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事情算是這麼定下來了,其實陸傾凡也就不過是打電話和陸非凡的秘書說了一下這件事情,到時候認籌的時候,陸非凡自然會讓下面的人幫他辦清楚這事兒的。
喻君依舊是沒有和季若愚聯繫,季若愚自己也不敢主動和她聯繫,畢竟那天將她的行蹤告訴了朱凱,雖然先前君給她打過電話,對那事兒隻字不提,但是這丫頭的性格想到哪出是哪出,她還是有些忌憚君會不會突然發難的。
直到星期五這天,季若愚開天荒的一早就到了公司,簽了到之後也沒有簽外勤,就在公司裡頭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吳芳驚訝了一下,「呀?你今天不去跟言魔頭?難道是太想念我了所以回來陪我?」
吳芳素來就這麼個性子,無厘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季若愚只是笑了笑,然後就順著她的話走,「是啊是啊,太想念你了,怎麼能不回來陪陪你呢?那你得多寂寞啊?」
吳芳很滿意她這個答案,但是剛才畢竟是開玩笑,所以她馬上臉色一變,賊兮兮地湊到季若愚的旁邊來,「你該不會是被言辰給趕回來了吧?季若愚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你不能輕言放棄啊,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季若愚聽了她這話,終於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旁的張嵐也是聽不下去了,直接過來拍了吳芳的後腦勺一下,「以前還真不知道你是個從的呢,還真好意思,九陽神功你都給套用了。」
雖然張嵐話是這麼說,但也還是擔心地問了一句,「說真的,若愚,真不是被趕回來吧?」
季若愚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皮面有按扣的筆記本放到桌上,「這傢伙要去外地一趟,去六天,算去週末兩天,下週三晚上才回來,所以我下週四之前都在公司了。正好整理一下他這些天寫出來的稿件。」
季若愚說著指了指桌上的那個皮面的筆記本,言辰這傢伙,寫稿喜歡手寫,寫在這樣皮面的筆記本上,用他的話說,是靈感來得比較快,並且比用鍵盤敲出來要更加有感覺。
這筆記本就是昨天季若愚去他那的時候,他交給她的。
季若愚還記得言辰說的話,「吶,這個給你,裡頭是這些天我每天寫一點的稿子,我這幾天要去外地,明天出發去六天,下週四回來,不要太想我,下週四我就重新讓你恢復每天打打遊戲的工作,好吧?」
言辰看著她的時候,眼睛裡有著笑意,他原本就是一雙天生的彎彎笑眼,所以笑起來的時候,就顯得更加明顯,嘴唇輕輕地勾著,然後就伸手揉了揉季若愚的頭髮,「所以你這幾天就辛苦一點,每天去公司坐班吧,整理一下我這些稿件。」
季若愚當時是輕輕哼了一聲的,「來催你的稿件我才是辛苦吧?」
言辰睨了她一眼,「天天有遊戲打,不用擔心上司查崗,還說辛苦?做人怎麼能這麼口是心非呢?你乾脆痛快點認清這個事實,那麼我以後也不用你催,每天寫點稿子給你,一來你跟上頭好交差,二來吧,你還可以在這裡輕鬆混日子,如何?」
原本先前還覺得他似乎有些長大了,不像之前的孩子氣了,現在又變回了孩子氣,季若愚也沒再多說什麼,只叮囑了他一句少喝酒。
於是今天的工作就變成了整理稿子,季若愚指著桌面上的筆記本,對張嵐說道,「所以這就是我現在的工作了。」
「什麼?!」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驚呼,然後一個身影就快速走了進來,是先前負責言辰的邱巧,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季若愚桌上的筆記本,自然是認出來了的,言辰都是用這個樣式的本子寫稿。
「他這就交稿了?!」
邱巧怎麼也難以相信,自己每次催得半死起碼也得過半個月,才能拿到一部分稿件,而季若愚這才多久時間?
邱巧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確認的確是出自言辰之手無誤,才鄭重地拍了拍季若愚的肩膀,「好姑娘,果然有天賦。原本我還不放心你來著……現在看來,卻只覺得傷感啊,看來以前都是我時運不濟啊,我果然是和那混小子八字相沖。」
邱巧走了之後,大家也就沒再閒聊,畢竟是上班時間,還是有事情要做的,季若愚也已經打開言辰的筆記本,打算將他的字整理到檔裡頭去。
本子上頭,是黑色的鋼筆字,字體乾淨利落,非常漂亮的一手鋼筆字。若是看著言辰的話,恐怕是難以想像他能寫出這樣一手漂亮的字的。
本子已經寫了一半的頁數了,前頭都是以前已經刊登過的稿件,其中還會穿插著一兩句他的隨筆,雖然之前的稿件季若愚都已經在電腦上看過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就拿著本子從頭翻看了起來。
人似乎都是這樣的,看到漂亮的手寫字,就忍不住有看下去的念頭。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孤獨是一個很主觀的東西,是我不理解的一個概念。我想,我有遊戲,有酒,有柔軟得躺上去就如同躺在雲端一樣舒適的大床,有我自己的世界,所以彷彿我從來不曾理解孤獨,但是當遊戲終於通關,主角救出了公主,一切完美落幕的時候,卻發現我那些自以為不錯的東西有多可笑,就連遊戲裡的角色,都是有人陪伴的,而我一直以來,一個人遊戲,一個人喝酒,一個人睡覺,我所謂的那個自己的世界,無非也就是我一個人自得其樂的空間罷了。如果現在的我對孤獨的概念理解得沒有錯誤的話,那麼沒錯,我真的很孤獨。」
這是單獨在一頁紙上的一段話,這段話寫得有些潦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這字裡行間,季若愚能夠從中讀出言辰當時的心情。
相較於整理稿件,季若愚現在看他這些隨筆的興趣更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