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飛了起來,劇烈的痛苦感覺,讓小白覺得呼吸都是一種很奢侈。顛簸之中,小白幾欲昏闕,可是身體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一次次的把他折磨醒。這是小白第一嘗試到了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大概持續了很長時間,當再次有了著陸的感覺的時候,小白覺得自己已經差不多要死了。眼前甚至都出現了跑馬燈似的東西。
「快點走!再等一會他就死了!」一落地,老王頭不住的催促著楚行雷。順手把之前給楚行雷的玉珮收了回來。
楚行雷背著小白緊緊跟在老王頭的身後,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三個人來到地方是一處竹林,茂密的竹林遮天蔽日,一眼望去不見盡頭。如此茂密的竹林,即便是在白天,也不見得會多少陽光能照進來。
老王頭在前面來回走動,一會走成一個8字,一會走成一個2字,曲曲折折,看上去像是在扭腰歌一樣。楚行雷知道,王老頭這麼走一定是按照著某種規律。看來這一個貌不驚人的竹林裡面一定設下了相當強大結界,連老王頭這麼一個差不多相當於靈體狀態的傢伙,都不得不按照一定的路線走動著。
如此又走了一陣子,楚行雷也感覺不對勁了。之前並沒有舉得背著小白有什麼負擔,而此時,小白身上,一半極寒一半燥熱的體質已經影響到了楚行雷。
楚行雷咬著牙,暗暗運功抵抗。沒錯就,走在前面的老王頭突然大聲喊道:「老不死的!快出來啊!你老友有事來找你了!」
接著三人跨過了一顆竹子。跨過竹子之前,並沒有看見這竹子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看過去的時候,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而已。可這一跨過去之後才發現,這顆竹子之後竟然是一片空地。
一座用被籬笆包圍著的小竹樓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老王頭大步走進了院子裡面,大聲喲呵著:「老不死!我都喊了幾聲你還不出來啊!」老王頭正要推開竹樓的時候,竹樓大門緩緩的打開了。只見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站在了門口,微睜雙眼,不屑的說道:「你說話怎麼還這麼不乾不淨的!都死了這麼久了,還這麼瘋瘋癲癲的啊!」
這聲音溫爾,像是一律清泉,光是聽聲音,小白的痛楚的感覺就消除了一些。
「哎呀,死了也寂寞啊!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嘛!哈哈!快快!讓我進去,哎,這可是有事找求你啊!沒想到你還這麼年輕啊!」老頭王堆滿了笑容說著就要進屋子,可是卻被那白衣男子攔住了。
白衣男子側頭看過去,隔著老王頭看著楚行雷悲傷渾身顫抖的小白,問道:「幹嘛帶這麼個傢伙來我這裡!我不喜歡這種不乾不淨的人!」說著白衣男子不屑的看了一眼老王頭。
要說不乾不淨,老王頭絕對是首當其衝,首先自己是個鬼物,其次自己還是個邋遢鬼。不過,老王頭聽了這話倒也不覺惱怒,嬉皮笑臉衝著白衣男子說道:「我說莫無情,你是不是隱居隱腦子有問題了!你自己看看我帶來的人是誰!」
此言一出,白衣男子一愣,掐起手決掐算,突然莫無情臉色大變。快步從竹樓走了下來,一臉的驚訝、緊張、期待、興奮、還有少許的惆悵。
楚行雷見狀趕快想把小白放下來,背了這麼久,楚行雷都快被弄出內傷來了。可是沒等自己放心,莫無情突然大喊道:「別放在地上!」
接著,莫無情上來一把把小白抗在了自己的肩頭,快步走進了竹樓。
「草!你就讓我們這麼在外面等著啊!」老王頭見莫無情扛著小白進了竹樓,也不敢貿然跟著進去,在門外大聲吼叫。
「你變個樣子再進來!」
老王頭不屑的哼了一聲,一個眨眼的功夫竟然換了一身中山裝。這個一向又猥瑣又邋遢的老頭突然換了一身行頭,倒也顯得乾淨了很多,儼然一副高管領導的派頭,只不過臉上那股子猥瑣的笑容還是那樣存在著。
「幹嘛這個眼神看著我啊!沒見過老帥哥啊!」老王頭不屑的衝著一臉驚訝的楚行雷說道。楚行雷摸了摸自己的三毫米,砸吧了兩下嘴沒有說話。
當二人進入竹樓的時候,小白和莫無情已經進了裡面的房間。二人坐在屋子裡,躁動著等著消息。
雖然這一晚對於楚行雷來說是個勞累的晚上,但是收穫頗豐。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級別的人,竟然能經歷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而且還能見到傳說中的莫無情。激動的是抓耳撓腮,跟個大猩猩似得,連口袋裡那本小黃書都不願意看了。
「你幹嘛這麼激動啊!好歹你也是楚家的人!說出去多丟人啊!」老王頭喝著桌子上那半壺清茶,悠悠的說道。
一個鬼物怎麼能像是人一樣存在呢?楚行雷對於老王頭這個奇葩是百思不得其解。當然這個原理也不是他能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也不過是給自己徒增煩惱而已。可以想像一下,如果你是一個苦逼寫手,每天奮筆疾書卻收入平平,但是突然知道其他同行,千字千元的時候,那會是一種什麼心情呢?
