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是一個不大的空間,橢圓型的台座上放著一隻外型破舊、寒酸的匣子,匣子裡不知裝的什麼,藍羽向匣子走去。可她走了兩步子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三十並沒有動,愣愣地盯著匣子發呆。
「你沒事吧?」藍羽回頭問道。
「我們還是不要動這只匣子了。」三十突然用一種古怪的腔調說,似乎很害怕裡面的東西。
藍羽看了看三十又看了看匣子說:「不是吧,門都打開了不看一眼太可惜了。」還沒等三十阻攔藍羽已經打開了匣子。一柄長劍出現在她眼前。長劍寬約三指,夔紋劍身,蓮瓣形護手,紅色蒲紋劍柄,同紋同色劍箍,明顯不是新鑄成的劍。一把上古神劍,藍羽眼中發出了找到寶藏般的光芒。
「不要動它!」三十的警告還是晚了,藍羽已經把長劍拿在了手上。
「除了份量重,沒有什麼特別的,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藍羽把長劍在手上舞了幾下說。
「放回原處!」三十聲色俱厲地吼著。
藍羽不以為然地看著手中的長劍說:「這不像你的風格啊,好了,我放回去就是了。」她看到三十不正常的表情雖然有點不情願但還是決定把劍放回去。
可就在把長劍放下的那一剎那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長劍帶著藍羽飛了起來。藍羽嚇的大聲尖叫,但她的雙手像是粘在劍上一般,無論如何也擺脫不掉。而長劍此時正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刺向門口,已經目瞪口呆的三十眼睜睜看著長劍穿胸而入。再看藍羽大張著嘴連聲音都嚇的發不出來。撲通,三十向後倒了下去,而藍羽的手也離開了劍柄。
「不!」藍羽終於喊出了聲,她拚命用手捂著三十的胸口,可鮮血還是汨汨往外流,更詭異的是血竟然從三十胸口沿著劍鋒向上流,長劍在吸三十的血。藍羽的腦子像是被雷劈了似的,絕望地坐在地上。「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我殺了他!」
這把可惡的劍我要毀了它,藍羽突然像彈簧一樣跳了起來,發瘋似的衝向那把長劍。但她的手還沒有接觸到長劍就有一股強大而又可怕的力量直接撞在她的腦子上。結果只有一個,藍羽也昏昏倒地。
船倉裡變得很安靜,大概兩個小時後三十突然睜開眼睛,我死了嗎?我怎麼還在船倉裡,他趕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沒有一滴血。他不相信把上衣脫下來竟然真的沒有一點傷痕,就連那扇被他打開的門現在也是上鎖關著的,也難道是做了個惡夢。三十完全被搞糊塗了,不對,他發現衣服上的口子。藍羽呢,他一激靈坐了起來環顧四周。
「小羽毛、小羽毛!你怎麼了!」三十顧不得多想呼喚著躺在他身後的藍羽。
估計藍羽這時也已經醒過來,她也在絞盡腦汁回想著不久前發生的事,又讓三十這麼大呼小叫的一折騰,她立刻清楚了,顫巍巍地指著三十說:「你,你變成鬼來找我報仇了,是我害了你,可我不是有意!是那把劍,對,是那把劍!但我沒聽你的話打開了匣子,還是我害了你!拿去吧,反正我的命是救的!」
聽了藍羽頭上一句腳上一句的話,三十不解地看著她說:「你也做同樣的惡夢了!」
「做夢,什麼做夢。我親眼看到那把劍……」
「可我並沒有死,只是衣服上多了個窟窿。」三十用手指擺弄著那個洞說。
藍羽將信將疑地摸了摸三十的手說:「是溫的,你真的沒有死,謝天謝地!都是我任性,沒聽你的話非要去拿那把該死的劍……」說到這兒她伏在三十的肩頭失聲痛哭了起來。
「好了,小羽毛。我這不好好的嗎,我們只是做了個夢而已,你看那扇門從門沒有打開過。」三十拍著藍羽的後背說。
「嗯,我們不要再打開那扇關著噩夢門好嗎!!!」藍羽心有餘悸的說。
兩人在船上呆了三天聞天號再次進港靠岸了,三十總是感到心口一陣陣的絞痛,他也不敢吱聲,因為三天前的經歷太可怕了同時他也怕影響到藍羽。
「快鑽進去,他們要卸貨了。」三十指著一個不大的箱子對藍羽說。
「非要進去嗎?」藍羽很為難的說。
「進不進你隨便吧,去從雲大陸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三十一邊往箱子裡鑽一邊對藍羽說。
