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傷
當小白從奇癢中恢復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已經幾近崩潰的邊緣。好在他魂魄不全,不然忍了這麼久,神志肯定受到重創。
按照之前的老者的安排,姬雄陪著小白等三個人一起去空冥城,美其名曰引路者。可是小白看見姬雄充滿惡意的眼神,總是對這趟本就未知的旅行又多打了一個問號。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小白也被迫接受了姬雄另一個名字,三少。
一行四人驅車一路向西,開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從悶熱潮濕的南方,一路來到了蒼茫的大西北。一路上,小白試著跟王泉聯繫,可是中國移動的信號總是在你需要的時候陽痿。
不過好在,三天的時間過的還不算無聊。雖然小白對這個三少,打心眼裡就煩,但是相處了三天,竟然發現,這個人倒是很有意思。
這個三少雖然長得白白淨淨,相貌清秀,舉手投足只見有一股公子哥的感覺,看著一副高富帥的模樣。可實際相處了這幾天,小白髮現他竟然比自己還盧瑟!三少更像是一個沒見過什麼市面的鄉巴佬。一路上顯得興奮異常,本來一場煩悶的路程,竟然變成了三少瘋狂購物之旅。
「我說,三少啊!咱有錢也別這麼花啊!能有點品味嗎?」小白靠在車窗,抽著煙不屑的說道。
「你管我!老子願意!」三少一邊愛不釋手的擺弄著剛才地攤上買的手工品,一邊不耐煩的說道。
「哼,好歹你也算是個家財萬貫的主啊!你見過,有人帶兩隻手錶的嗎!」小白指著三少手上那兩塊歐姆表,無奈了。
「我帶兩個怎麼了?一個看時間,一個看日期不行啊!一會老子再買一個,校對時間的!咋的!不服啊!」
小白被三少一句話嗆得滿腦袋的黑線,也懶得跟三少再說話,乾脆拉起了衣領,小憩一會。
當小白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車子已經奔馳在慌忙的戈壁灘上,四下望去別說是人了,連動物都沒有。周圍除了荒涼的隔壁,就是這條看不見盡頭的公路。
搖下車窗,冷風打在小白的臉上,小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噴嚏。記得剛畢業的時候,小白曾想過獨自一個人去一樣大西北,感受一下那種千年積累下的厚重感。當然,這個計劃由於種種原因被擱淺了。
如今終於踏上了這條路,可是早已經物是人非。
「你丫,能把那窗戶關上嗎,不知冷啊!」
小白這才發現,之前坐在身邊的三少已經坐在了駕駛員的位置上,而小妖則坐在了自己的身邊。看著小妖沉睡的臉龐,小白不禁有了一種想親一口的衝動。
「你丫聾了啊!快把窗戶關上!」開著車的三少不耐煩的又重複了一遍。
如果不是怕吵醒小妖,小白絕對要跟這個鄉巴佬大吵一架,不過,最後還是終於關上了窗子。
「咱們還要走多久啊!」
「嗯,大概還要三天吧」三少若有所思的說道。
「啥?還要三天!那空冥城在哪啊!還要三天的時間!」小白快要崩潰了,三天又三天,鬧得小白痔瘡都快犯了,更關鍵的是暈車藥快沒了。
就在小白大聲抱怨的時候,突然覺得一陣疾風襲來,小白下意識想要躲閃,可車裡哪有讓自己的躲閃的空間。只聽「啪」的一聲,接著小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掌手掌印。
「閉嘴!」小妖抽了小白一巴掌,心中憋了好久的怒火也算是發洩出來了。翻了個身子接著,睡。
這算什麼?夢遊?小白捂著自己漸漸腫起來的臉蛋,滿心的委屈。怎麼光打我不打他呢?我惹你了?女人心,海底針啊!
「嘿嘿,小子,這也算是,你倆這三天來說的第一句話吧!?」三少幸災樂禍的說道。
「……」
在沉默中,車子又行駛了三個多小時。天色漸黑,透過車窗根本看不見外面的世界,偶爾在遠方會出現一個翠綠色的觀點,不過也都只是稍縱即逝。
摸著咕嚕嚕直響的肚子,小白甚是無奈。本以為將近傍晚快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可是不想,車內另外三個人全都沒有任何表示。一賭氣,小白乾脆帶上耳機,也開始睡覺,想要睡眠來麻痺焦躁的肚子。
恍惚中也不知道自己睡沒睡著,只覺得本來平穩的汽車,突然變得顛簸起來。作為一個資深的暈車主義者,雖然熬了很久,但這一顛簸,小白可是受不了,強忍著胃裡不斷上湧的酸水,想說話,可是卻張不開口。
如此顛簸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終於,停車了。一停車,小白馬上拉開車門,大口大口的嘔吐了起來,恨不得把苦膽給吐出。
「你丫真慫,怎麼還吐了呢!」三少捂著鼻子站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說道。
小白狠狠的瞪了一眼三少,心說,下次!下次我一定吐你丫一臉!
