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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8章 無法釋懷的愛 文 / 藍小懶

    空氣安靜下來,夏明陽的身體頓時僵住,原本混沌的思緒立即變得清晰,他睜大雙眼看著前方,手上的力道漸漸鬆下來。

    沐青悠見他放鬆,立馬趁機推開了他,然後向後退了幾步。

    夏明陽的雙手停在半空中,望著空空的懷抱,他的目光再次變得淡漠。

    此時,夏宇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醫生和護士。

    他看見沐青悠驚慌失色的模樣,心中疑惑,轉眼又見到醒來的夏明陽,一陣驚訝:「明陽,你醒了?」

    夏明陽回過神來,他看了眼夏宇,扯了扯唇:「舅舅,我沒事了。」

    隨後,醫生替他打了退燒針,又給他開了退燒藥,跟傭人囑咐了些用藥的注意事項。

    醫生離開後,夏宇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替夏明陽掖了掖被角:「明陽,你這樣是因為蕭雪嗎?」

    夏明陽愣了一下,隨即看了眼沐青悠,語氣平淡:「的確是因為一個女人,不過不是蕭雪。」

    啪——

    沐青悠手中的水杯頓時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夏宇和夏明陽同時一驚,夏宇轉過頭看她,表情關切:「青悠,你沒事吧。」

    沐青悠急忙蹲身撿碎片,嘴裡不停的自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青悠,別撿了,一會兒讓傭人收拾就行。」

    夏宇起身過去,想阻攔她,但此時沐青悠的手指剛好被碎瓷片割破,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了那塊瓷片。

    「青悠——」

    夏宇驚呼一聲,急忙拿出兜裡的方巾替她包紮,有些嗔怪地說道:「你看吧,都說了不讓你碰了,現在可好,弄破了手指,疼嗎?」

    沐青悠癟了癟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夏宇替她包紮好,然後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還敢有下次?先這樣給你包著,等下出去我再找藥水給你好好處理一下。」

    夏明陽看著他們的溫馨,尤其是看到沐青悠眼中對夏宇的那份依賴,那樣的目光曾經只屬於他,心頭湧起的酸澀讓他的欲裂的頭更加疼痛。

    他咬緊唇瓣強忍著,雙目緊閉。

    夏宇將她扶起來,轉過頭卻看見夏明陽閉著眼睛,以為他已經睡了。

    於是,他牽著沐青悠的手,悄聲離開了房間。

    他們下樓後發現夏振海此時威坐在沙發上,神情肅殺。

    「他醒了?」夏振海聲音冰冷,語氣中仍帶著未消的怒氣。

    「嗯,明陽發燒了,醫生打了退燒針,已經睡下了。」

    夏宇領著沐青悠坐到他的對面,隨後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交給夏振海:「爸,這是我初步擬定婚宴邀請賓客的名單,你看是否合適?」

    夏振海接過來,表情淡淡。

    忽然,他抬眸,冷聲問道:「為什麼沒有蕭家的名字?」

    「整個江城都知道,因為『桃源仙城』的案子,夏家和蕭家鬧得很不愉快,而且大家也都認為蕭啟良中風住院多半是我們夏家造成的,再者說,明陽和蕭雪的事已經成為過去,我不想到時候大家見面尷尬。」

    夏振海將紙往茶几上一拍:「荒謬!蕭家的人必須請,而且這張請柬還要你們倆一起親自給蕭家送去。」

    夏宇不解:「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我要讓大家都看清楚,是他蕭啟良的氣度小,容不下夏氏,而夏氏並沒有要與蕭氏為敵的意思。」

    他又看了看名單,當看到顧卿玉的名字時,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傷痛。

    又過了幾日,婚禮請柬做好,夏宇按照夏振海的指示挑出了蕭家的那份,然後和沐青悠一起去往蕭家。

    當蕭啟良見到他們時,也是面露驚色。

    夏宇和沐青悠進門坐下後,將請柬拿出來:「蕭董,這張是我們的結婚請柬,請您屆時一定要賞臉參加。」

    蕭啟良接過請柬,只粗粗地掃了一眼,嘴角露出鄙夷:「小宇啊,不是伯父不願意參加,只不過自從上次中風住院之後,伯父的身體是每況愈下,只怕到時候出了什麼事,讓你們為難。」

    夏宇微微蹙眉,唇邊的笑意漸漸斂去。

    果然如夏振海所說,蕭啟良不會輕易答應,而且夏、蕭兩家的恩怨也不會輕易解開,雖然蕭啟良沒有明說,但他言語間已經表明他的立場——他不願意和夏家的人扯上半點聯繫。

    沉默了幾秒後,夏宇又換上一副笑容:「蕭董,您這樣拒絕我,難道還在為『桃源仙城』的案子嗎?」

    蕭啟良頓了頓,然後開口:「當然不是。」

    夏宇一勾唇,笑道:「我相信您也不會是那種氣度小的人,可是單我相信可沒用,如果蕭董執意不參加小侄婚禮的話,估計外面的人就會說是蕭家因為沒有中標而嫉恨夏家,到時候大家肯定會質疑蕭董的氣量,您也不想被大家污蔑吧。」

