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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離3離開 文 / 雪舞亂天

    「左伶兒與南魄寒有什麼異常?」坐在寶座上的妖王百般無聊地單手撐著下巴,俊美無濤的側臉盡顯無疑,閃亮的瞳孔瞭望著一旁的巨大石柱上,淡淡地開口問那個跪在地上的小侍女。

    小侍女恭敬地低頭回答他的問題,「將軍與左伶兒之間的相處並沒有任何問題。」

    「哦?你能夠確定?」他語氣略略向上揚了一下,視線放在她嬌小的身子上。

    侍女慢慢地將自己的頭抬起,那張美麗臉蛋的主人正是貝兒。

    「是的,王。」她認真無比地道。

    妖王沒有說話,沉默了半響時間,忽而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是麼……」

    貝兒緊抿著紅艷艷的唇瓣,一言不發,心臟的跳動比起往日要來得快一些。

    「你可知道……若是敢虛報消息,會有什麼下場嗎?」妖王微笑著,溫柔萬分,眸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只有冷然。

    「貝兒知道。」她沉重地答。

    「很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向你示範一下了,如果你認為自己沒有背叛我的話,那就走吧!」他隨意地揮動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寬大的衣袖隨著他的動作而飄動。

    貝兒跪在地上沒有起來,就在妖王唇角勾起的笑容慢慢消失時,她驀然站了起來,像他行禮。「貝兒先離去了。」

    「貝兒,我還以為你不敢起來了呢。」冥王好整以暇地說。

    貝兒銀牙一咬,用平靜無比地聲音為自己辯解,「王,貝兒只是一介侍女,怎敢欺瞞您。」

    「很好。」他讚賞地點點頭。

    「王,貝兒先離去了。」她緩緩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才快步轉身離開。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妖王冷凝的視線朝著高大的石柱一掃,石柱背後的人緩緩地走了出來。

    從石柱背後走出來的是一個樣貌普通的少年,約有十多歲。

    「給我好好地監視那個侍女,明白了嗎?」妖王冷冷地命令道。

    「屬下明白。」

    「等等。」他喚住欲要離開的少年,「為什麼在寒流裡其中一隻隊伍完全失去了消息?」

    少年停下腳步,沉思了一下,然後回答:「大抵是死了吧。」

    「我知道了,你走吧。」

    話音剛落,妖王轉身離開大殿,少年隨後也走出了大殿,開始跟蹤那個名叫貝兒的侍女……

    千鬼巷

    站在被焚火肆虐過的千鬼巷,琦玉久久無法回神,此時的千鬼巷還殘留著焚火焚燒物體時所留下的刺激性氣體。帶著硝煙的冷眼拂過,她的衣袍被拂起,整條千鬼巷只有焦黑的物體,以往那些留駐在這裡的六界生物完全沒有了蹤跡,簡單點來說,這裡什麼東西也沒有,連些許的生命跡象也不存在。

    踉蹌地朝著前方走了幾步,目光茫然,嬌小的身子在偌大的千鬼巷中特顯沉重,眼眸抹上一層憂思,與及深深的絕望。

    「琦……玉……」

    背後傳來的微弱的聲音讓她僵硬的身體一戰,怔怔地緩緩回過頭,望著那張蒼老的容顏。

    「芸婆婆……」她苦澀地喚了她一聲。

    「琦玉,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芸婆婆快步走到她面前,一直攙扶著她的幻音帶著一抹異思望著她,掌心中的笛子被她握得緊緊的。

    她垂下頭,視線觸及到幻音手中的笛子之時,她驚訝地立即抬起頭,望著幻音震驚地自言自語,「你……你是……」

    幻音揭開自己的面紗,讓自己過人的容顏暴露在空氣中,她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仿若很輕鬆似的,一直牢牢地壓在她心頭的負擔一瞬間消失不見,豁然開朗。

    「第一次見面,你叫琦玉,是嗎?」幻音輕柔地對著她說。

    琦玉望著她柔和的容顏一怔,然後釋然一笑,低聲道,「終於……終於等到你了……」

    「等到她?什麼意思?琦玉。」芸婆婆疑惑地將自己的視線不住地來回調動。

    「沒什麼,只是……琦玉是故人之子罷了。」

    幻音淡淡地解釋,有些語焉不詳。而琦玉則是一直望著她手中的笛子發呆,一副完全不知道她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樣子,這樣子的琦玉對芸婆婆來說可謂是難得一見啊。

