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容楓就收到了程柯發過來的短信,內容倒是挺簡單的,『我這邊事有點多,中午忙,她應該會去酒店復工,你帶她吃個午飯,算你的。』
colin是程柯的英名,溫言初知道,所以反倒更加愣起來,他竟然知道自己會溜到酒店來上班麼?
於是只能訥訥地點頭應了,一時之間只覺得眾人的目光都更奇怪了。
只是容楓說完這句之後,就已經闊步走在前頭進了會議室,大家進去也紛紛落座,依舊和以往的早會模式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大家各自匯報昨日的工作情況和問題,還有今日的工作計劃。
因為言初昨天沒在上班的緣故,所以也就沒什麼東西可以匯報。
這一個環節結束之後,容楓坐在總經理位上,目光淡淡掃視了一圈,在策劃部常青空著的座位上停留了一下,又在周蜜的臉上停留了一下之後,才淡淡開腔,「關於昨天兩位部門經理因為矛盾而打起來的事情,相信大家也都已經聽說了甚至目睹了。」
周蜜知道矛頭是向自己了,伸手撓了撓頭,想到等會要去容楓辦公室談話,只覺得常青那賤人可真是聰明,她一不來就該躲的都躲了,該讓她周蜜扛的都撂挑子讓周蜜扛了。
周蜜朝著言初看了一眼,言初輕輕癟了癟嘴示意她自己也沒有辦法。
容楓的聲音清朗在上頭繼續說著,「嘉禾的宗旨是團結,不拉關係,不袒護不偏幫,低調而穩定發展。你們是部門經理,更應該在各部門在各個員工面前起到以身作則的態度,就那麼在那麼多同事眼皮子底下吵起來甚至打起來這種事件,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容楓的話倒是沒有點名道姓,並且聽上去也似乎並沒有多針對周蜜。
然後這件事兒似乎在早會就這麼揭過去了,他轉眸看了一眼常青空著的座位,然後就對人事部經理吩咐道,「常經理今天缺席早會,你們人事部聯繫瞭解一下,看她是因傷病假還是怎麼的。」
話剛說完,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陰陽怪氣兒的聲音就那麼出現,「說什麼嘉禾宗旨團結,不拉關係不袒護不偏幫的,昨天明明是我被欺負了,也沒有一個說公道話的,不就是因為咱們周經理和咱們嘉禾少奶奶平日裡關係好走得近麼?這還不是袒護不是偏幫?別說笑了。」
常青就站在門口,她的臉頰一邊昨天還是紅腫的,今天已經變成了青腫,甚至一邊眼睛都是腫的,脖子上也有著抓痕和指印,她整個人看上去都特別憔悴,眼眶下是一片陰影,顯然是沒睡好的緣故。
大家自然都是同情弱者的,看到她這副模樣,難免會覺得周蜜下手實在太重了,都是女人,她也打得人太慘了。
周蜜是個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手上的血道道她還都拿創可貼給貼上了,而且又是吃得香睡得好的類型,一大早起來那叫一個精氣神十足,她早餐還喝了兩大碗豆漿吃了兩根油條呢!
她這模樣一看就是不招人心疼的,那個的模樣那麼淒慘,自然是一看就讓人覺得同情,大家的目光都帶了些責備地看向周蜜。
言初就坐在周蜜旁邊,伸手攥了她的手,小聲地說道,「你看,你太強勢了要吃虧的!你倒也腫著雙眼睛喝兩杯咖啡一晚上不睡憔悴著過來啊!」
周蜜眼睛一圓,也壓低了聲音,「呸!憑什麼啊,我打贏了啊!我有什麼好氣得睡不著覺的……」
只是大家都這麼責備的目光,周蜜自然也難受煩躁得很,她又是個沖脾氣,一拍桌子就站起身來,「常青我告訴你你別這麼陰陽怪氣兒的!昨天你自己跑我辦公室來找我吵架,你先說要打死我,然後又打不過我的,你挑事兒我還不能還手了?!」
容楓覺得有些頭疼,他拿這種暴脾氣的姑娘最沒轍了,想著自己究竟是造了哪門子孽要來收拾這麼個爛攤子,他眉頭皺著,剛想說話。
常青就冷冷一笑,「反正就由你說吧,只是昨天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你摑我一巴掌然後關上門打我,我這一身的傷,周蜜,你要說去和警察說和律師說吧!」
她說完這句,就轉身對門外等著的兩人說道,「警察同志,就是她昨天毆打我,驗傷報告我已經給你們了。」
兩個身穿警服的男人已經走了進來,對著周蜜敬了個禮,「周小姐,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
這架勢太正式了,周蜜雖然凶悍,但其實也就是個紙老虎,從來沒見過這陣仗的,一下子就有些慌了,她原本就握著言初的手,這下子抓得更緊了,轉頭看著言初,眼神中有了慌亂,問著她,「言初,怎麼辦?怎麼辦?」
言初也有些懵,也緊緊地抓著周蜜的手,朝著常青看過去,常青的唇角勾出冷冷的笑,看著周蜜慌亂的樣子,她才覺得是出了一口惡氣。
言初從沒見過周蜜這模樣,也有些急了,站起來就對常青說道,「常經理,你來真的?」
常青不回答她,知道自己和她斗不起,只對警察說道,「警察同志,就麻煩你們了。」
周蜜被帶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是慌亂的,因為從來見慣她嘻嘻哈哈的樣子,看到周蜜那表情,言初心裡一下子就難受起來。
常青作為當事人,自然也跟著一起離開了。
容楓一語不發地看著剛才那一幕,說實話,他剛看到周蜜臉上忽然露出那樣慌張的表情,都覺得像是錯覺,總覺得那樣的女人,臉上要麼總是嬉皮笑臉的,基本不太可能出現那樣的表情才對。
場面倒是安靜得很,誰也沒有說話,言初心裡急透了,只是也不知道怎麼辦,她從來沒見過這一出。
容楓的聲音已經淡淡地出來,就連目光都是沒有什麼溫度的,直接落在法務部經理的臉上,「你,早會結束之後,自己擬一份辭職報告給我,然後收拾東西離開吧。」
「什麼?」那男人臉上一下就亂了起來,「為什麼?」
「很簡單,雖然我不懂你剛和常經理眉來眼去究竟是在交流什麼,但是你一個法務部的人,有著律師執照的人,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們酒店的同事被警察帶走,甚至說都沒有站起來說一句……我想,你離開酒店以後,能夠繼續更好地和常經理眉來眼去。就這樣,散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