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佇立在門扉前,「魄寒」輕聲喚了一聲再次陷入沉睡中的左伶兒,他等待了約有十秒的時間,沒有聽到她的回應,於是又往前走了幾步,沉沉地喚了兩聲。
「媽!媽!」他眉毛高高揚起,眸中泛起淡淡的喜悅之色。
冷風從他身後吹過,他下意識轉頭,發現南冥楓此刻正站在他身後不到三步的立方,眼眸一直注視著床上安睡的左伶兒。
「她有醒過來嗎?」他越過他,大步走到窗前,靜靜地凝視著那張酣然的睡臉。
「沒有。」他退到他身後,道。
「是麼……」他眼眸不曾注意到任何人,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投放在她身上。「你出去吧!」他揮揮手,讓他趕緊離開。
「是。」他點頭,往外走去,輕輕地關上了門。
待他離開良久後,他才輕啟唇瓣,緩緩地對著床上的人柔聲說道:「伶兒,魄寒很快就會回來了,但是現在,我絕對不能讓他靠近你!等一切結束後,我會讓這一切都恢復原狀,所以現在,你乖乖地睡下去,知道嗎!」
床上熟睡的人兒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就連囈語也沒有發出一聲。
歎息著望了她恬然的睡顏,他幫她掖好被子,轉身離開房間。
腳步聲逐漸消失在房間裡頭,他已經走遠了,此時,床上的人竟然驀然睜開了眼睛,眼眸裡閃爍著十分複雜的思緒,最終,她幽幽地再次閉上了眼睛。
「伶兒……」柔和的女聲在房間裡響起。
「誰?」她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淡淡地問了一聲,其實她早已知道那聲音是誰發出來的。
秋風不知何時起,竟變成了寒風,那凜冽的寒風不斷地吹刮著房間,她約瑟地蜷縮著身子,將那昂貴的羽絨被子緊緊抱在一起。
「伶兒,跟我走吧!你不能再呆在這裡。」
蜷縮在被窩裡的左伶兒始終沒有說話,也許是她拒絕回答她的話罷了。
「伶兒,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南冥楓已經不是以前的南冥楓了,你到了現在還是拒絕相信這個事實嗎?」女子較為激動地俯身低視著她。
她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將自己的身子縮得更小了。
「伶兒!」
「夠了,不要說了!」左伶兒猛然掙開那卷在一起的被子,蒼白的臉上泛起一層因激動而泛起的紅暈。
「伶兒……」女子甩袖,髮絲飛揚,輕輕地靠到她身旁,眸裡儘是萬千的苦楚。也不知道這痛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她自己。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丈夫是他,他是我這輩子除了兒女之外,就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無論他做了什麼事,我相信他都是為了我著想。」她堅決的言語,無比堅毅的眼神,卻在那眸底深處映射出一陣刻骨的痛楚,急促的喘息令她看起來即將陷入無盡的悲傷中。
「伶兒,你到了現在還是不肯離開嗎?」
「不,我絕對不會離開。」左伶兒撇頭,不願再面對她。
女子伸手,咬牙,「伶兒,外面的魄寒,你真的相信,外面的那個『魄寒』真的是你兒子嗎?以你對自己兒子的瞭解,你就真的相信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拒絕相信這個真相呢?」
左伶兒面色一僵,有些難堪,「你說的話我完全不懂,請你趕緊離開,你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你的。」
「伶兒……」她還想說什麼,好一會兒,她低下頭,憂傷地說:「好吧,我知道了,過幾天我再來找你吧!」
左伶兒不願說話,也不願看她一眼,直到她的身影一點點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後,她才幽幽地歎了口氣。
「魄寒……淨雪……你們……到底在哪?」她悲傷地低下頭,雙手掩住自己的臉頰,遮住自己所有的表情,不讓它顯露於外。
家裡那個魄寒不是真的魄寒,她早就知道了,在她跟他接觸沒多久後的時候就知道了,他雖然很像自己的兒子,舉動也沒有什麼異樣,但是母子之間,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能夠在一瞬間之內讓她認出自己的兒子,她第一次見到那個「魄寒」的時候,卻沒有任何感覺,那時候,她已經有所懷疑了,後來,他異常的舉動更是證實了她的疑心。
淨雪不見了,魄寒也不見了,以後她該怎麼辦呢?
風聲在她耳邊響起,一股刺骨的寒意在她全身肆虐,她緊緊地抱住懷中的羽絨被子,期望從裡面汲取那一點點的溫暖。哪怕……只是那麼的一點!
「沒有。」他搖頭,他不喜歡那些同齡人的娛樂,反倒喜歡靜靜一個人,做些異想天開的夢。