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池水,六月花神,綻放出它嬌艷而不妖艷的花朵,芳香四溢,沁人心脾,隱隱的霧氣將那嬌艷的花骨朵半遮掩住,為它添出一絲神秘的氣質。不遠處,兩隻小小的蜻蜓輕輕佇立在花骨朵之上迎風起舞。微風刮過,寬大的池塘裡不時泛起一陣一陣的漣漪。
這裡的風帶著涼意,不若秋風的蕭瑟,亦不如寒風的凜冽。那涼侵入心脾,如夏季的一道極致飲品,將胸臆間的煩躁感瞬間掃除。
仿古的大型建築,漂浮池塘上,屋前的是一望無盡的荷花池塘,樓房前房的門檻外用幾百支翠綠的竹子紮起來,形成一個漂浮的「竹船」,碧色的池塘水兒不時泛上來,侵佔那翠綠的「竹船」。
這裡是別緻的,就跟畫像裡的畫那般別緻。完美,卻帶著淡淡的寂然。
微風再次驟然吹起,將屋子裡的白色窗布吹起,形成一**白色的波浪。翠色的竹床上,一張俊臉緊閉雙目,眉目間帶著憂色,沉沉地沉睡著。
「踏踏」腳步聲響起,門悄然打開,門外走進來一道娉婷的身影。她手裡端著一碗血紅色的液體進來。望了一眼還沉沉地睡著的人,她將自己端著的碗放在一旁的桌子前。
走到他面前,她伸出芊芊玉指,在他臉頰上方快速地劃了一個奇怪的符號,跟著銀光一閃,床上的人幽幽地睜開了眼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你……我……」他望著她,霎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言語。
「喝了它!」她轉過身子,將剛才放下的碗再次端起來,湊到他嘴邊。
濃濃的血腥味,令他不適地別開了臉,「這是什麼?」怎麼聞起來好像鮮血的味道。
「人血。」她淡然地說。
他猛然抬頭,不解地望著她,他不是吸血鬼,她幹嘛要給他喝血。還有,之前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你剛才使用過多封印在身體裡的靈力,要是你想快點兒能夠起床的話,那就喝了它。」她很難得一次說那麼多的話。
「發生……什麼事了?」他沒有接過那碗鮮血,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兒昏昏沉沉的,不時還有微微的刺痛感襲來。
「你強行解開了自己的封印,因強大的靈力沒有辦法控制,陷入了瘋狂的狀態。」她簡短地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他聽完,愕然地敲敲自己的腦袋,試圖回想剛才發生的事,可是腦袋除了一片空白之外,就什麼也沒有。
「我要回去……」他掙扎著從床上起身,卻從床上摔了下來,渾身無力的他,甚至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他急促地呼吸著,驀然,他大力錘了一下地板。地板發出一聲沉沉的響聲。
「起來!」琦玉冷冷地瞅著他,完全沒有伸手的意思。
他抬頭,冷冷地望著她冰冷的臉,「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喝了它。」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自己一直端著的那碗鮮血遞給他。
他撇開頭,不願接過那碗鮮血,他恨,恨自己變得那麼狼狽,更恨自己在她面前這麼狼狽,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不願意在她面前變得那麼狼狽,只知道,自己不想用現在的模樣面對她。
琦玉瞇起眼睛,蹲下身子,將他的下頜用力捉住,清冷的眼眸裡沾上一層淡淡的怒氣,「喝了它!」語氣越來越暴躁。
「我不喝。」他不會喝那些東西的。
「你真的不喝?」
「不喝!」他撇開臉,倔強地說。
「很好!」琦玉冷冷一笑,手裡端著碗子的她,嘴裡快速念了幾句咒語,魄寒合攏的唇瓣,不由自主地張開,琦玉的笑得可得意了。
「你乖乖喝不就好了麼,現在,就不至於了。」她不知哪裡變出一把湯匙,舀出一湯匙,毫不客氣地往他嘴巴裡放。
濃濃的血腥味在他口腔散開,他噁心得想吐,但身體卻被人控制住,就連手指也沒有辦法動一下。只能任由她將那噁心的鮮血一湯匙一湯匙全部灌入自己的胃。
碗裡的鮮血慢慢地消失,直至完全消失掉,一滴也不剩的時候,琦玉這才放過他,念了個訣,他猛然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咚」的響聲。
「自己回床上躺好,不要出房門。」她瞟了他一眼,站起身子,拿著空空如也的碗從外面走了出去。
「混賬!」他閉上眼,恨恨地詛咒道,也不知道是詛咒自己還是詛咒琦玉。
他現在連爬行的力氣都沒有,怎麼回到床上去!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近在咫尺,卻感覺遠在天邊的竹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