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宅客廳裡頭,陸曼輕輕靠在程嘉泱的肩頭,低聲道,「嘉泱哥哥,我還是很擔心我們兒子,怎麼辦?」
「擔心是正常的。」程嘉泱轉頭過去,嘴唇輕輕在陸曼的額頭上印了印,「你是母親,當然會擔心自己的孩子,哪怕他三十歲了四十歲了,他都是你的孩子。」
「你擔心麼?」陸曼問了他一句,程嘉泱微微笑了起來,「我相信他。」
程嘉泱轉過身去,雙手輕輕扶著她的肩膀,正視著她的眼睛,「因為他是我和你的兒子,我們應該相信他,至於那個姑娘,我相信你和我一樣能夠看出來,她其實是個好姑娘,言談舉止,不諂媚不卑微,她對阿柯和我們,是滿滿的歉意。」
陸曼也看出來了,看到溫言初的第一眼,其實就看出來了,她一直相信兒子的眼光,如果溫言初不是個好姑娘,自己兒子怎麼可能這樣對她死心塌地。
所以看到溫言初的第一眼,陸曼就能看出來溫言初是個怎樣的姑娘,她眼睛乾淨清澈,沒有那些特別俗氣的圓滑和世故。她是善良的,人善良不善良,從眼睛裡就可以看出來。
「她愛阿柯。」陸曼輕輕地說出來這麼一句,然後就歎了口氣,「她看著阿柯時的眼神,那種愛意根本就沒法擋住。」
程嘉泱點了點頭,「是啊,能看出來。」
話音剛落,陸曼就皺了眉頭,「那麼她當初為什麼要離開,就為了那一千五百萬?根本不可能,要知道我們家裡頭有很多的一千五百萬,我兒子有很多的一千五百萬,我兒子這麼愛她,只要她想要,什麼都會是她的,她不是貪錢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程嘉泱聽了這話之後,沉默了片刻,給出了一個結論,「當年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陸曼笑得甜美,捧著程嘉泱的臉,就輕輕印上了他的嘴唇,短淺的一吻,「那這事情就交給你啦,我……就去偷懶睡覺去了。」
程嘉泱笑著點了點頭,看來自己卸任已久閒了這麼一陣,終於有事情可以做了。
……
說實在的,溫言初能夠感覺到,她和程柯之間的氣氛已經緩和了不少,可是卻經常會從他的話語間,聽出一些他的痛,這些話語間的痛,其實總是在隱約地提起當年的事情。
溫言初和他一回去,就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嗓子微微有些干痛,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神經一直太過緊張的緣故。
原想洗個熱水澡或許會好一些,所以一回到景苑的房子,溫言初就收拾換洗衣物準備去洗澡,可是才剛走到浴室門口,就有人從後頭走上來輕輕擁抱了她。
很溫暖的懷抱,他雖然瘦了很多,手臂卻依舊那麼有力,緊緊地摟著她。
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環繞,「要洗澡?」
溫言初覺得耳朵有些癢癢的,輕輕動了動腦袋,「嗯,想洗個熱水澡。你要是想先洗的話,我可以等一等……」
話音剛落,程柯已經扶著她肩膀讓她轉過身來,微涼的嘴唇就直接印了上來,吻著她。
親吻的間隙,他低沉的聲音就在她的唇邊,「我是想洗,不過等會吧,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氣氛又開始變得和緩,溫言初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熱,她聲音都變得有些啞了,輕聲問道,「什麼……什麼事?」
「人生大事。」程柯說著就已經將她抱起來了,「今天算不上新婚之夜了,但起碼,也是復婚之夜。」
溫言初沒有拒絕,迎合著他,說實話,很盡興,雖然依舊是覺得喉嚨干痛,頭也有些隱隱作痛,但是程柯總能很輕易地挑起她的所有感官。
溫言初不得不在心裡承認,自己有多想念他,這五年來,其實……自己也是想要他的,很想念,很想念。
她伸手輕輕摟住程柯的脖子,感覺著他的釋放,程柯覆在她的身體上,很溫暖,身體溫暖氣息溫暖。
兩人都裹在被單裡頭,肌膚相貼。
「言初。」
「嗯?」她應了一聲。
「我們以後就這樣吧,這樣好好生活。」
程柯說出的這句話,是溫言初多麼美好的願望,她微笑著應了,「好,我想洗澡。」
程柯摟她起來,「只有一個浴室其實也是有好處的。」
說完這句,就想要摟著她一起去浴室,但是溫言初卻是一下子有些緊張起來,剛才房間裡燈光昏暗,她倒不擔心程柯會發現什麼,可是……一起洗澡?
她口乾舌燥,馬上就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不……不要了,我先去洗一下就好,我很快。」
程柯定定看著她的臉,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就摸到她臉上的溫度,這個溫度看起來……她是在害羞嗎?
昏暗的光線中,程柯的唇角輕輕抿起了一下,就點了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嘴唇,「那你先去吧。」
溫言初這才鬆了一口氣,裹上了衣服褲子走了出去。
聽著浴室門關上的聲音,程柯將雙手枕在腦袋下面,看著天花板,唇角的清淺弧度始終未曾褪去。
聽到口袋裡頭的手機震動的蜂鳴聲,他翻身伸手撿起自己扔在床下的褲子,從裡頭拿出手機來,就看到了父親的電話號碼跳動在上面。
「怎麼了?」接起電話低聲說了一句,就聽到程嘉泱在那頭聲音帶了些許笑意,「我沒打擾到什麼吧?畢竟,你這也算是小別勝新婚了。」
程柯無奈地笑道,「我想,和父親談論小別勝新婚的事情不太恰當,而且,五年算不上是小別吧?打給我什麼事?」
「和你說說我的看法,我個人,覺得這個姑娘挺不錯的,曼曼雖然死鴨子嘴硬,但是她也知道,這是個好姑娘。」程嘉泱說出這一句來,就聽到程柯答道,「我知道。」
「只是,畢竟你們分開了五年,總不可能就這樣一直將這件事情當做一個結,你要是不想提當年的事情,我會去查的。她這五年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忽然回來,這些,總要有一個理由。」
程柯聽了這話,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沉默了片刻,才應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