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莫離眉頭皺了皺,沒有說話,也沒打算去開門或者什麼,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悅依舊坐在季若愚的旁邊,看著打算走去開門的朱宸,陸莫離低呼了朱宸一聲,「阿宸!」
朱宸的動作這才停了下來,只覺得有些為難,莫離從小就對岳嵐不感冒這事兒,他也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大家畢竟都是一起長大的,朱宸只覺得,再怎麼,岳嵐也是個女孩子,不能這樣對一個女孩子。
季若愚的眉頭最先皺了起來,轉頭就看向兒子,「離兒,想什麼呢?你不給岳嵐妹妹開門還不小宸去給開門了麼?兒子你不是平時很懂事的麼?為什麼每次對你岳嵐妹妹都這個態度?」
季若愚的語氣很認真,說完這句之後就已經看向朱宸,「小宸,去開門。」
有乾媽發話,朱宸自然是馬上得令,朝著門口大步走去。
陸莫離聽了母親這語氣,也不敢再鬧什麼性子,別人的話對他或許沒有什麼用,但是季若愚的話,向來就是金科玉律。
「你倒是和我說說,你為什麼每次都對岳嵐這個態度?人小姑娘有什麼不好了?再說你岳叔叔和莊姨對你也不差吧?你總是這樣對嵐嵐,合適麼?」
季若愚眉頭皺著,側頭就這麼問著兒子,陸莫離的頭輕輕地垂著,聽了母親這話之後,只得小聲應道,「嗯,我知道錯了。」
季若愚不論說什麼,兒子總是認錯認得最勤快的,只是背著她的時候,指不定又是老樣子吧,季若愚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得歎了一口氣。
沒來得及多說上句什麼,岳嵐就已經走進來了,最先看到了陸傾凡和季若愚,很乖巧地馬上就叫人,「季阿姨,陸叔叔。」
她聲音清清亮亮的,聽上去很舒服,身上還穿著一件練功服,是跆拳道的袍子,黑色的腰帶繫在腰間,想都不用想,這自然也是莊聽南的意思,女孩子,當然是要學會保護自己的,所以從她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學習跆拳道,並且因為經常運動的緣故,個子並不算嬌小,比同齡女孩子要高上一些,也不是清清瘦瘦的,身形很勻稱,就這麼站在客廳裡。
皮膚白白的,臉小小的,算不上特別漂亮,但是五官清秀乾淨,尤其是一雙眼睛像極了莊聽南,大大的眼睛,有些許細長,鼻子嘴巴都是小小巧巧的,這姑娘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就是小小巧巧的。
如若不是身上這一套跆拳道服,還真是看不出來這姑娘竟然是學這個的。
季若愚點了點頭,已經對著岳嵐招了招手,「來,快過來讓我看看,真是一天不見感覺都能變個樣子,嵐嵐好像又漂亮了不少啊。」
季若愚臉上已經露出笑容來,這話說得岳嵐有微微的不好意思,嘴唇輕輕抿了抿,臉上已經飛起些許紅暈來,沒有做聲,只走到季若愚面前去,然後就被她拉著手親熱地扯著坐下來了。
陸莫離就坐在季若愚的另一邊,兩人現在這麼一人一邊的坐著,陸莫離的表情很不好看,眉頭也已經緊緊皺起來了,表情有了些不悅。
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就對這個總是喜歡黏著自己跟在自己屁股後頭的女孩子沒什麼好感,而且再加之岳麓總是對陸莫離說,長大了以後你是要娶我們岳嵐的什麼什麼的,一直被這樣說,心裡頭不僅沒有好感,反而是越來越反感了。
到了現在,有時候甚至是根本都不想見到她,正好兩人又不是一個學校,也不是一個年級,岳嵐雖然遺傳了莊聽南許多,所以並不笨,但是相較於朱宸和陸莫離的功課而言,還是遜色一些的。
陸傾凡就這麼看著這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樣,自然也知道,現在孩子長大了,有自己想說的話題,自己想聊的東西要去說,他們兩個長輩倒是不好繼續在這裡了。
陸傾凡走上去就牽了季若愚的手,轉頭看了陸莫離一眼,「我和你媽媽先上樓去休息了,兒子你也大了,自己的朋友自己招待,該買菜就去買菜,零錢在鞋櫃裡,做好飯了就上樓叫我們吧。」
陸傾凡說了這句之後,就攬了季若愚的腰,扶著她慢慢上樓去,只是剛走到樓梯上的時候,他就聽到季若愚輕輕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陸傾凡問了妻子一句,她一直過得開心,的確是很少會唉聲歎氣的,然後就聽到季若愚說得有些無奈,「沒事,我只是擔心我擔心的事情會發生,真要說起來,我倒希望離兒能像旺旺那麼讓人省心就好了,雖然貪玩是貪玩些,但是省心許多呢。」
陸傾凡明白季若愚的意思是在說什麼,於是只能將她的肩膀攬得緊了一些,安慰道,「放心吧,孩子們都還小的,別擔心太多了,你現在好好養著胎,高齡產婦可不是開玩笑的,我還等著你讓我老來得女呢。」
陸傾凡和她開著玩笑,這才讓她的情緒稍微開朗了一些,對於陸莫離,季若愚是真的很擔心,最擔心的,就是他和莊念霜之間好得有些過分的關係。
莊念霜比他大三歲,當初是棄嬰,被收養之後又經歷了痛失母親那樣的事情,再被二次收養,並且背井離鄉來到了中國,進入全新的家庭全新的環境,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是可想而知的,所以甚至她的心理治療都長達三年,才從那樣自閉的狀態下恢復過來。
她那段時間就和陸莫離的交流最多,關係最好,心理醫生說,陸莫離恐怕就是她通向這個新世界的一扇窗。
季若愚一直就對兒子和念霜的關係而感到頭疼和心焦。
作為一個長輩,作為一個旁觀者,她是心疼也可憐念霜那姑娘的,畢竟那樣的遭遇,任誰都不會好受,可是作為一個母親的話,季若愚的的確確,是不贊成自己兒子和左霜霜的女兒走得太近的,完全的不贊成,當初如果不是汪清若的請求和拜託,她甚至不會允許兒子陪著她去治療。
哪怕現在想起來,季若愚都依舊為當初聽了汪清若的請求而心軟這事兒感到後悔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