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站起身,急忙拿出電話撥通了沐青悠的電話。
「喂。」沐青悠還未睡醒,聲音慵懶地拖著長音。
「悠悠,不好了!那個臭男人要死了!」
「誰要死了?」她依舊是懶懶地聲音,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沐青悠!你給我起來,昨晚你送過來的那個男人快要死了!」葉萱的火爆脾氣再次被勾起。
果然,沐青悠立刻噌的一下坐起身,神智恢復了大半。
「你說顧子墨要死了?」
這下子沐青悠的神智完全清醒了,她跳下床,用耳朵和肩膀夾住電話,兩隻手忙著換衣服。
「怎麼回事?昨晚不還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要死了?」
電話裡頓時陷入一陣靜默,過了幾秒,葉萱才支支吾吾地說道:「他早上偷看我洗澡,我就輕輕踢了他一下,然後,他就暈了。」
沐青悠正提褲子的手一頓,太陽穴隱隱跳動。
「輕輕?葉小萱,你不會忘記你自己是跆拳道黑帶吧,高中時你也是『輕輕』踢了那個阿金一下,結果身壯如牛的他被你踢斷了三根肋骨,還差點死亡。」
葉萱聽到自己的『光榮事跡』,臉上微微露出尷尬之色,但很快就嘴硬的說:「那次是意外誤會,這次不一樣,我可是當場抓住他的。」
「你說顧子墨對你……」沐青悠擰擰眉,心想顧子墨雖然花心一點,但也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偷看別人洗澡吧。
「萱萱,你確定不是誤會?以我對顧子墨的瞭解,他不是那種人。」
葉萱一聽,心裡壓下的委屈和憤怒再度爆發。
「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他了嗎?他赤身**地站在浴室門口,還企圖打開門,那時,正好我洗完澡出來,結果,他一下子就朝我撲了過來。你說我冤枉他了嗎,踹他錯了嗎!」她振振有詞地說著,動情處還稍稍哽咽一下。
沐青悠聽著她真誠的話語,心中對顧子墨的堅持漸漸瓦解。
他真的對萱萱做了不規矩的事嗎?
「萱萱,你別難過。我現在就過去,等到了咱們再想辦法。」
掛上電話,她擰緊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
雖然葉萱的話可能是真的,可是惹上顧子墨這號人物,估計她即使沒錯也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想了想,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然後拿著包包急匆匆地跑下樓。
此時,夏宇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他身上依舊穿著灰色的家居服,頭髮也沒有梳成平日的模樣。
沐青悠沒有想到這個時間他會在家,狂奔的腳步猛地剎住閘,身子因慣性而稍稍前傾。
夏宇慢悠悠地合上報紙,放到茶几上,然後轉頭看向神色匆忙的沐青悠。
「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兒?」他的語氣很平和,沒有平日的冷意。
「我…我有事出去一趟。」她心虛地說道,心裡卻納悶他今天怎麼不上班,難不成是專門在這堵她的嗎?
「是嗎?」夏宇緩緩地站起身,款步走到她面前,銳利的眼睛直視著她,好像要看穿她的心。
這時,他又開口說道:「早去早回,晚上我要帶你參加一個宴會。」
「什麼宴會?」她疑惑地問。
雖說她和夏宇簽訂了合約,可說到底她只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還是最見不得光的。
可是現在他竟然要將她帶到大眾面前,難道他不怕別人的流言蜚語嗎?
