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的水聲清脆地響起,銀兒緩緩踱步而來,掛在嘴邊的笑意在她看到那披散在冰床上的三千青絲竟變成如雪一般的華髮,笑意僵在嘴邊,惶恐地顫抖著。
「夫人——夫人——」她輕觸她冰冷的臉頰,雙眸佈滿驚慌。
沒有回應,跟之前一般,她更加著急,語速轉急,加大音量,大聲呼喚著,「夫人、夫人——怎麼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指尖間冰涼的髮絲纏繞著她的蒼白的指尖,修長的五指不住地顫抖著,臉頰上的青色越加濃重,「忘煙公子、忘煙公子,你快過來啊!夫人出事了」
她扭著頭,大喊,急促凌亂的腳步聲迅速從另一邊越過層層的冰藍色寒冰,進入密室。
「怎麼……了……」忘煙趕來,當他看到那三千如雪的華發時,一怔。
緊跟在他身後的魄寒從他背後站出來,越過他,走到冰床邊,執起她一束涼涼的白髮,怔怔地望著床上的人兒。
「怎麼一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魄寒怔怔地開口,整個人陷入迷思中。
忘煙黯然地閉上眼睛,側過身子,走至魄寒身旁。
「她的身體沒事,只是她的心……受傷了……」
似是而非的話讓所有在場的人不解其意,銀兒遲疑地走到他身邊,沉聲問:「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她醒過來之後,也許……不再是你們熟悉的那個人了。」
忘煙沉重的話語縈繞在耳邊,像是夢魘,一場無法清醒的夢魘。
「那是……什麼意思?」
幽幽長歎一口氣,他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徑直離開了。
「忘煙公子……」銀兒見他還沒有說明是怎麼一回事就走了,正打算追上去問清楚時,她眼尖地發現左伶兒那只一直無力地垂下去的指尖微微勾動了一下。
她立即放棄追逐忘煙,朝著冰床的方向走去。
「夫人、夫人……」
眼皮輕輕地晃動一下,魄寒與銀兒緊張地對視一眼,再次將視線投諸於左伶兒身上。
輕輕的,緩緩地睜開了眼皮,迷濛的眼眸與銀兒相互凝視,半響,她像是恢復了所有的意識般,輕啟毫無血色的唇瓣,「銀兒?!」
銀兒驚喜地重重點頭,如若鬼魅也沒有眼淚,只怕此時她早已淚流滿面了。她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夫人,你終於醒了!銀兒終於等到你醒了。」
瞇了一下眼睛,視線掃到魄寒身上,她漂亮的眼眸閃過一絲驚訝,與及……莫名的憎恨!
「你,怎麼會在這裡……」
無力的話音,顯得那麼柔弱。
魄寒怔住,隨後會緩緩地開口。「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她皺著眉頭,伸手捂額,疲憊在她眉宇間盡情肆虐。
「夫人,少爺自從你受傷之後就一直守在你身邊了。那個,關於那個女人,請你不要責怪少爺,少爺也是受人利用而已。」
銀兒忐忑不安地望了魄寒一眼,開口說。
「少爺……女人……受人利用?銀兒,你在說什麼?」左伶兒清冷的聲音與以往的她相比可謂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此刻她一直捂額,雙目緊閉。
「夫人,你是不是睡久了,所以……」
「銀兒,我累了,不想見到他,叫他出去!」
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情,只有莫名的冷漠,她轉過身子,背對著他們。
銀兒對於左伶兒冷淡的態度摸不著頭腦,無奈地與魄寒對視一眼,魄寒黯然地轉身,低聲沙啞地說,「媽,我先走了。」
腳步聲響起,冰床上的人身子一僵,忽而大喝一聲,「站住!」
即將踏出密室的腳步一停,魄寒疑惑地轉過身子。
「你剛才叫我什麼?」雪白的髮絲垂在胸前,她肅然的表情令人不由自主地緊繃,強烈的靈力波動讓人難以忽視。
魄寒對於今日甦醒的母親感到十分奇怪。
「回答我的話!」
走神的他被她冷沉的言語拉回現實,緩了一下,他緩緩開口。
「媽……」
「媽?你叫我媽?南冥楓,你到底發什麼瘋?!」
南冥楓?!
銀兒愕然地長大嘴巴,一貫不喜歡表露情緒的魄寒都忍不住驚訝起來。
「夫人……你是不是生病了?你怎麼會稱呼少爺為將軍?」銀兒傻傻地望著左伶兒,瞬間覺得這個世界好像突然間有什麼東西碎了,無聲無息的,卻讓人莫名害怕。
「少爺?銀兒,你為什麼叫他少爺?」左伶兒緩緩地地轉頭,一瞬不瞬地望著銀兒。
銀兒傻傻的,直到左伶兒冷厲的一督,她才回神。
「夫人,少爺……少爺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