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殺了他!」
被我壓在身下的矮個青年現在還完全未看到我此刻駭然的表情,在那裡向著高個男人聲嘶力竭的吼著!
「媽的,還敢囂張!」
此刻我已怒不可是,手中的短刀狠狠刺進他手臂,拔出再刺——!
高個男人見無名竟不理自己,一個勁用短刀傷害自己的同伴,惡氣上湧,再不考慮先前我滲人的表情,舉起木棒再次衝了過來!
「砰」,木棒再次擊中我頭部!
頭猛地一沉立揚,我突兀地弓身站起旋轉,短刀快速地刺向高個男人胸口處!
察覺我突兀站起,高個男人本能地向後退出,躲過了刺胸一刀,木棒再揮,『砰』又擊中了我的頭部!
鮮血順著髮梢如小溪般從頭頂流下臉頰,我晃了晃投,用受傷的手臂沾點臉上的鮮血送入口中。
在這緊張的氣氛裡,無名古怪的動作言辭不但沒有讓人感到好笑,反而讓高個男人寒從心頭起:面前的這個男人還是人類嗎?腦袋被木棒重重擊打了三次,血流得像瀑布一樣,居然……
看到我手握短刀,張著嘴,雪白的牙齒上還殘留著血跡,向自己慢慢走來,高個男人崩潰了!
以超乎想像的速度繞過我,扶起地上的矮個男人,連滾帶爬地離開現場,他連回頭再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目送一高一矮兩個男人逃離,我僵立片刻,對驚恐的一老一少道:「你們快走吧,一會兒他們回來……你們就麻煩了,下次小心些,你們不會總能碰到我……這麼傻的人……」
眼前一陣陣發黑,我喃喃道:「好奇心……害死人……呀」
「撲通」,一直堅持的身體終於摔倒在地,我徹底陷入了昏迷狀態……
一直目睹全過程的父女見我陷入昏迷狀態,對視一眼,目中的惶恐神色變成冷凝,老者麻利地站起身,走到我身邊,看到我滿頭鮮血,雙目緊閉,手猶自緊緊攥握短刀,歎口氣,對隨後走來的少女道:「紫雲,你見過這樣的人嗎?」
少女走到我身前,幽幽道:「我紫雲十三歲出道到現在從沒見過這麼傻的人,為了不相干的人會做到這地步……」
蹲下身,她捏起衣角輕輕擦拭我臉上的血污,低聲道:「遊走在黑暗邊緣,見慣爾虞我詐的醜陋,我對人這種直立行走的生物已經沒有一點感覺了……可,這個人??讓我看到了人性從未見過的一面,如果這世界多幾個這樣的人……或許……還能讓我覺得這世界有美好之處……所以……」
紫雲輕輕抬起頭,目中閃現異樣的光芒盯住老者:「我不能讓你傷害他!」
老者冷冷看著嬌軀開始聚力的紫雲,淡淡道:「紫雲,你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嗎?」
「大不了是死!」
「哼,你居然會為了這個人付出生命?你還是道上傳聞那個冷酷無情,心硬如鐵的鬼手紫雲嗎?」
「我當然還是我——敢做敢當,無畏死亡!從這個男人身上我找到了失落的人性,我欣賞他,所以……要保護他!」
聽到紫雲斬釘截鐵的回答,老者目中猛地爆出一絲精光,緊緊盯住她!
紫雲毫不示弱地回視他的眼神,兩個人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老者突兀地歎口氣,隱去目中精光,低聲道:「其實我和你一樣,無數次在生與死之間徘徊,昧著良知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一顆心早麻木了!只知道有恨,不知道什麼是愛,關心,可剛才,看到他那搖搖晃晃的身子,我竟然有了一種衝動,想哭的衝動!要知道,即使是最孤單最無助的時候我都沒有這種感覺,而他用出自本性的行為深深觸動了我的心……」
閉上眼,吸吸鼻子,老者再睜開眼睛,看著若有所思的紫雲,道:「紫雲,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裡,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我才找你來幫我……沒想到,誒!」老者發出一聲歎息!
「嘀嘀嘀!」
這時警笛聲急促的響了起來!
老者再次輕歎一聲,對著紫雲說道「真是個黑暗的世界,警察竟然這個時間才到,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那也早就該發生了!」
紫雲點了點頭「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難道不是嗎?」
老者彎下腰去,一把將我抱在懷裡,他動作迅捷,而且雙臂力道極大,我70多公斤的體重被他抱在懷了輕如無物。
老者看眼呼吸平穩的傷員,道:「他讓我相信了一件事——人並不是都為自己活著!我不能讓他死,紫雲,你還是早點走吧,有多遠走多遠,重新開始,過平凡卻快樂的生活,如果可以就找個人嫁了吧,過正常人的生活,遠離這黑暗中的血腥!」
「蕭薔,你是我最談得來的朋友,你抱著的人是我最欣賞的男人,我有什麼理由離開呢?讓我們一起迎接暴風雨吧。」
蕭薔!原來這個老者竟是蕭薔裝扮的!
背叛了自己的初衷,也等於背叛了心狠手辣的歐陽雄,蕭薔雖然名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麼,但他還是毅然的做出了選擇!
胡同的出口處,一老一少兩個背影很快消失的無蹤無際……
渾身劇烈的疼痛使我睜開眼,恍惚的視線慢慢聚焦……
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不遠處的椅子上坐著那一老一少中的老者,「這是什麼地方?」
我用力的坐起身,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一幕幕,本以為是一場夢,但是身體強烈的痛楚感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緩緩的抬起手來,向腦後摸了摸,結果摸到的是一層層纏著的紗布,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竟然也被一層層紗布包裹著,在紗布的表面甚至還有滲出的斑斑血跡!
老者聽到我的問話,緩緩的轉過身來,微笑著說道:「你好,無名。」
突然被老者喊出自己的名字,我奇怪地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道:「你……認識我?」
「算認識吧,我們有過一面之緣,你再好好的想想吧?」
此刻我頭大如斗,劇烈的疼痛讓我齜牙咧嘴「我不是應該在醫院裡嗎?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裡,你是誰我現在並不想知道,我只是想先將現在的事情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