    「琦玉,我們聊聊吧!」

    幻音對著呆愣的琦玉溫柔地開口,將她腦海中的迷思打斷,她抬起頭,望著她半響,然後點點頭。然而,轟隆的雷聲卻打斷了她們即將的交談。

    「是左宇律……」仰望著天幕那一道特殊的雷,幻音緩緩地說,督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幻音,有些無奈地說:「看來我們得換個地方說話了。」

    「幻音,你們到底要說什麼?」

    「只是敘舊而已。」幻音回過頭,表情一如往常的溫和,沒有絲毫的異常。

    儘管如此,芸婆婆還是疑雲叢生。尤其是注意到琦玉與眾不同的神情,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看來她們之間有什麼秘密,而且還是非一般的秘密。

    「既然你們有話要說,我也不打擾,只是……場所要換一下呢。」芸婆婆擔憂地督了一眼沉思中的琦玉。

    之前琦玉把伶兒刺傷,只怕他不會待見她,就連魄寒也是,到時候見面可怎麼辦?

    「放心,我會負責她的安全,我不會讓她有事的,畢竟,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幻音側過頭對芸婆婆向芸婆婆保證。然後視線落在琦玉身上,徵詢她的意見。

    琦玉默,隨後點頭,表情有些苦澀。

    「我們走吧!」

    「但是師兄還在……」

    「左宇律已經把他接走了,剛才那道天雷就是給我們的提醒。」

    「但是光有天雷,我們又怎麼確定地點呢?」芸婆婆還是有些微的擔憂,萬一找不著他那可怎麼辦?幻音的話她相信,只是有些東西,她真的不怎麼確定。

    「別擔心,跟著我,就可以了。」看透她的不安,她柔聲安撫,笛子向下一放,自三人為中心地帶,結界立即擴散開來。強烈的光線侵襲眼球,三人的身影瞬間消失。

    「小清兒,琦玉呢?琦玉在哪?」清寒著急萬分地衝到自己女兒面前,大聲質問她。

    抱著小白狐玩耍的小清兒被母親的大嗓門給嚇了一跳,摸摸自己的小小的心臟,安撫剛才的失序,才疑惑地問:「琦玉姐姐不是在睡覺嗎?」

    「睡覺?她不在房間裡,你有看到她出去嗎?」清寒蹲下身子,瞳孔中閃爍著濃濃的擔憂之情,呼吸失序。

    小清兒回憶了一下,在母親焦慮的視線中,緩緩地開口,「我一直都沒有看到琦玉姐姐出去。」

    「你確定?!」清寒驚魂不定地問。

    「嗯。」小清兒摸著小白狐,重重地點點頭,懷中的小白狐好像察覺到氣氛的驟變,慢慢地睜開了它金色的眼睛。

    清寒站起身子,踉蹌地走了幾步,小清兒望著自己母親異常的反應,擔心著,於是走過去,「娘,是不是姐姐出了什麼事?」

    清寒無意識地搖搖頭,歎息著,凝視著自己的孩子,眼眸掠過一絲哀傷,「小清兒,我送你到老爺爺那邊玩好不好?」

    「老爺爺?誰啊?」小清兒不解地問。

    「難道你不記得了嗎?就是上次那個送你桃子吃的那個老爺爺啊。」清寒摸摸她柔軟的長髮,柔聲對她說。

    小清兒顯然不習慣自己母親異常的舉動,將她的手甩開,很不高興地對著她說:「娘,你不要弄亂我的頭髮啦,亂了又要梳,煩死了。」

    清寒一怔,隨後苦澀一笑,蹲下身子,「對不起,小清兒。」說罷,就將她小小軟軟的身子湧入懷中,小清兒懷中的小白狐在她靠近之時,立即從小清兒身上一躍,落在地上。漂亮的圓圓金色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的臉部表情。

    「娘!你怎麼了?」小清兒用力想要推開自己的母親,可是自己畢竟太少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仍舊沒能將她推開些許。

    「對不起,小清兒,讓娘好好抱一下,好嗎?娘怕……」

    「怕?怕什麼?」她停下推動的手,不解地問。

    「娘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小清兒,答應我,在老爺爺身邊,要聽話,知道嗎?」她輕柔地拍拍她的後背,低聲對她說。