「聽你的行了吧,我進,我進。」藍羽說委屈地說。
就這樣三十和藍羽擠進了一個箱子裡,「什麼時候才能出去,我快要喘不上氣來了!」藍羽用手擰著三十胳膊恨恨說。
「噓,他們來了。」三十表情痛苦的說。
藍羽惡狠狠地瞪著三十停止了抱怨。一陣搖晃箱子被抬了起來,十多分鐘後箱子被放在了地上。
藍羽立刻想把箱子蓋兒打開,但被三十一把拉住了。三十把耳朵貼在箱子壁上仔細聽著什麼並把食指放在嘴中間,讓藍羽別出聲。
藍羽恨不得咬他一口但還沒再動作,三十聽了片刻就用身上的小刀撬開箱子,伸出腦袋四周張望一下就拉著藍羽鑽出了箱子。
「我一輩子再也不想被關在這樣的地方。」藍羽說舒展著四肢說。
「不是發感慨的時候,會被人發現的,快走!」三十說著也不管藍羽同不同意拉著她就向港口外跑,跑了沒兩肯他嫌藍羽跑的慢索性背上她像風一樣跑出了港口。
「你跑得好快啊!」藍羽吃驚的盯著三十說。
「不記得了,我是個賊,賊呢第一樣要學的東西就是逃跑,否則……」三十聳了肩沒再說下去,其實他的心裡很忌諱賊這個字。
「我們是同行,你忘了?」藍羽說體貼的開著玩笑。
三十心慰笑了笑說:「好了,到了你們習水國了,你是應該做做嚮導也盡一下地主之誼啊!」說完他把一袋金幣拋給藍羽。
而藍羽接住了金幣緩緩地說:「藍家港是我的祖國習水國第一大港口也是第二大城市,它坐落在西滄江三角洲上,西面是旌旗灣,背後是大陸第一大平原——水霧平原,習水皇族世代在此經營,也是你心中那個偶像平天嵐聖者在統一大陸過程中最後攻陷的城市。這裡也是我出生的地方……」藍羽說話的聲音愈來愈小。
「那你的父母一定還在這裡吧!」三十根本沒看藍羽的表情順口問道,他的心已經飛進這座城市裡。半天沒聽到藍羽說話他才慌忙轉過頭來,這才意識自己說錯了話,趕快又說道:「對不起,你放心小羽毛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父母的,我保證。」
藍羽輕輕地搖了搖頭,突然跑向城門,一邊跑一邊喊:「我們進城嘍!我很懷念家鄉全魚筵!」
「這丫頭,一定有什麼事不想讓我知道,放心我三十會好好保護你的!」三十心裡道,嘴上則喊著:「小羽毛,你等等我呀,我不認得路的。」
兩人就這樣跑進了城,在城中一家叫作「三口」的著名飯館裡結結實實吃了一頓。三十打著飽嗝兒從飯館裡出來,滿足的說:「天吶,這才是吃飯,舒坦!」
藍羽偷偷笑著,晃著手裡的錢袋說說:「我們一頓吃掉這裡的五分之一。」
「媽呀!這些可是我三天劫富濟貧的收穫,我們以後還是省簡的吧。」三十聽了一縮脖兒說。
接著倆兒人又藍家港城裡逛了一番,最後在城西一處偏僻的地方找了一所房子租了下來。預付了租金後袋子裡錢就所剩無幾了。「看來明天我要去找份活幹了!」三十盯著癟下去的錢袋子說。
「不用急我這裡還有一些。我回到平涼山就是要去拿這個,誰知道被剃刀……」藍羽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袋錢。
「怎麼能花你的錢呢,我可是男人!」三十很激動地說。
「你都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這些歪理啊?」藍羽有些氣惱的說。
「你別管,總之聽我的就是了!我睡外面這一間,裡面的那間是你的。」三十揚了揚下巴說。看到藍羽莫不做聲的進了裡間他又補了一句:「把門鎖好,你外面住著的可不是正人君子。」
藍羽還是一言不發甚至於連頭都沒有回就進了房間。三十抿著嘴不解的看著緩緩關上的房門,半天才歎了口氣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真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第二天藍羽推開房門發現三十沒在,桌子上擺著幾樣早餐。她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桌子前看到杯子下面有一張字跡歪歪扭扭、錯字連篇的字條。藍羽費了好大勁兒猜出紙條寫的大概是:小羽毛我去工作了,在家乖乖的等我。藍羽在桌子邊站了很久才慢慢地坐了下來,流著眼淚吃完了三十為她準備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