雲更是不敢在山谷中多停留,加快腳步向前趕路。

    織金城,枯葉客棧

    「紫翎,我們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現在滿城都是長樂山的走狗,再不走就更沒法脫身了!」蒼龍不耐煩敲開紫翎的房門,很不滿意地說。

    紫翎白了蒼龍一眼,不冷不熱的說:「街上多了幾條狗你就坐不住了?」

    蒼龍登時被紫翎的話噎的面紅耳赤,激動地嚷道:「誰害怕它們!老子現在就出去殺個痛快,躲在客棧做縮頭烏龜不是我蒼龍的風格!」

    就在蒼龍走到門口時,紫翎又開了口:「寧老頭在跟我們比耐心,你這樣出去他沒準兒正在房間裡偷樂呢!」

    「這話怎麼講?」蒼龍轉過身說。

    「寧老頭不也在客棧嗎,他故意告訴咱們說處境危險可為什麼他還留在這裡。原因只可能有一種,他希望我們自己跳出去吸引長樂山的注意,他好有機會做他要做的事情,所以你出去正中他的下懷。」

    蒼龍聽了似乎有幾分道理,開開的門又被他關上了。但他還是語氣強硬的問:「你知道寧老頭有什麼陰謀?」

    「知道我就不在這兒等了,堂堂的斷水傭兵團團長千里迢迢來到織金城就為了船上那點貨物嗎?一定有更重要的東西,或許就藏在他身上。」紫翎皺著眉說。

    「你知道是什麼東西了?」蒼龍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知道我就不在這兒等了!」紫翎還是那句話。

    蒼龍一頭霧水,眨著困惑迷茫的眼睛不知道該再問點啥。光光光,傳來砸門聲,院子裡被照的燈火通明大概有二三十人湧進了院子,並用於中的武器用力的砸著客棧的大門。「是皇家衛兵,不是長樂山的人!」紫翎從窗簾後小心向外看著。

    客棧的老闆鬼冕打開大門士兵一窩蜂的衝了進來,但沒有上樓的動靜。紫翎瞇起眼睛突然跑向房間朝向後院的窗戶,蒼龍也趕緊跟了過去,盯著紫翎的臉彷彿上面會有答案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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