    小清兒忽而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傷纏繞上心頭,她默然地任由她抱著,良久過後,她才輕輕開啟自己的小櫻唇,「娘,我會等你回來的。」

    清寒的身子一僵,將她放開,雙手用力地捉住她的肩頭,驚訝地望著她:「小清兒你……」

    「娘,你要做什麼,我不會阻止,只要你認為值得,那樣就好。我會等你回來的,等爹爹……等你……」小清兒垂下眼瞼,低聲說道。

    眼眶有些濕軟,直到淚滴滴落在自己的手心,灼熱無比,她才恍然知道,原來自己落淚了。

    「小清兒,你是娘的好孩子,答應娘,無論將來遇到什麼事,都不要失望,不要放棄。娘要你好好地活著,知道嗎?」她撫摸著她小臉蛋,這個孩子,是她身體裡掉出來的一塊肉,現在,她要拋下自己的肉,獨自離開,去面對一個充滿未知的未來。

    「嗯,我會的。」小清兒慎重地點點頭。

    清寒含笑感動地點點頭,放下自己緊捉住她肩頭的五指,垂下頭,一抹落寞自她唇邊閃過,她微微側過頭,溫和地對著屋前的松樹大樹輕聲喊道:「老人家,出來吧!」

    平凡的松樹粉光一閃,露出根部的松樹慢慢變形,自根部起快速蛻變,變成一棵漂亮的桃花樹,落英繽紛,半空中舞動的桃花搖曳著魅惑人心的舞姿,落在她們母女肩膀上。

    「呵呵,清寒,你的感覺還真敏銳呢!」樹幹忽而出現一道門,人還沒有出現,他爽朗的聲音已經飄蕩著,長長的白鬍子很快出現在她們的視線中,緊接著就是一抹青色的袍子與大大的布鞋隨之而來。

    「老人家誇獎了。」她垂下頭,謙遜地道。

    「清寒,你就別甭謙虛了,身為一個修為平平的人類,能有這般的敏銳感覺,那可是非尋常人能有的,更何況,小丫頭還擁有真實之眸。」老人家摸摸自己的下巴下的長長白鬚,祥和地搖搖頭。

    清寒沒有說什麼,而是將小清兒抱起,走到他面前,放下她。接著猛然跪倒在地上,認真無比地仰望著驚愕無比的老人家。

    「老人家,我只有這個女兒,我不知道我將來還能不能回來,作為一個母親,我很自私,我懇求你,請你盡自己所能保護這個孩子,若是我不能回來,那麼來生……」她哽咽了一下,凝視了一眼自己正哀傷地望著自己的女兒,「來生,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來償還欠下的債。」

    老人家沉重地歎息一聲,閉上蒼老的眼睛,蹲下身子將她扶起,「傻孩子,怎麼說這些不吉利的傻話。」低下頭,督了一眼小清兒,慈祥一笑,「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會以我的生命護她周全。」

    清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隨後鬆了口氣,感動地傻傻一笑,「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老人家!我……我……」腦筋一時轉不過來,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傻孩子,別說了。別說了。」老人家溫和一笑。

    清寒重重地點點頭,然後彎下腰,認真慈祥地對小清兒說:「小清兒,以後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小清兒眼角藏著一抹水氣,認真地點點頭,清寒摸摸她的腦袋,「好了,過老爺爺那邊吧!」

    她柔聲的吩咐,隱藏起哀傷,唇角一勾,狀似與平常沒什麼兩樣。

    小清兒卻在此時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用力一敲她的頭,「以後不許老喝酒,知道嗎?」

    清寒一怔,然後深深地點點頭,督了一眼一直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小白狐,她招招手,示意小白狐過來,小白狐猶豫了一下然後快步跑過去。

    清寒望著它金色的瞳孔,認真地問:「你願意跟老人家一樣守護我的女兒嗎?如果你的願意的話,三秒鐘之後就點點頭,好嗎?如果你不願意,那就不要理我。」

    小白狐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那雙深邃的金色瞳孔沒有絲毫迷茫,而是充滿了瞭然的味道。

    「那麼,我開始數了。」她垂著頭,緊張地開始數:「一……二……三!」

    心臟仿若停止了跳動,而它卻沒有任何舉動,就在清寒與小清兒失望之時,它竟然點頭了……

    給讀者的話:

    感謝親對此一直以來的支持,此約在五月底正式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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