即使他不怕,她還不想被大家的吐沫星子淹死呢。
於是,她搖了搖頭,淡漠地說:「我不想去。」
夏宇輕輕勾了勾唇角,沒有動怒,似乎她的回答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沒有再詢問你的意見,這是命令,你應該明白的。」夏宇語氣冰冷地說。
沐青悠自嘲地扯扯唇,淡淡地說:「謝謝夏總的提醒,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會早點回來陪您參加宴會的。」
她畢恭畢敬地回答,眼裡沒有銳氣,只有無奈的順從。
夏宇看著這樣的她,心裡突然感到一陣煩亂。
「沐七,你……」
他抓住她的肩膀,手指微微用力,可是想說的話卻卡在喉嚨說不出。
她微微頷首,表現出恭敬尊重的姿態,而夏宇則被她異常的乖順氣得雙眼冒火。
「夏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要出去辦事了。」沐青悠平淡地說著,眼睛看著他的胸前。
她每次叫他『夏總』,他都會感到一股莫名的怒氣。
他寧願她氣鼓鼓地直呼他的名字,也好過這種冷冰冰地稱呼,好像沒有情感的牽線木偶一樣。
不覺間,他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沐青悠疼得眉心微皺,卻仍舊沒有出口反抗。
「夏總,請問我可以走了嗎?」她再次開口,這次她抬起眼睛直視著他。
口氣雖然謙卑,可表情卻是不卑不亢。
「不要叫我『夏總』!」夏宇怒吼著,他承認他又被她輕易惹火了。
沐青悠怔了一下,而後神色恢復自然。
「那叫您什麼?」
夏宇的心情徹底被她搞得一團糟,現在他的心頭積壓著一股氣,想發洩卻又強忍著。
他鬆開手,煩亂地對她擺擺手,說道:「快走!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好的,夏總。」
沐青悠輕輕頷首,然後從他身邊走過……
夏宇站在原地,聽著身後響起的關門聲,臉上的陰鬱更甚。
沐青悠打車來到老房子,進門之後她便看到沙發上斜躺著的只剩一條小內內的顧子墨。
她顧不上避諱,急忙走上前叫了叫他,可是他卻像個陷入深度睡眠一樣,任她叫喊打罵都不醒。
她回過頭,看到葉萱好像沒事兒人似的站在那兒,她不由得有些生氣。
「萱萱,你到底把他怎麼了?為什麼他醒不過來?」
葉萱攤攤手,無所謂地說:「我哪兒知道,我只不過輕輕地踢了他一下,誰知道他這麼弱不禁風,跟林妹妹似的。」
沐青悠轉過頭,當看到顧子墨小骯上的烏青印子,她的小臉頓時泛紅,然後她又對葉萱說:「你…你踢他那裡了?」
「是呀,誰讓他不老實了,廢了他的子孫根,看他以後還怎麼耍。」葉萱義憤填膺地說著,全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沐青悠聽完不禁伸手撫住前額,臉上寫滿了懊惱。
都怪她,為什麼要把顧子墨帶回家裡!
這下可好,葉萱和她都必死無疑了。
「萱萱,你知道他是誰嗎?」沐青悠欲哭無淚地說道。
葉萱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他叫顧子墨,是一個咱們惹不起的主兒。」
「為什麼惹不起?」葉萱不服氣地哼道。
沐青悠沒心情和她辯解,她看看昏迷的顧子墨,心中暗暗祈禱,千萬別讓他就這麼去了,她可不想陪葬。
「萱萱,打120,把他送醫院吧。」
葉萱不滿地嘟起嘴說道:「你認識他的家人嗎?」
沐青悠不解地搖搖頭。
「靠!那住院費豈不是要我們替他交!」葉萱暴躁地怒吼。
沐青悠聽完眼底狠狠抽搐幾下,隨即滿臉黑線。
「萱萱,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用把他送到醫院。」
「還有,顧子墨這個人真的不是我們倆能惹得起的。聽我的,趕緊把他送醫院去,至少不要讓事情演變得更糟糕。」
葉萱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沒有絲毫玩笑的意味。
她的心裡不由得有些擔憂,瞥了眼沙發上的顧子墨,她微微皺眉,說道:「他真的那麼厲害?」
沐青悠肯定地點點頭。
葉萱頓時像個鬥敗了的公雞,耷拉著腦袋,不情願地說:「那好吧,我去打電話。」
沐青悠看著她轉身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看著全身一絲不掛的顧子墨,心頭升起疑問。
昨晚她把他帶到這裡時明明已經昏睡過去了,耍酒瘋是不可能的。
那麼他身上的衣服只能是被別人脫下去的,難道是……
想到那個場面,沐青悠不由伸手掩住嘴巴。
這時,葉萱剛好出來,「打完了,120一會兒就到。」
沐青悠雙眼直直地看著她,好像在盯著一個怪物一般。
「萱萱,顧子墨身上的衣服不會是你脫下來的吧?」
「是我脫的。」葉萱十分乾脆的承認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沐青悠此刻想撞牆的心都有了,這哪是顧子墨騷擾她,明擺著就是她有意侵犯顧子墨啊。
如果顧子墨追究的話,指不定葉萱還得蹲個女子監獄。
可是,葉萱似乎並不以為然,她很隨意地聳聳肩,平淡地說:「沒有原因,你就當我不爽他吧。」
沐青悠再次無語。
這叫什麼理由!如果換做舊社會的話,她這種行為就是犯罪啊。
此時,她終於明白什麼叫『一個頭兩個大』了。
這一上午,她快被葉萱和顧子墨的事兒弄瘋了。
一想到家裡還有個夏宇在等著她,她的頭疼更加嚴重。
她抬手掐按了幾下太陽穴,然後對葉萱說:「萱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今天下午有急事,一會兒120來了,你就把顧子墨送到醫院吧,我不能陪你了。」
「什麼!」
葉萱一聽她的話,瞬時暴怒上身,「你難道讓我自己送這個臭男人去醫院?我不去,誰愛去誰去,老娘才不伺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