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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寒毒發作 文 / 六ど

    「你的寒毒中了有五年之久了?」廖三針把手中的藥水滴了幾滴在浴桶之中。

    陸辰閉著眼靜立在一側,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七年。」

    廖三針上上下下的把他看了一遍,確認這個少年此時的確是真真實實的站在他的面前:「那你——還真是命大。」

    這個眉眼高傲的少年,這是眼瞼突然動了一下。他開口,語氣滿不在乎:「不過是次意外,不慎在雪夜被困而已。」

    六歲的稚兒在雪夜被困?

    廖三針眉心皺了起來,神色鄭重的看他一眼:「多虧了救你的人醫術高明,如果是老夫遇到這種寒症,只怕當時也不能救回來。」人命關天,這個少年竟然把這麼驚險的事情說的如此滿不在乎?到底是太年少輕狂了!

    騰騰的熱氣蒸騰在藥房中,屋子的溫度一時間熱的嚇人。昨日下午已經蒸過一次藥浴,陸辰對於這個熱度也習慣了些。

    「習武之人又何懼這種小小的寒毒?」陸辰聽出他話裡的鄭重,薄唇微掀,話中帶著自負之意。若是手無縛雞的書生自然難以抵禦這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嚴寒。自己自幼習武,就算不服祛寒丸也能忍受的下來。

    「年輕人火氣旺,而且這寒症對男子並無克制。」廖三針見不得他這副自傲的樣子,直接潑了他一盆冷水。他把手中瓶瓶罐罐的藥擺放在架子上,慢慢向走向門口走去,「藥放好了,你自己去裡面待著吧。」

    這語氣,顯然是不想與他多談。

    廖青詞從前院走來,剛經過迴廊,就看見她爹沉著一張臉。她疑惑的走上前:「爹,您生氣了?」

    「今日要診治的三人已經安排在前堂了?」

    「嗯,我已經讓李叔在接待了。」

    廖三針望著前方的屋子,再想起方纔那個少年說的話,突然心生感慨的無奈一歎:「窮苦人家多怕生病。有些人倒是天生有著一副好體質,可是呢,卻不懂珍惜。」

    不懂珍惜,說的應該是那個少年吧。廖青詞知道為瞭解寒毒他需要早晚各泡一次藥浴,如今看天色,爹應該剛配好藥浴吧。

    「爹是大夫,見識過太多的生老病死。他啊,還是個未到束髮之年的孩子呢。」廖青詞柔聲道,開口平息她爹心中的怒氣。他們就是見過太多的世間百態,才願竭盡全力去救每一個傷者的性命。

    正所謂生別離,永別離,大夫的職責就是減少這種痛苦。他還年輕,又怎麼能體會到這種心境……

    「哎……說的也是。」廖三針臉上的斥責之色慢慢褪去。他看了一眼青詞走的方向,問道:「你今日不是要去薛府?」

    「待會兒就去。阿瓏說明珠今早沒有去用早膳,我先去她的院子裡看看。」她本來正要去薛府給薛府的大少奶奶複診,如今聽阿瓏說了這事,不如先去看看明珠。

    「嗯。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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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院到後院的迴廊旁,種著幾株盛開的海棠。昨夜天氣驟冷,海棠花上都綴著幾顆晶瑩的薄霜。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語成讖的本事,還是……明珠的身體太弱了?

    她的一雙眸子是一如既往的清亮如水,只是唇色……看起來有些發白。廖青詞走進明珠屋子裡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副模樣的她,捧著手裡的一杯熱茶,半躺在錦榻上出神。

    「明珠,你怎麼了?」

    明珠見到她猶自一怔,睜著一雙黑幽幽的眼睛看著她,緩緩的語調中帶起了一絲詫異:「廖姐姐、今日、不是要出府嗎?」她說話的語調很奇怪,像是從口中一字一句的擠出來般。

    廖青詞走到她的床前,離得越近,明珠越顯蒼白的臉色就落入了她的眼裡:「阿瓏說送茶來的時候看見你的臉色不對,我就過來看看。」阿瓏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多多少少也會點醫術。她這麼說,廖青詞心裡就有了幾分擔憂。

    明珠望著她,咬著唇搖了搖頭,聲音低低:「「無事……不過……只是、著了風寒而已。」

    廖青詞聽了她的話,表情一下子就認真了起來。

    她嚴肅的看著榻上的這個少女,不認同她的話:「風寒嚴重了也會傷及根本。我還是先替你把把脈吧。」

    把脈……明珠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她反射性的縮回露在被上的手腕,停頓了一下,她垂下眸輕聲道:「真的、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明珠的話裡有著倔強的意味,可是氣息卻是漸漸的弱了下來。廖青詞看著她這樣,眉心皺了起來。她突然就能明白爹的無奈了,這樣不配合的病人,就連大夫也是束手無策了。

    明珠不肯給她把脈,廖青詞站在屋子裡也不肯走。

    屋子裡一片靜寂。

    照在窗欞上的陽光越來越明亮,巳時到了。

    她為什麼不走……明珠死死的握緊手心,臉色越來越慘白。似乎是再也壓抑不住,她掩著唇,斷斷續續地開始咳嗽。

    廖青詞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她忽然上前,伸手就要把她的脈。

    「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冰?」

    剛碰到她的手,廖青詞就一震,她的手,涼的嚇人。

    還是被她發現了。

    這麼想著,明珠的心底又是湧起一陣深刻入骨的寒意,藥在紅眷身上,沒有藥……

    「明珠!明珠!」廖青詞駭然變色的看著她頹軟的閉上了眼。

    她這是怎麼了?廖青詞飛快的搭上了她的脈。

    這是——

    廖青詞猛然瞳孔一縮。

    她的身體驟然涼的像塊寒冰,只有筆尖,還有一絲溫暖的氣息,很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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