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寒沉默著,不語。
清寒在他眼前揮揮手,引回他的注意,「怎麼啦?魄寒大帥哥。」
「沒有。」他淡淡地說。
「真的沒有嗎?」清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注視著他。那模樣,跟黃鼠狼差不多。
他望著她,一臉認真。
半響,清寒被他那雙會勾魂奪魄的眼眸注視得臉都紅了。熱氣在她臉頰上環繞,她忍不住撇開了臉,心跳怦怦的,變得毫無規律。
「清寒,小清兒找你。」琦玉不知何時起,竟站在他們兩個身後,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們。
清寒嚇了一大跳,拍拍胸口,這年頭,心臟跳動得越來越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生病,沒錯,一定會生病。
「琦玉,你能不能每次出現都那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想嚇死人啊!」她不滿地向她抱怨。
「謝謝!」琦玉牛頭不搭馬嘴地說,實在是氣死人不償命。尤其是對某人。
只見清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冷笑著說:「琦玉,我發現你最近很不要臉呢!請你聽清楚,我說的神不知鬼不覺不是讚你,是在踩你啊!」
「廢話說完了?說完的話,就給我趕緊滾!」
「琦玉!」她怒了。
「娘!」小清兒跑了過來,軟綿綿地喊了她一聲,當小清兒注意到一旁還坐著帥哥魄寒時,立即拋棄她的母親,朝著魄寒奔去。
「魄寒哥哥!」她撒嬌似的,撲進他的懷抱中。
清寒瞪大眼睛,嘴角的抽搐更加劇烈了,半響,她才活像一個被人拋棄的怨婦似的,低聲喃喃自語,「這個死丫頭,我養了她這麼多年,居然一看到帥哥就甩了自家老媽,真是沒良心!」說罷,她還「悲傷」地搖搖頭。
「你也不是什麼及格的母親,有資格在這裡哀怨麼?」琦玉冷冷地說道。
「琦玉——」她咬牙切齒地瞪著發話的琦玉。
琦玉滿不在乎地撇開頭,望向池塘裡頭的荷花。
「魄寒哥哥,你陪我玩好不好?」她仰著小下巴,骨碌碌的大眼睛在眼眶裡轉來轉去。
「玩?」他皺起眉頭,這個,他小時候都不怎麼玩遊戲的,尤其是跟人玩,所以,他不知道該陪她玩什麼。不過,這個小女孩跟紅兒的性格挺像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們都是小孩子,還是本身就這樣。
「魄寒哥哥不要跟我玩嗎?」小清兒的眼眸立即浮上一層水霧。
魄寒霎時間慌了手腳,他不懂得哄小孩子,不知道該怎麼才可以讓他們的眼淚從眼眶中「吞」回去。
「夠了,小清兒,跟你娘出去,我有話跟他說。」琦玉打發這個正準備用眼淚淹沉了這個竹木筏的小清兒。
「不要啦,我要跟魄寒哥哥玩啦,琦玉姐姐你就不要打擾我們嘛。」小清兒的眼淚霎時間收了回去,其速度實屬驚人。
「小清兒,聽琦玉姐姐的話,跟我走!」清寒俏美的臉蛋一下子沉了下來,變得嚴肅無比,強行拉過小清兒,把她帶出客廳外。這模樣,跟之前見到的她相差十萬八千里。
魄寒眼睜睜看著她們母女離開,對於清寒驟變的臉不甚適應。
「她不時會這樣。」琦玉狀似解釋般說了一句。
坐在椅子上的魄寒抬起頭,凝視著她,「有事?」
「嗯。」她點點頭,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沒有說話,逕直凝視著那綻放得清秀無比的六月花神,眼眸一片迷茫,似乎被什麼事困擾著。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魄寒忍不住問。
她沒有說話,即便面對著他的問話,仍舊沒說任何一句話,只是長歎一句。
「你說,荷花,什麼時候會謝呢?」她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魄寒奇怪地望了她一眼,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他仍舊回答了她的問題,「自然是夏季過後了。」
「夏季……過後……」她低低複述著,輕輕閉上了眼睛,「你知道嗎?我這裡的荷花沒有生長季節的限制,它脫離了花季的束縛,一年四季,都在開花。」
他頓了一下,不明白她想說什麼,就算那樣,那沒什麼特別奇怪的,不是嗎?以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而言,這並不算什麼。
「花開花謝,本來就是既定的定律,有的人卻違反了定律,將它們短暫的美麗永恆地保存了下來,你說,這樣,對嗎?」她突然睜開眼睛,望著他。
魄寒卻在瞬間定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花朵的生命只有短暫的一季,即便短暫,誰又瞭解,它們是否真的幸福,是否真的快樂,正如它們的美麗被人永恆留下了一樣,誰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