    蕭啟良頓時啞口無言,他抿緊雙唇,兩手在膝蓋上緊緊握成拳。

    沐青悠坐在一旁,看著他們二人之間鬥智鬥勇,唇槍舌劍,心中不免慨歎,或許她今後的生活也要在這種沒有硝煙的戰場中生存吧。

    最終,蕭啟良還是被『威逼』著答應了夏宇的要求,當夏宇他們離開後,蕭啟良憤怒的將桌上的請柬撕碎,隨即大手一揮,片片碎紙緩緩飄落。

    蕭啟良雙目怒瞪,眼底噙著駭人的陰厲。

    夏振海,威脅過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同一天,陸家也收到了夏家的婚禮請柬,看到請柬的時候,顧子墨目光淡淡,新娘處的名字狠狠地刺著他的心,他將請柬輕輕合上,扔給了陸浩雲,隨即起身,上樓。

    陸浩雲打開請柬,看到夏家,眸光一暗,隨後轉頭看向顧卿玉。

    此刻的顧卿玉眉頭緊鎖,目光空洞。

    他看著她,心頭一緊,雖然臉上沒有表現,但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小玉,夏家的婚禮……」

    「我不參加。」顧卿玉直接截斷了他的話,「浩雲,我不想去。」

    陸浩雲上前摟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細聲說道:「小玉,我又何曾想讓你去,我知道你的心裡一直有他,雖然你嘴上不承認,但是從你看到他的眼神裡,我能感受得到。再者,子墨長這麼大都沒有見過他的親生父親,你也應該讓他見一見,他已經是成年人,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顧卿玉緩緩抬頭,看著他,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陸浩雲微微揚唇,大手摩措著她的肩頭:「我說過只要你還願意留在我身邊,其他的我都不介意。」

    顧卿玉眼圈泛紅,囁喏道:「浩雲,對不起。」

    顧子墨心情低落地上樓,恰好碰見走出房間的葉萱。

    葉萱見他的頹敗的模樣,不由問道:「顧子墨,你怎麼像只鬥敗的公雞一樣?」

    顧子墨緩緩地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繼續朝前走。

    「喂,顧子墨,我跟你說話呢!」葉萱在後面大叫著,可前面的人依舊沒有回頭。

    顧子墨走進書房,隨後將門反鎖。

    他走到書櫃面前,按了下書櫃旁邊隱藏的按鈕,隨即書櫃從中間緩緩拉開。

    裡面是一個隱含的酒櫃,打開櫃門,拿出一瓶已經開封的伏特加和一隻酒杯。

    多少個夜晚,他都是這樣一個人,對著冰涼的月光,獨飲獨酌。

    以往,伏特加強烈的刺激會讓他忘記心底的傷痛,可是今晚,眼看著一瓶見底,可是他的腦中對那人的影像依舊清晰,心中的痛楚異常劇烈。

    「沐青悠,為什麼你要選擇他,為什麼你的眼中從來都看不到我。」

    顧子墨獨自低喃著,嘴邊揚起苦澀,隨即又將最後一口灌入口中。

    他晃了晃空空的酒瓶,心情煩躁,然後搖晃著起身走到櫃前,又拿出兩瓶伏特加。

    彭,彭——

    兩瓶酒都被打開,隨後他不再用杯,而直接整瓶灌。

    半夜,顧卿玉輾轉難眠,腦中一直想著二十年前的舊事。

    她輕輕坐起身,瞅了眼身旁熟睡的陸浩雲,隨後躡手躡腳的下床走出房間。

    當她經過書房時,聽見裡面傳來幾聲脆響,她停下腳步,輕輕敲了敲房門。

    可是過了很久都沒有人回應,顧卿玉不禁皺眉,於是,她擰了擰把手,門是鎖的。

    她猜想應該是顧子墨在裡面,因為上次在書房和他發生的爭執,或許他對她已經有了戒備。

    顧卿玉沒再多想,只能微微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第二天清早,當顧卿玉再次經過書房時,發現門竟然開了,她慢慢推開門,一股刺鼻的酒味混著臭味撲鼻而來,她皺著眉,捂著鼻子走進去。

    她發現桌上散落的空酒瓶,可室內卻空無一人。

    正當她疑惑之時,從衛生間傳來一聲悶響。

    顧卿玉一驚,隨即衝進衛生間,只見顧子墨蓬頭垢面地跌坐在馬桶邊,地上是他嘔吐的穢物。

    她微微皺鼻,難怪屋內會有那麼大的一股怪味。

    顧子墨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他試圖想扶著牆壁站起來,可是牆太滑,加上他本身不太清醒,試了幾次,都是重重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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