所以,好奇害死貓,有些事情,不知道不見得時間壞事,糊塗也是種智慧。
楚行雷給自己倒了一口茶,光是問著茶香就已經讓自己有一種置身於清泉之邊的感覺,只喝了一口,楚行雷激動的差點沒留下眼淚了。那種清茶入口感覺,讓楚行雷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修得正果的感覺,心如明鏡,明台清亮。時間萬物彷彿在哪一瞬間都凍結了,已超難以描述的超脫的感覺襲來。
只喝了一口,楚行雷就不喝了,躁動的情緒也平靜了很多。
「怎麼不喝了?你這輩子恐怕再也喝不到了!」老王頭貪婪的品著清茶,略帶挖苦的說道。
聽了這話,楚行雷若有所思的嘿嘿一笑,說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不想再喝了!」
老王頭吃驚的望著楚行雷,楚行雷接著說道:「如果一輩子再也喝不到的話,那豈不是一輩子都要懷念那種感覺?如果是這樣,那我情況不要碰了,剛才的感覺,我只當是今晚這場美夢裡面難忘的片段吧,讓我知道,我曾經距離大道,只有那麼近,就好了!」說著楚行雷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老王頭被出行簡短的一番話所深深震驚了。他萬萬沒想到,在如此衰落的時代裡面,楚家竟然還有一個對大道有如此見解的人存在。
老王頭無奈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一口喝乾了杯子裡面的清茶,悠悠的說道:「百年之內,必有輪迴!看來,這一代,你們楚家勢必崛起啊!」
楚行雷哈哈一笑,笑聲爽朗,「一個階下囚,有什麼前途啊!再說,家裡面那麼多長輩都還在呢!輪不到我們的!」
「那些老不死如果真有你們行字輩的本事,也許…」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突然在房間裡面傳來了小白一聲淒慘的叫聲,老王頭乾淨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快步朝著裡屋走去。
可是沒等到,老王頭進去,莫無情就掀開了簾子走了出來,一頭的汗水。
「幹什麼呢!跟殺豬似得!」老王頭皺著眉頭交集的問道。
莫無情看都沒看老王頭,從櫃子裡面拿出了一個新的茶杯,到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老王頭瞪了一眼莫無情想要進屋,可是小白卻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只見小白**著上身饅頭大汗,不住的喘著粗氣。如果不是瞭解情況,但是看著二人一前一後從屋子裡面出來的狀態,肯定以為這兩個傢伙在屋子裡面做什麼有傷風化的勾當呢。
老王頭扶著小白回客廳,這是楚行雷突然指著小白哈哈大笑了起來,老王頭不明所以還以為這小子失心瘋了。結果仔細一看小白的身上,也忍不住跟著一起大笑了起來。
原來這麼半天,這兩人在裡屋裡面沒幹別的,而是幫著小白搞藝術呢!只見小白的胸口上分別紋上了一個蛤蟆和一條長蛇,雖然這手藝一流,可是哪有人在紋這種東西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人家龍我蛇,人家虎我癩蛤蟆!?這算是什麼審美水平呢?
莫無情任由這兩個人哈哈大笑,喝完了清茶之後,走了過來,端詳著自己的作品。摸著下巴說道:「這雪山蟾弄的是不是不太像啊?」
「像!怎麼不像啊!沒看過動物世界的人可能還真認不出這是個蛤蟆呢!哈哈!」老王頭捂著肚子大笑道。
小白又是羞愧,又是惱怒,可是畢竟是這莫無情幫著自己去除了痛苦,雖然不知道這紋身有什麼用,但是總不能跟人家發火吧!
莫無情看了小白一眼,淡淡的說道:「現在那雪山蟾和火蛇的靈力我已經幫你轉化到了這兩個紋身上,慢慢的他們會跟你融為一體,一會我給你點藥丸,結合著藥丸,不出半個月,你的靈力就會恢復的!」
小白雖然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很糾結身上這難看至極的紋身。可是聽了這話老王頭止住了笑聲,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只是不明就裡的楚行雷還在那傻呵呵的笑著。
「哎,毀容也就算了,還有這麼個東西!以後還怎麼搞妹子啊!」小白半開玩笑的自嘲道。
莫無情皺了下眉頭,看了看小白臉上的傷疤,道「小意思,分分鐘搞定!」
聽了這話,小白突然猶豫了一下,笑著說道:「沒事,留著吧!誰讓我欠別人的呢!」
此言一出,眾人一愣,相視一笑。
該長大的,早晚要長大。創傷,也是一種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