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耀眼的陽光揮灑在他臉上,暖暖的感覺頓時佔據了他全身,他幽幽地睜開了眼睛,長時間閉著眼睛,霎時間,沒法接受這麼刺目的陽光,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半響,等到自己逐漸適應了這光芒後,他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已經,天亮了。」他淡淡地說道。
胸前的泛紅的蓮花不知何時起,已經漸漸隱去其中的光芒。只留下淡淡的痕跡,要是不注意看的話,還以為是用顏色畫上去的。
清晰的腳步聲在這個寂靜的早晨顯得特別的響亮。不久,一道男子的身影就出現在這片看不到盡頭的草堆前。
「感覺怎麼樣了?」男人關心地問。
「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身體上的痛楚已經全部消除了。
男人聽到的話,眉頭一鬆,仿若鬆了口氣。
「那就好。那麼,等你的傷全部好了之後,我就送你回到將軍那裡吧!」
「將軍?!」魄寒疑惑地望著他,「你認識我父親?」
男人一愣,隨後微笑著道:「我曾經是你父親的手下之一,我的叫鵬天,你叫我鵬天叔叔吧!如若按照冥界的禮節來喚的話,我還得喚你一聲少爺呢!」
「少爺?!」這是什麼稱呼啊!冥界的禮節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冥界,一切得按照一千年前的禮節,包括衣飾。很不可思議吧!」男人爽朗地笑著。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人的笑意漸漸隱去,眼眸暗了下來,顯得有些落寞。「自從將軍離開後,我們這一隊將軍麾下的戰士們,幾乎百分之九十全部被逮捕入獄。而我……是逃出來的。」
「為什麼要逮捕你們?」
「冥王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更何況,我們根本就不肯服從他,未免將來我們舉兵造反,自然要先下手為強了。」他冷然一笑。
魄寒靜默了一瞬,忽然說道:「現在你覺得幸福嗎?」
男人一笑,「幸福,很幸福,只要有清寒還有小清兒在,我就會覺得幸福。」
「那就好。」魄寒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感歎起來。
曾經,他們家也是這麼幸福的,可是,卻在某一天,一瞬間什麼都變了,連自己都不認得那曾經無比寵愛自己的人。
「魄寒,如果將軍做錯了什麼事,請你不要恨他,好嗎?」他用商量的語氣對他道。
「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他。」是的,無論他變得再怎麼瘋狂,他都不曾恨過他,只是不諒解,不諒解他的瘋狂。
「那就好,將軍他……很愛夫人,可以為了夫人做任何事。所以在他眼裡,最重要的終究還是夫人。對你們自然……」他苦笑一下。
魄寒靜默著,沒有說話。
「魄寒啊……如若有一天,你們父子兩人要面對面作出最後的決定時,請你不要忘了,他是愛你的。」他溫柔地道:「好了,我得回去陪陪小清兒了,她母親下了命令,不許她來這裡打擾你,待會兒她一個人覺得無聊的話,又發發脾氣了。」
「嗯,回去吧!」小清兒的性格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那你好好休養吧!」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原地。
靜坐在池子裡的魄寒垂下眼瞼,思緒不斷在腦海中漂浮而過。然而,最終,他仍是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腦袋裡一片混沌。
「魄寒……」溫柔而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縈繞。
是他,他終於找到這裡來了。
「忘煙……」他抬頭,注視著眼前這個白髮如絲的男子。
忘煙溫柔的笑容依舊掛在唇畔,三千髮絲輕輕晃動著,一身雪白的白袍將他的仙風道骨襯托得更甚,如同初下凡塵的仙人。
「對不起,沒能好好保護你,讓你受傷了,真是抱歉。」他歉然地道。
魄寒搖搖頭,「是我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沒有資格怨任何人。」
淡然的聲音,在加上面無表情的臉龐,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忘煙幽幽地歎了口氣,「魄寒,你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現在,我想帶你走。宇律說了,這次回來,就是專門為教你咒術而來的。」
魄寒微微一笑,「之前我不是跟你說了麼?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
「不是,只是,他不喜歡我。」
「即便不喜歡你,可是他非教你不可。好了,我們回去吧!」
「不,之前有個紫色眼眸的男子來找過我,他說他是帶我去見我媽的。不能就這樣走……」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沉了下來。
「紫色眼眸?難道……是他?」忘煙喃喃自語著,半響:「魄寒,先跟我走!你母親確實在他那邊,不過,我們會找到他,然後帶你去找他們的。」
「這樣……好嗎?」
「我已經留字給他們了,他們會知道的。」忘煙說罷,立即扯了他的身子一下,魄寒立即從血池裡一躍而上,身上此時竟罩上了一件咒術袍。
他還想問他一些事,可是風猛烈地刮在臉上的剎那間,他知道咒術已經運行,此時也不適宜問話,只好乖乖地閉上嘴,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