「剩下的就是步行了吧!」三天,一句話沒說的楚一鳴終於開口了。可是這一句話,又把小白給驚到了。步行?難道剩下的三天還要走路?還不如坐車呢?
「嗯,差不多吧,如果運氣好的話,快到地方的話,應該會有專車的。」三少掏出煙來美滋滋的抽著。
「好!那咱們就在這呆一夜吧,等天亮了就出發!」小妖說完就從後備箱裡掏出了在野外露營的東西。
吐完之後的小白覺得舒服多了,站起身來四下打量著。原來他們來到了一處高坡之上,好在是個背風坡,還不算冷。當然,不冷也是相對的,雖說不冷,但是零度,總是有的。再加上餓了這麼久,小白凍得直打哆嗦。
「怕冷就趕快幫忙生火!」小妖丟給了小白一件大衣之後,不冷不熱的說道。
小白接過大衣,心裡卻美滋滋的。對於小妖,小白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情愫。
四人忙碌的一陣之後,終於恢復了一下。圍著火堆,吃著小妖煮的方便麵,還是美滋滋的。這不就是自己畢業那會想像的旅行嗎?
「小妖,你這手藝真不錯,連個方便面都能煮的這麼好吃!」小白大口大口的吃著方便麵,恭維道。
小白說的話雖然避免不了討好的嫌疑,但是他確實覺得這事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方便麵。甚至比上次和小妖一起去那個什麼星級酒店吃的都要好吃。
人,總是在飢餓的時候才會知道食物的可貴。
「要是有點酒就更美了!」小白見沒人搭腔,自己又自言自語了起來。
話剛說完,楚一鳴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鋼製酒瓶丟給了自己。小白高興的喝了一大口,可這酒剛一入口,小白全都噴了出來,全都噴在了火堆之上,本來已經漸弱的火勢被這烈酒一盆,火苗瞬間高漲,把離得最近的小白的眉毛都給燒焦了。
「我草!這啥玩意啊!咋這麼烈呢!」小白皺著眉頭,揉著眉毛,抱怨道。
「自己不行,就別怪人家!來給我整點!」三少流著口水一把搶走了小白手中烈酒。而一邊的小妖則幸災樂禍的看著小白嘿嘿直笑。
就在小白和三少為酒水而爭執的時候,楚一鳴從地上撿起來一塊小石頭,不急不緩的站起身來,突然把手一揮,接著就聽見一聲慘叫。
已經拉開把式準備為搶酒而幹上一架的小白和三少,也停止了爭執,把目光頭投向了山坡之上。
「誰!給老子滾出來!」三少從這山坡大叫。
不一會,從山坡之下走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捂著肩膀唄另一個攙扶著。走進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一男一女兩人。
「你們是誰,幹嘛躲在山坡後面!」三少愣著眼睛說道,身上陡然湧起了一股殺氣。小白吃驚的望著三少想起了在那個城中村中,三少笑呵呵的殺死那個貪官的畫面,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三少估計不是個心理變態就是精神分裂吧,小白是這樣認為的。不然,怎麼反差總是這麼大呢?一會是公子哥,一會是鄉巴佬,一會覺得憨憨的挺可愛的,一會又覺得陰險暴戾。
「我們是去空冥城的,可是,東西帶的不多!剛好看見這裡有火光所以就過來了…」說話的那個女人。雖然已經被風沙吹的滿臉塵土,但是看得出,這女人也頗有幾分姿色。雖然比不了小妖那種傾國傾城,但是論姿色不輸陳白露。
就在小白打量著女人的時候,感覺渾身不自在,側頭一看原來是小妖在惡狠狠的等著自己。小白一臉無奈的聳了聳肩。
「你們也去空冥城?你叫什麼啊!」小白一本正經的說道。對待女人,小白怎麼看的都正經不起來。
「蔣鷹羽」女人小聲的說道。
「我草!」小白一愣,三少也皺起了眉頭。
「你叫什麼?」三少可沒有小白那股勁。女人又如何,城中村裡三少見過的女人多的是。不過都是皮肉之女。
「蔣鷹羽!」女人提高了聲音。
「找死啊!」三少瞪起了眼睛,眼看就要動手了。小白一把拉住了三少,而一旁的小妖早就強忍著笑。
看見小妖笑了,小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心說,這姑娘怎麼回事啊?
小白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拽著地道的倫敦郊區口音說道:「whatisyourname?」
女人傻眼了看著小白。只見小白一臉的微笑的望著自己,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小白也是一愣轉過頭,看著衝著捂著胳膊的男人說道:「whatisyourname?」
男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艱難的說道:「蔣國羽!」
「我草…」小白頓時覺得自己被耍了一樣。而一邊的小妖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