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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有友如此 文 / 蘇如煙

    季若愚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面,陸傾凡光著上身,腰間圍了一條浴巾,嘴裡頭叼著牙刷,正在行李箱裡頭翻找著他的剃鬚刀。

    季若愚趴在枕頭上,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他的側臉,他的腰線,他的手臂上不算突兀的肌肉,還有裹在浴巾下頭的緊實的臀部,她覺得自己鼻血快要掉下來了。

    「陸太太如果看夠了,可以過來幫我找下剃鬚刀麼?」陸傾凡聲音因為含著牙刷有些含糊不清,但是語氣中帶著些笑意。

    季若愚的臉這才刷地飄起一抹緋紅,然後手忙腳亂地從床上下來,到行李箱前去幫他翻找出剃鬚刀來。

    一邊翻找還一邊嘀咕,「三十歲的男人了還長了這麼副身材,還不許人看麼?」

    「看就看吧,我也沒說要收錢。」陸傾凡接過剃鬚刀之後就這樣說了一句,然後才走進浴室去。

    陸傾凡洗漱完畢了之後,季若愚也收拾好衣服準備進去洗澡,剛洗到一般,浴室的門就被從外頭推開,陸傾凡是從來不會幹這種事兒的!

    進來的是喻君,她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你季若愚屁股上有幾顆痣我都知道,有什麼好害羞的。

    所以她大咧咧在馬桶上一坐,「我說,你也太不厚道了,就這麼偷偷跑過來了。」

    「我這洗澡呢!你趕緊給我出去!」季若愚低呼一聲,眉頭緊緊皺起來,將自己的身體往浴缸裡縮下去。

    而喻君則是一臉嫌棄的表情,「你那干扁四季豆的身材還入不了我的眼,遮遮遮什麼遮,趕緊洗完了吃個早飯回去了,就這破城市有什麼好待的,我真是瞎了眼才挑了這裡。」

    季若愚不知道喻君這話裡頭攙了多少的私人情緒在,聽了她這話只覺得這丫頭簡直是壞極了,「說來這也是你,嫌棄這兒也是你,你這一下一個花樣的也只有朱凱能受得了你了。」

    「反正就不在這拍,就這麼定了,昨天你家陸傾凡也說了,隨我的意思。」

    喻君這話讓季若愚一下子眉梢就挑了起來,「隨你的意思?怎麼就得隨你的意思了?我來都來了,油錢你給啊?」

    「我給。」

    喻君答得非常快,而且斬釘截鐵,季若愚愣了一下。

    「房錢你給啊?」

    「我給。」

    喻君又點了點頭。

    季若愚看著浴缸水面上頭浮著的泡沫,想著君應該是真的討厭這裡吧……這個一會兒一個花樣的丫頭。

    「想想也不算虧啊。」季若愚無意識地就將這句話喃喃了出來,喻君聽到這話就張牙舞爪地上來了,「你這小家子氣究竟是跟誰學的啊!」

    這個狠心的丫頭竟是直接將季若愚的頭按到了水裡去,季若愚撲騰著,激起一陣一陣的水花,趕緊掙扎出來了之後,直接伸手就把喻君拖到了浴缸裡去。

    她化好的妝換好的衣服算是全毀了,只是喻君也不惱,看著季若愚臉上高興的笑容,她就這麼穿著衣服和她一起坐在浴缸裡頭。

    季若愚看著面前這個已經沒有絲毫形象可言的女人,心裡頭忽然感慨,人的一輩子,能有幾個這樣的朋友呢?自己有一個,就已經無數次感歎過自己的幸運了,何其幸運才能擁有一個君這樣的朋友。

    除了老公不能分享幾乎沒有不能分享的東西,難過的時候陪著哭,高興的時候一起笑,吵得再凶只要一方服軟另一方馬上也會平息了所有的怒意下去,事事都互相護著,誰也不希望對方受什麼委屈,願意把最狼狽最難看的一面都能給對方看。

    十幾年的感情。一輩子的姐妹。最親密的朋友。

    她已經擁有了。這樣想起來,自己真的是很幸福呢,季若愚臉上露出笑容來,也不顧自己現在身無寸縷的,就這麼抬起手來去擦她臉上被水弄花了的睫毛膏。

    喻君笑了起來,「而且你家陸傾凡說了,隨我的意思,因為他所要求的,只是和你拍罷了,至於在哪拍,怎麼拍,他都不在意。」

    喻君說完,就看著季若愚聽了這話之後,臉上漾起來的幸福笑容,心中忽然釋然了不少,不管怎麼樣,只要她現在是幸福的就好了,再怎麼,自己都會在這裡陪著她的。

    而套間的會客廳裡頭,朱凱正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的,顯然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陸傾凡看見他這模樣輕輕笑了笑,「怎麼?昨晚挨打了?」

    就喻君的性格而言,陸傾凡覺得就算朱凱挨打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而朱凱只是眉頭皺著,朝著陸傾凡看了一眼,「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也總不能捆著她的腿腳不讓她過來。」陸傾凡臉上的表情平靜下去,眼神朝著窗外的天空看去。

    「大概是因為對方是她的緣故,所以大家才這麼擔心吧,昨晚倒是沒有挨打的,只是莊澤跟我電話說了一晚。」

    他們幾個當中,莊澤對於左霜霜的不滿是最嚴重的,陸傾凡也知道這個,畢竟當初自己從美國回來,莊澤過來接飛機,看到了自己那副憔悴的樣子,從那個時候起,莊澤就非常反感左霜霜了。

    「人的一生,心裡的位置只有那麼多,有人要進來,就有人要離開。」朱凱忽然說了這麼一句,倒有點不像他平常的風格,談人生什麼,不像是朱凱會做的事情,「她已經離開過一次了,現在只看你,你心裡的位置,究竟還有沒有打算讓她再次進來。」

    想必是昨晚莊澤電話中和他說過的話吧,陸傾凡心裡這樣想著。

    「我有什麼理由讓她再進來?」陸傾凡只這樣說了一句,就微笑了起來,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朱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是先顧上你自己吧,喻君那脾氣真不是蓋的……」

    閨蜜倆在浴室裡折騰了好一會兒,喻君一身衣服算是毀了,不過季若愚這才發現,「你昨天是來得有多急啊?你這裙子……這是睡裙吧?」

    喻君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誰才這麼敢,連衣服都沒換,化的妝還是靠自己包裡頭的那些用來補妝的化妝品給搞定的。

    季若愚找了件自己和她一起去逛街時買的裙子給她,兩人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身上都穿著那標準的觀光客打扮。

    一走出來,兩人就一起聽到了陸傾凡那一句,「喻君那脾氣真不是蓋的……」

    季若愚似笑非笑地朝著喻君看了一眼,看來這丫頭昨晚真的是罵了陸傾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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