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初有她擔心的理由,她太瞭解左嬋了,從小是單親媽媽辛辛苦苦當護士養大的左嬋,使得她其實對男人並不信任,也很難動心。正因為這樣,左嬋才特別心疼言初,因為覺得,兩人似乎有些同病相憐。
所以如果她一旦陷進去了,想要再出來就很難,更何況……若是再發生了關係的話。
雖說現在都什麼時代了,男女之間早就已經變得隨便了很多,但是言初知道,左嬋傳統而保守,她願意那麼大膽,那就證明,她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飛蛾撲火的一切準備和覺悟。
「說不定……什麼都沒發生呢。」程柯哄著她,他不想她一早的心情就這麼因為這件事情而攪壞,「紹華其實,算得上是個正人君子的。」
溫言初很想相信他的話的,但是左嬋的電話打過來也就直接讓言初的這個想法破滅。
看到是左嬋的號碼跳動在屏幕上,言初趕緊手忙腳亂地接聽了起來。
左嬋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也有些慌張,她開了浴室的淋浴,電話一接通就對著那頭的溫言初說道,「言初,怎麼辦?昨天晚上我和紹華……」
「睡了。」言初沒有用問句,而是肯定的語氣,補充了這麼兩個字,她聲音聽上去很弱。
「嗯。」左嬋應了一聲,對於言初,她從來不想隱瞞什麼,只是發出這個音節之後,她又急急地說道,「我喝醉了,但是我好像記得……是我引誘他的,我……我想應該是我勾引了他。」
言初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應該說什麼呢?幹得好?幹得漂亮?又或者是你怎麼能這樣?
她沒法指責左嬋,所以對這個事實也就沒法表達任何看法,「你……打算怎麼辦?」
言初只能這麼問了左嬋一句,左嬋在那頭沉默了片刻,她大腿上還有著些許昨夜激情的痕跡,頸項上還留著吻痕。
「我也不知道。」左嬋看著鏡中的自己,卻是發現……自己的臉上並不是多麼難過的表情,鏡中的自己,臉色微微紅暈,唇角……甚至有著笑容,「言初,今天我們見一面吧,見面再說。」
溫言初還能說什麼?只能夠應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程柯甚至不需要知道電話的內容,只看著她頹喪的小臉,就已經知道電話內容了。
言初抬頭看著程柯,然後就點了點頭,「你說的是對的,紹華的確是個正人君子……但是架不住左嬋主動引誘啊!」
……
另一頭,左嬋看著鏡子中自己唇邊的笑容,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心中的情緒。
她是高興的,任何女人將自己獻給想要不顧一切去愛的男人,或許都會是這個心情吧?
頂著渾身的酸痛和宿醉的頭痛,左嬋洗好澡裹著浴巾出去的時候,動作很輕地開了浴室的門,原以為自己不會吵醒床上男人的,但是一出去就看到紹華已經靠在床頭半坐著了,眸中神色清明,顯然醒來一會兒了。
「……」
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覺得尷尬,甚至……
「紹……紹華。」左嬋好一會兒才叫了他的名字,而紹華似乎有些走神,聽到這一聲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了她,就看到了她裹著浴巾,露在外頭的肩頸,一個個紫紅色的印記。
「這麼早就醒了?昨晚喝了酒頭疼了吧?」
紹華這麼問了一句,就拿起床頭櫃上的頭疼藥片和一杯清水,「治頭疼的藥片,過來吃藥吧。」
他早就醒了,她一進浴室,他就已經去樓下藥櫃找了這些,甚至還淘了米進鍋子裡頭煲粥,然後在樓下洗手間的噴頭草草沖了一下澡拿著藥片和溫水上樓來的。
左嬋沒馬上走過去,臉上的表情依舊有些尷尬,如果是兩人都清醒的狀態下水到渠成發生什麼,她覺得自己或許不會尷尬成這個樣子。
紹華見她一直沒過來,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也就輕輕歎了一口氣之後下床去。
他就只在腰間裹了一條浴巾而已,和左嬋一樣,兩人都只是裹了浴巾,越是這樣,氣氛反倒是越曖昧了。
「張嘴。」紹華走到她面前,垂眸看著這個女人,把藥塞到她嘴裡,再把溫水杯子遞給她,看著她喝了一口水沒法說話的時候,紹華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昨晚我沒喝酒,發生的一切我都記得,你要是覺得有心理負擔,我可以什麼都不說……」
左嬋還沒等他話說完,匆匆忙忙和水吞下藥片,直接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我沒有。」
她的手指用了幾分力,「我沒有心理負擔,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紹華輕輕抿了抿嘴唇,垂眸看她,目光溫柔,「我想說,我沒喝酒,所以不是酒後亂性,不是一夜情也不是做了就算,我只是遵從自己的感情。」
左嬋緊張地抬了抬手臂,環住了他的腰。
「那……我就不尷尬了。」
幸福是什麼感覺?左嬋想應該就是這樣吧,酒醉醒來有送到嘴邊的頭疼藥片,自己的男人正經地說著不是一夜情而是遵從自己感情的話。
「你今天先好好在家裡休息吧,我去幫言初辦那些產權件的事情,想想中午想吃什麼,我們一起去。」紹華低沉的聲音落在耳邊,左嬋抬眸看他,「沒事你去忙吧,中午你要是忙,我就自己解決好了。」
紹華依了她的意思,只是左嬋又問了一句,「我什麼時候……能去你事務所上班?」
他卻是有些猶豫了,說實話,紹華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讓她去事務所上班了,事務所裡頭人多眼雜,他有些擔心……
「再過幾天吧。」紹華低聲說了一句,「等我幾個案子忙完,正好也有時間帶你。」
左嬋不覺有異,聽了這話已經輕輕笑了起來,「我只是去做個法務小助理,你可是事務所的首席律師,你帶我?」
紹華微微笑了,伸手握住了左嬋的手,語氣溫柔,「那當然,其他幾個法務助理都是男的,事務所裡頭也算是僧多粥少的,你要是進去了……說實在的,我自己的女人我一點兒不想讓別的男人來帶你。」
「好啦好啦。」左嬋笑得眉眼彎彎,這樣的話雖然彷彿不是情話,可是聽上去卻比什麼都來得甜蜜,「那我等你忙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